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望如果醒来,不会允许你们这样欺负我的!”欧白姗声嘶力竭的怒吼。
厉承勋似笑非笑的挑唇,沉默不语。
欧白姗不死心,“他为什么把房子给你?你为什么要这栋房子?”
厉承勋挑眉,“他给我,我就要了。”
由他说来似乎很简单的道理,可是欧白姗想听到的绝对不是这样的结果。
她知道他们兄弟之间感情很深,但是厉景望不会对她做落井下石的事情,他是个绅士,对她很温柔,考虑也很周到,跟别提吝啬这一栋房子了……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欧白姗陷入了怪圈,百思不得其解。
倏地,她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是你逼他的!他不会对我这么绝情的!是你!一定是你!”
房子最初是在厉家名下,后来转给了厉景望,房产证上,也只有厉景望的名字。
欧白姗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些东西,厉景望给她的感觉就是他的东西也是她的。
现成的,她根本没必要去争。
而且从小她衣食无缺,对钱财这方面,没有太大的概念。
却没想到,在她不知不觉的时候,厉承勋就为自己做好了打算,而这个打算里面,不包括她,只有他在乎的叶悠然和孩子。
“是我怎样,不是我又怎样?”厉承勋将文件重新放入公文包,表情惬意悠然,“反正,这房子已经是我的了,谁也不能阻止我的家人入住,你这个前主人,也不能!”
欧白姗脑子突然一个灵光闪现,“不,不对,上面的时间……分明是今天?”
“对啊,就是今天,我哥出事之后,他的律师找到了我,我哥留了录像和书面文件,如果他不幸遭遇不测,他的东西都交给我继承,我之前,觉得没必要,拒绝了,但是现在,我倒是需要这栋房子了,所以今天去找了律师。”
拒绝的原因,是因为他坚信哥哥会醒过来。
或者秉承着这个信念,哥哥就会醒过来一样。
遭遇不测四个字,让欧白姗眉心一跳,慌乱道,“他是因为你才昏迷至今,你根本不配得到他的东西!那律师到底有没有做好事前调查?太草率了!”
厉承勋眼里划过一抹伤痛,“我承认,我是起因,但是我哥到底是被谁害的,谁心里清楚!我唯一的错误,就是没有来得及救他。其他,我问心无愧!”
欧白姗眼神躲闪,“我不管中间过程如何,起因就是你,你哥哥是为了去救你,才遇害的!”
“不,你理解错了,我说的,不是这次。”
“什么意思?”
“我哥中间醒来过。”
“什,什么?!不!不可能!”
她现在是真的害怕了!
因为,当初陷害厉景望,她也有份。
厉景望醒来,就一切真相大白。
这是一件主义让人惊骇的事情。
看着她目露震惊,厉承勋手插裤袋,不紧不慢道,“我哥的律师你认识,你可以找他问一下,看我说的是不是事实,他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针对财产方面的安排,还有……”
“还有什么?”欧白姗眼皮乱蹦,“他有没有说什么?”
厉承勋沉默,深邃的眼神盯着欧白姗,欧白姗一颗心七上八下,手心里攥着一把汗。
良久,在她想要转身逃跑时,厉承勋语气沉沉的开口了,“他醒来不久,就再次陷入了昏迷。”
所以,厉景望没告诉他,是不是?
欧白姗心里着急,可惜,厉承勋已经不再继续了,“回去吧。”
“我的孩子在这里,你让我回哪儿?”
“你平时不是嫌我不肯给两个孩子陪伴的时间吗?现在我给了,你却又不愿意了,欧白姗,你很难伺候你知道吗?”
“你……”欧白姗被他噎到失语,她缓缓摇头,“不,不需要了,厉承勋,孩子是我的,我辛辛苦苦养到这么大,你这个当父亲的却想坐享其成,世间没这么便宜的事情!我一定更要带他们离开!”
“你说我是当父亲的,我就有这个权利!”
“厉承勋,你一定要跟我争吗?你确定你争得过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厉承勋慢条斯理的说道,“你请你父亲出面,也于事无补,我的孩子好好的还行,可是她不好,你这个当妈的,做得并不合适。”
“你胡说!我再不合适,也比你强!你扪心自问,你在两个孩子身上付出的时间,有厉尧百分之一,千分之一多吗?不,你没有!所以你没有资格指责我!”
“别跟我胡搅蛮缠。”厉承勋声音扬高,“你要么回去,要么呆在这里撒泼,房间隔间不错,你尽情的闹。”
他转身上楼。
欧白姗想阻止,却被姜花拦在了楼梯口。
欧白姗气急败坏,齿根几乎要咬断了,她瞪了姜花一眼,转身离开,连夜赶回欧家。
欧道奇因为边城军方的动静太大,回来坐镇,还没有走。
她想找父亲出主意。
可是,却在自家大门前被拦住了,“小姐,部长已经入睡,您明日再过来吧。”
欧白姗怒不可遏,她抬手就给了门卫一巴掌,“你当我眼瞎吗?我父亲房里的灯还亮着!”
