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担心本王因为念儿的腿好了就如何?”拓跋瑞死死掐住她的下颚,咬牙,“叶清卿,本王现在就恨不得杀了你!”
“不,王爷,你听卿卿解释,卿卿绝非有意瞒着王爷,只是,只是念儿的腿时好时坏,所以,所以......”
“够了叶清卿......”拓跋瑞暴怒,一把卡住了她的咽喉,拇指和十指瞬间收紧,鹰眸如六伏天的抖溯而下的寒霜,盛怒的火和生杀的冷,让叶清卿犹如处在冰火重天,整颗心往下,一直坠到了底。
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叶清卿眼中腾出绝望的恨,她突地挺直背脊,将脖子仰得高高的,主动送往他手中,嗓音凄冷,带着无以言表的恨,“拓跋瑞,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再看看我?让我死在你手里,能吗?能让你看到我?不将我当做透明无视我冷落我?”
她说着,一把拉过拓跋念,嘶吼道,“若不是你,我怎会忍心让念儿装了五年的残废,我为了你能来看看我,我不惜利用念儿。你以为我便好过吗?念儿他也是我的孩子,是我和你的孩子......”
“叶清卿,念儿有你这样的母亲,是他一生的污点。”拓跋瑞双目猛地怒红,抓着她的脖子突地用力,几乎立刻的,便听到胫骨碎裂的声音。
叶清卿脸色登时痛苦起来,耳际两边的青筋儿困难的蹦跳着,本能的,她伸手握住他掐着她脖子的手,眼泪猩红,大滴大滴往下落,双唇张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拓跋念早就吓得浑身发抖,一双眼害怕的盯着叶清卿,只知道哭了。
拓跋瑞亦是勃怒当中,倒有些忘了念儿还只是个五岁大的孩子。
只要他的手,再用力一点点,她的脖子便会被他去无情捏断。
可是这样她便太痛快了。
他永远无法忘记,当那个受了委屈的女人,在他面前一刀一刀切割进大腿的利刃时眉眼间的寒淡和绝望,也永远无法忘记,她躺着血水一步一步走出瑞王府大门的背影,无助而孤独,仿似天地间,便独独只有她一人,而其他人,再也无法进入她的世界。
而他呢,他都做了些什么。
他不相信她,甚至逼她承认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却不曾想,就在不久前,她也将将失去了孩子和作为母亲的资格。
心,犹如被世上最锐利的兵器分割着,疼痛中却不见血,只是闷痛闷痛,痛得他肠子打了结,胃也绞痛起来。
拓跋瑞喉间溢出愤怒发泄的怒吼,猛地举手将她提起,一把甩到了餐桌上。
瓷碗砸碎,噼里啪啦的往地上掉,那声音,像极了,那受委屈的人离开时心碎的声音。
拓跋瑞抱住头,困兽般低吼了声,那是发至内心深处最嘶哑深刻铭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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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清苑。
拓跋溱抱着双膝坐在门前的石阶上,身边笥子里放着一些小菜,是给从上次之后便将自己关在屋内三日不曾出来的拓跋瑞。
这梨清苑,听府里的下人说,当初王妃嫂嫂离开之后,便成了瑞王府的禁地。
虽是禁地,可每日都会有下人按时清扫,五年已过,这梨清苑干净如许,好似,王妃嫂嫂从未离开过一般。
叶清卿被他关在了房间内,拓跋念日日在叶清卿房门外哭闹不停,任谁劝说不下。
最后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好将念儿送进了宫,有青禾连煜陪着,他多少能轻松些。
而这三日以来,除了送念儿进宫之外,她便一直守在这梨清苑外。
送来的饮食,他亦从来不食,甚至于,她开始怀疑,他根本不在房间内,因为她已经三日没听见房间内发出任何一丝响声了。
拓跋溱吸了吸鼻子,微肿的双眼往后看了看,眼泪便毫无征兆的掉了下来。
轻微的脚步声从前传了过来,有人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纠结不安的手,被一双温暖干燥安全的大掌握住。
拓跋溱瘪了嘴,往前靠了过去。
小小的脑袋搁在他宽厚结实的肩膀,小声的吸着鼻子。
姬澜夜看了眼她身边的笥子,微微叹了口气,柔柔的抚了抚她的发,而后便伸手勾住她的腿弯将她抱了起来。
拓跋溱却抓住他的衣服拼命摇头,声音细碎,夹着浓浓的鼻音,“师傅,我想在这儿陪着九哥哥。”
“......”姬澜夜低头看着她,圆亮的大眼此时红丝漫布,略显浮肿,小小的嘴儿亦是微微发红,便连脸上都白得吓人。
心顿时一抽,心疼中也微微有些薄怒,轻拧了眉头道,“师傅带你吃些东西,你再好生休息一番,而后师傅再带你过来如何?”
