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云泽没想到南楚太子看上去狂妄不羁,说话却又如此犀利,不由冷哼一声,淡淡地道:“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了。”
乌余爽朗的露齿一笑,悠哉的说道:“瑾亲王心性洒脱,佩服、佩服!”
说完,伸手去拿桌边儿的酒壶,准备倒酒。谁知手指触到的并非冷硬的铜壶,而是温软玉滑的肌肤,他愣了下,随即转头看去,只见一柔美娴静的宫装女子正双手执壶,似想为他倒酒,被他按住后,粉颊微红,清眸微垂,娇羞不语,神色间怯怯的,好似一只灵巧的猫儿,在对主人示好。
“你是……”乌余怔怔的看着她,迟疑的开口询问,搭在女子手上的大手也不曾拿开。
云舞看着自己双手上那只青筋虬结的有力大手,心中微苦,可别无选择,听他发问,只得娇羞含怯的回答:“奴婢云舞,专程为殿下斟酒。”
“云舞?”乌余斜睨着云舞,目光闪烁的打量着,心中疾光电转,不知在想什么。
“是。”云舞垂着眼帘,柔声回答。
乌余双眸微眯,内蕴寒芒,并未被眼前美色所迷。
云舞见他警惕性极高,心中微沉,这人看着行事粗旷、不拘小节,没想到竟是心细如发的人物,且进退有距,是相当难应付的角色。
想到这里,云舞红着脸,神色间越发多了几分无助:“是奴婢做错了事,长公主殿下不要奴婢了。”
“……”乌余有些不知如何问才合适。
不要你了,你跑本太子这里来做什么?
云舞显然不是为难他,也不等他询问,又自顾自的道:“好在公主殿下宽恩下人,就算惩罚奴婢,也还念着旧情,允许奴婢自行择主。”
说到这里,云舞的脑袋垂得更低,一幅可怜兮兮的模样,娇弱可人。
乌余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说话:“公主殿下倒是性情中人,不过你为何不找太子瑜?”
云舞的脸色更红,她偷偷的看了看乌余,似在打量,又似在想着如何回答。
便是这一打量,让云舞有些发怔,她没有仔细看过这位南楚来的乌余太子,南楚是个野蛮的国度,这位太子更是传言中亲手了结自己母亲的狠戾人物,本以为这人应是凶神恶煞的模样,可仔细看来,这人并非如想象中那般。
他一身南楚皇族服饰,乌发披垂下来,只选额前两侧的乌发编成许多细碎小辫笼起,以奇特的山形玉冠束之,并未像大商男子那般正统装扮,他五官俊秀,不似表现出来的那般粗狂,倒有几分大商男子的气度。然而他并非真如大商男子那般,令人震惊的是,云舞看出他双眸间的异样,他两只眼眸并非一样的颜色,其中一只居然是蓝色的!
乌余闲适的撑着脑袋,任由她悄悄打量,在看到她脸上的震惊神色时,棠红的薄唇微微一扯,露出一抹不羁又不屑的笑意。
然而云舞并未像其他女子那般惊叫出声,她强压下心中惊讶,缓缓垂下眼帘,温声回答:“长公主和太子瑜已订婚约,奴婢怎么敢去找太子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