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不似往日大凰朝时那华丽的公主装扮,只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梅红色的丝线绣出了简单几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清丽淡雅,带有高洁之意。
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外披一件浅粉色的敞口纱衣,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些波光流动之感,腰间系着一块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气。
她挽着简单的堕马髻,只在发髻间斜插着一根簪了血鲛珠的乳玉钗,血鲛珠在阳光下光华流转,彤光映霞,衬着她雪白的肌肤与波光流转的墨瞳,说不出的高贵典雅,再看她精致绝美的五官,细腻的面庞,尤其是那嫣红的丹唇微微上扬,如最娇嫩的樱瓣般美艳动人,一点也不似囚于质子府的落魄妇人。
此时,她在众人或惊疑、或震撼、或仇恨、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挺直腰板从容前行,不慌不忙,端庄大气,浑身上下除了血鲛珠再不见过于奢华的饰物,可依旧由内而外的散发着尊贵无匹的气度,那融于骨血的清贵无论处于怎样的境地,都从不曾消逝过分毫。
“云潜质子府夏侯永离、夏侯氏见过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德阳带着夏侯永离走到前边,拉着他跪下来,由她一人说道。
夏侯永离有些懵懂的跪在她身边,见她说话、磕头,他也跟着弯腰磕头,见她直起身子,他也直起身子,那对纯净清透的墨瞳一直看着她,竟连看都不曾看一眼秦子月。
秦子月看着二人的情形,想起之前她的拒绝,心中五味陈杂,待等了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平身。”
德阳恭敬的谢过,便拉着夏侯永离站起来,小心的退到一旁候命。
“夏侯氏。”秦子月第一次这么称呼她,或许是已经认下她的这个身份。
“臣妾在。”德阳垂眸颔首,恭敬的重新迈出小半步。
秦子月目光寒凉的盯着她受伤的右肩,淡淡地道:“平南说,你是陷害王姣茹之人,要与你对薄公堂。”
德阳缓缓抬眸,唇畔的笑意不多一分不少一分,仍然完美的挂在嫣红的唇上,她漆黑明亮的凤眸中隐隐透着些许意外,平静的看着秦子月,徐徐开口:“陷害王大小姐?这是从何说起?恕臣妾愚钝,陛下所说何事,臣妾不知。”
秦子月薄唇紧抿,依然淡泊的看着她,二人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对视着,彼此的目光都是那般的平静、冷漠,绝不退让分毫。
半晌,秦子月才重新开口:“你若不服,可与她当堂对质。”
德阳眨了眨眼睛,又侧着脑袋想了会儿,这才看向一直漠然等候一旁的秦兮儿。
此时的秦兮儿中满目死寂,不带一丝情绪,冷漠得仿佛数九寒天的冬季,飘着漫天的飞雪。
看着这样的秦兮儿,德阳唇畔的那抹笑意更深了几许,隐隐浮上一丝讥诮的味道,令秦兮儿冰封的眉梢微微蹙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