荀嫣然穿着一身秀女服饰,颇为傲然的挺着胸膛,居高临下的看着德阳。
德阳因一直在调养,所以大多时候还是躺在院中的贵妃榻上,秋日的正午,暖阳正盛,耀得她微微眯着双眸,如一只慵懒的猫,悠然的打量着眼前的“猎物”,和猎物颇为丰满的胸脯。
“哼,一个质子夫人,见着本小姐也不知道施礼问安,成何体统!”荀嫣然昂着螓首,眉目精致,颇为高傲的道。
“嗯,你也知道的,本夫人就是个质子夫人,没什么见识,不懂礼数惯了。您堂堂官家小姐,想必不会与本夫人这样的无知小民计较。”德阳懒洋洋的开口,连看都没正眼看她一眼。
这些日子她喜欢看天空,白天湛蓝高远的天,晚间繁星闪烁的天,秋堂的圆满落幕,皇帝登基的普天同庆,都没能影响她安静的躺在这里看天。
此时,一个小小的荀嫣然,又岂能劳动她站起来施个礼、问个安?
荀嫣然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荀嫣然今日过来本就是来嘲弄德阳,却没想到德阳直接把她今日想要嘲弄的事情说了出来,搞得她好像一拳打进了棉花里,无处受力。
德阳又岂会看不透她的那点心思,不过是想通过寻她麻烦来讨好皇帝罢了,不过这个女人眼光倒是蛮毒辣,居然看得出如今的形势。
没错,秦子月是情系于她,只可惜他们之间已隔了千山万水,绝不可能走到一处,他唯一能做的,不过是在有人欺负她时轻描淡写的替她出出气,在与她说话时态度温和些罢了。若他们真到了生死敌对的紧要关头,秦子月绝不会有丝毫留手。
荀嫣然过来找事,在众人眼里看上去就是找死,皇帝就算不会娶德阳,也绝不容许她受委屈。可在德阳看来,这是荀嫣然的聪明之举,秦子月需要这样一个人来维系着他与她之间的脆弱联系,哪怕这种维系仅仅是他的皇后或者妃子过来找茬。
德阳看着荀嫣然,心里道,秦子月若是不瞎,此女只能为妃。
皇后乃正统之位,要求女子端庄秀丽、家世显赫。不要说秦子月,就是京都之中随便拎出一个人来,只要不瞎,都会看出蒋灵珊比荀嫣然更适合皇后之位。
若原来有个谢玉清说不定还能与蒋灵珊争一争,毕竟她们二位的家世地位相差不是太远,还能争个人品相貌、贤良淑德。现在谢玉清即将远嫁,还成了自己的妯娌,只剩一个蒋灵珊,这是连争都不用争、板上钉钉的事了。
想必荀嫣然也清楚自己的地位,所以才会选择过来寻衅,用这法子,说不定还能争个较好的妃位。
“夏侯夫人如此懒散,夏侯公子何时才能进步呢?”荀嫣然嗤笑一声,淡淡地道,“也不知现在能写几个字了。”
德阳听她这么发问,竟真的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这半个月来,他也是每天过来陪她,说的话不多,也都是些闲聊,她也没刻意去套他的话,就是这平白的交谈就已令她发现许多不同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