拓跋溱固执摇头,挣扎着要下来,像是生怕他强硬要带她离开这里,“师傅,我不饿,我也不困,我要陪着九哥......”
“胡闹!”姬澜夜微绷了唇,难得对她沉了脸,嗓音清肃,“师傅任你三日待在此处已是极限,不吃不喝师傅也随了你。你是铁打的还是钢就的,如此下去,你身子如何吃得消......”话中,他的嗓音又软了下来。
拓跋溱却低低哭出了声,诚如他所说。
三日来,她日夜守在这里,她九哥不吃,她也不吃,他不睡,她也不睡。
她只是想用这个笨办法逼他出来。
九哥一向不舍得她的,他一直都心疼她。
她以为这样,他就一定能出来。
可是......三天了,里面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拓跋溱紧紧搂着姬澜夜的脖子,呜咽道,“师傅,我好害怕,我想再坚持坚持,九哥很疼我的,他不舍得我一直饿着撑着,他会出来的。师傅,我害怕,我怕九哥在里面出什么事,我,我不能失去九哥的,他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她仰头看着他,水润的双眼里包满了亮晶晶的珍珠,“师傅,让我待在这儿,我从未对九哥做过什么,我一直让他操心,这一次,就让我陪着九哥好吗?我不想他一个人,一个人......太可怜了,我不想,我不忍心......”
哪怕他不需要,哪怕她这办法真的很笨,她也要陪着他。
他是她最亲最亲的亲人,这份血脉的珍贵,她视若珍宝。
对他的担心和心疼,让她做不出离开他身边半步。
姬澜夜眸光忽染幽深,深邃处,是巨浪波动,他沉沉盯了她良久,而后一言不发的将她放回了原位,而后转身离开。
潇洒果决的背影,让拓跋溱莫名心慌,眼泪也莫名其妙掉得更凶了。
她抿着唇,将头搁在双膝之间,像个孩子似的,一会儿擦擦眼泪,一会儿转头去看依旧紧闭的双门,心,委屈得冒泡,又害怕得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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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薄柳之和拓跋聿前来的时候,拓跋溱已经饿得眼皮子打架,歪在石阶一侧的木柱上。
薄柳之看见,心里又气又疼,忙提裙上前握了握她的肩膀。
她这才微微转了转眼睛,看向她。
见是薄柳之,她扯了扯干裂的唇瓣,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那摇摆的小身板,若不是薄柳之抚着,约莫早就掉地上了。
拓跋溱抓着她的手,虚弱的看了眼她身后的拓跋聿,委屈的瘪了瘪嘴,“皇帝老大......”
拓跋聿拧了拧眉,上前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听皇帝老大的,回屋休息,你九哥,交给皇帝老大,皇帝老大保证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九哥。”
“......”拓跋溱眼睛微微一亮,“皇帝老大,你有办法?”
拓跋聿盯了眼薄柳之。
薄柳之抿了抿唇,脸上明显有些不高兴。
却还是看着拓跋溱道,“你放心吧,你皇帝老大的话,你还不信吗?”
拓跋溱迟疑了一下,道,“那我再等等,皇帝老大,你先进去劝劝我九哥......”
拓跋溱无疑是倔强的,而且固执得近乎偏执。
没有达到她要的结果,绝不轻易退却。
拓跋聿眯了眯眼,她脸上的焦急让他不忍拒绝,便点了点头,往屋内走了进去。
一踏进屋,屋内顿时便响起一阵轰隆声。
拓跋溱心一紧,便看见屋内的圆桌已经碎塌了。
抓住薄柳之的手也一下紧了紧,手心的汗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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