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余自从事发至今,一直缄默不语,只是出于对蒋勋的尊重才说了句解释,此时见到云舞,他那只蓝色的眸子冷芒沉浮,显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般镇定。
就如同那小宫女般,怕是也会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来,至于他的冤屈,倒是不怎么指望了。
云舞与小宫女并排跪下,头也不抬的冲秦子月磕头拜伏:“奴婢见过圣上、见过长公主殿下。”
秦兮儿盯着云舞,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云舞?”秦兮儿轻轻一叹,淡淡地道,“既然是你,也不必他们多说,你自己说说都做了什么吧。”
“是!”云舞头也不抬的道,“奴婢并未做什么,只是奉命将南楚太子引入此间书房罢了。”
秦兮儿眼前一亮,有云舞的证词,倒要看看德阳怎么翻供!
乌余倒不似秦兮儿那般乐观,凭德阳波澜不惊、镇定自若的样子,他就觉得这事情不对!
秦兮儿看着云舞,沉声问道:“你说奉命,你奉谁的命?”
云舞缓缓抬眸,清凌凌的目光侧过眼前的秦兮儿,看向站在上首的俊美男子,他一身龙袍,目光清冷的看着她,不怒而威,仿佛天神降世般,那样的高不可攀,那双漆黑灿亮的眼睛里,从来都只有那一道身影,从来不曾看到过她……
云舞惨然一笑,嫣唇微启,清脆的声音如泉般缓缓流淌而出:“奉王大小姐之命。”
秦兮儿脸色微僵,她倏地看向云舞,难以置信的失声道:“你说什么?”
秦兮儿不敢相信,云舞居然会替德阳说话,她曾经背叛过德阳,以德阳的心性与手段,怎么可能饶过她?她又为何要替德阳说话?
云舞面色不变,无动于衷的继续道:“王大小姐说,南楚太子身强体健,她很喜欢,命奴婢将南楚太子引到书房。”
秦兮儿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简直一派胡言,王大小姐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何要听她的话?更何况我已将你送给南楚太子,你怎可听命于王大小姐!”
云舞缓缓垂下眼帘,不再看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直坠地狱的男子,机械的道:“因为奴婢不想离开大商,前往女人如刍狗的南楚。”
乌余怒极反笑,这个女人倒是诚实!
秦兮儿此时已经不是愤怒,而是惊惧,她盯着平静如水的德阳,心中的震惊几乎无以复加,这怎么可能!
云舞的事是她与德阳一起计划的,为何云舞最后会倒戈?
德阳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眼底的情绪,她面色浅淡的跪在那里,姿态极美、极静,仿佛一幅晕染了烟墨的画卷,与周围凝滞的气氛格格不入。
秦兮儿无言以对,云舞则一不做二不休,咬牙说道:“王大小姐与奴婢没有什么关系,但她告诉奴婢,只要南楚太子与她共度春宵,她就能说服南楚太子还奴婢自由。”
说着,云舞看向乌余,一字一句的道:“不知王大小姐是否已经说服太子余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