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沫然微微垂眸:“我真的给太多人添过麻烦了。我在想,让我无法拿起大提琴的真正原因,应该不是医生对我说了那样笃定的话,说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演奏大提琴。更
大的问题,是我的心理问题。我怕自己还会失败,我怕自己终究会让你失望,因为我真的让太多人失望了……”
“可我总觉得,我会是有幸看到希望的那一个。”司暮沉在许沫然的公寓门前停下脚步,眼底隐约闪着光。
原来,被人相信着的感觉,是这样美好的。
许沫然的心底仿若有一条河流缓缓流淌过去了一般。
她捏了捏自己的手:“我的运气一直都不算好,你确定……你的希望最后不会落空吗?”
“那……我的运气可以借你一些。这些年,我的运气都还算不错。”司暮沉微微勾唇。“对了,明天我需要出差,去处理项目的事情。所以,我会让程枫送你到莫宁那边。”司暮沉有点不放心,但他没法时刻陪在她的身边,有些事情,她还是得试着自己去处
理。
许沫然点了点头,并且用眼神示意他放心:“我这次,不会再做逃兵了。”
“嗯。”司暮沉勾了勾唇,将大提琴交给她之后便准备离开。
许沫然却又突然叫住了他,她的嘴巴嗫嚅了半天,却没说出一个字。
司暮沉微微蹙眉:“想说什么?”
“谢谢。”纠结了半天,千言万语却只浓缩成了这么两个字。“你想说的,就只有这些?可你知道,我从不接受口头上的道谢。因为,太没诚意。”司暮沉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柔和的路灯下,她的唇泛着浅粉,让他忍不住想要做点
什么。
尤其是她那双无辜又明亮的眼眸,总好似什么东西牵引着他的心,让他的心出现麻麻酥酥的感觉。
他一边说,一边已经来到许沫然的面前,然后伸出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如果不做点什么,今晚上,他也许会失眠!
许沫然的瞳孔瞬间瞪大,他最近的各种举动,是不是越来越没节制了?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正打算质问他几句的,谁知道他抢先一步说道:“是你勾引我的。”
“司暮沉,我哪里勾引你了?我……我不过是跟你说了一下谢谢!”许沫然狐疑地皱眉。
司暮沉若有所思的沉默了数秒,开口道:“喜欢的人站在自己面前,她的一呼一吸对你来说,都是勾引的举动。”
他凑到她的耳畔:“晚安。”
随后,心情愉悦地离开了。
路灯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许沫然一个人站在路灯下凌乱,她的大脑貌似短路了。
将司暮沉最后的那句话反复斟酌了许多遍,许沫然都没法得出结论。
按照她的理解来解读,他的这句话像是在表白。
然而她一直不认为司暮沉会喜欢自己,所以她很快又否认了自己的荒唐的想法:“大概像他这样的人,都喜欢用这样的方式撩妹……”
在很久之后许沫然才知道,司暮沉从不做撩妹这样的事情。
他唯一撩过的,就只有她。
司暮沉出差了,第二天来接她的人是程枫:“司暮沉最近是不是有比较重要的项目需要开展?”
“对的,这个项目对于新业地产来说非常重要,司总去洽谈具体的合作事宜了。”程枫打着方向盘,透过方向盘看了许沫然一眼:“你知道以前的司总是什么样的吗?”
“什么样的?”“每天都只沉浸在工作里面,就是大家常说的工作狂。就好似一个永远都不会累的机器一样。每次我说,老板你要不然给自己放个假?赚那么多钱,却只是自己一个人花,
似乎也没意思。他都会说,从很久以前,他便注定不能停下步伐。”
许沫然突然想起了司暮沉的家庭情况,他到底经历过怎样残忍的事情,她没有过问,因为她看得出来,那是一段他不愿提及的过去。
如果不是司域平将事情做得太过分,司暮沉在见到父亲的时候,大概不会是那样冷漠到极致的态度。“许小姐,其实司总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你能跟着他,会幸福的。他不会轻易对一个人好,可一旦确定了这个人,他就不会放手了。所以,一定要加油。”程枫笑意盈盈
地说道。
“司暮沉……不是不婚主义者吗?”网络上的传闻都是这样说的,所以许沫然也不认为自己有本事,能成为司暮沉生命中的例外:“我跟他,大概没有结婚的可能。”程枫却摇了摇头:“谁说的?上次有一个婚纱定制会所,想要入驻咱们的商场,所以就拿了公司的资料给司总看,司总的目光没有停留在公司的情况上,却被上面的婚纱设
计吸引住了目光。”
程枫透过后视镜看了许沫然一眼:“我就问他,司总,您对婚纱也这么感兴趣了吗?您不是不打算结婚?他当时给我一个怎样的回答,你知道吗?”
那一刻,许沫然的心漏掉了一拍,她竟然下意识的联想到,司暮沉的回答,也许跟她有关。
她的双手捏了起来,却故作漫不经心:“他说什么?”
“如果穿婚纱的人是你,他倒是有点期待,所谓的婚姻了。”程枫似乎对司暮沉的这个回答满意极了。
许沫然听完之后,直接沉默了。
他,真的喜欢她吗?
正在为这个搅扰的时候,车辆抵达了目的地,还是莫宁的那座别墅。
许沫然背着大提琴来到门口的位置,然后在踯躅片刻之后,按下了门铃。
里面传来的脚步声,更让她觉得忐忑起来,她在心里不停的给自己加油打气:“你可以的,许沫然,你一定可以的。”别墅的门打开,莫宁还是穿着休闲的服装,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不是当逃兵了吗?既然如此,现在回来,还有什么意义?我就讨厌的,就是连自己的梦想也能放弃的
人。”
说罢,他便作势要将门关上。许沫然伸出手,大铁门正好夹到了她的手,她疼得皱眉,却逼着自己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