她从这里都能看到父亲窗口……
瞥到一抹身影,她怔了下,那不是薄书容吗?
嘴角勾起冷笑的弧度,欧白姗回到车上,看了眼停在路边的车子,车上的司机上半身竭力的往方向盘上趴去,似乎很害怕被人看到。
那是厉公馆的管家。
做贼心虚!
欧白姗冷哼一声,脑子里想着父亲和薄书容*的画面,心中觉得既恶心又愤怒。
又有些忍不住……
犹豫了片刻,欧白姗打开手机,手指落在通讯录的尚承爵三个字上。
那次跟他疯过,虽然当时很投入,但是事后她痛了好多天。
那男人,简直就是个禽兽!
每次都把她往死里弄。
此时,欧白姗就需要那样的痛,痛得死去活来最好,也最刺激!
越想欧白姗越是控制不住,手指落下,电话拨打了出去,那边很快接听,“喂?”
慵懒的声音像是带蜜的穿肠毒药,她渴切得呼吸都粗重了,“在那里吗?我现在要过来。”
“忙着呢。”男人舒服的低哼一声,然后是暧昧的巴掌声,“就这点能耐吗?”
对面女人压抑的叫喊。
如果是平时,欧白姗会毫不犹豫的挂断电话,不打扰他的兴致。
可是现在,她胸口的浪潮一波波的翻涌,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更加的刺激的东西,她还没尝试过的……
男人挂了电话,欧白姗驱车前往一家隐蔽的高级会所……
这是欧道奇手下的一处产业,隐秘性极好,欧白姗进入之后,就没有伪装的必要了。
跟不用担心被偷拍,毫无心理压力。
一整层都是尚承爵的包厢,门没关严,里面传出的声音,让欧白姗热血沸腾!
她推门走进去……
……
“够了……”
奢靡大床上,鲜红色床单上的女人艰难的探出两条纤细的手臂。
挣扎出男人钢铁一般的掌锢……
“才两次……”男人不满咕哝,低哑的嗓音带着事后的极致魅惑。
叶悠然抱怨,“那也架不住你天天来啊。”
厉承勋低低的笑,掐着她腰的手,不肯放手。
窗边桌上的手机蓦地响起,将房间氤氲的热烈气氛驱散了少许。
两人谁都没有心思去理会,任由它响着。
对面那人似乎跟他们较劲,响了一次,又一次……
第三次的时候,厉承勋低咒一声起身。
叶悠然还没缓上一口气,身体就被厉承勋长臂揽了过去,“好几天没在桌子上了……”
叶悠然惨叫连连……
厉承勋让她扶着桌子,从后面捂住她的嘴,接起电话,“什么事?”
是厉邵元。
“她们两个,真的是景望的孩子!”厉邵元的声音激动不已。
厉承勋面无表情得厉害,“没别的事我挂了。”
“厉绾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对她做了什么!”
厉承勋伸手给他挂了。
叶悠然能感觉到他身体的骤然紧绷。
她想回头安慰他,“别在意他的话……”
下一刻,他却……
叶悠然扑在桌上。
“不在意,我现在只在意你。”厉承勋*的声音,让她又羞又恼,“混蛋你!”
“嗯,我混蛋,你还不是被混蛋……”
叶悠然无奈叹息,知道他心里不舒服,她除了配合他,也没别的办法了,尤其这个时候。
像是约定好了,再次有人来扰他们,手机上‘隆子明’三个字让厉承勋眼冒红光,他恨不得把手机给摔了。
“别,也许有什么要紧事。”叶悠然气喘吁吁的按住了他的手。
厉承勋接起,“说!”
“厉总,抱歉打扰了您,我们的人打入了尚承爵常去的那家会所,他们玩嗨了,不像往日那么警觉,恰好给了我们机会,今天的料绝对劲爆,还有欧白姗的加入,男男女女数十对……”
“我们的人,是男是女?”
“女,而且入了欧白姗的眼。”
“是吗?”
厉承勋冷冷挑唇,“慢慢来,不要暴露了。”
“是。”
“还有,找个机会,给尚承爵和靳承载制造一次飞行事故,缺胳膊少腿不要紧,别真给弄死了。”
他说完,察觉到身下女人打了个激灵,缩得厉害。
“怕?”厉承勋将手机关机,扔到了旁边,伸手将桌上奄奄一息的女人抱起来,“别怕,我永远不会这样对你。”
“上次飞机失事,是他们两个安排的?”
“还有别的家族成员参与,不过主要是他们两个是主谋,丫头,我跟他们的仇恨已经铸就,除了以牙还牙,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他吻着她红红的脸颊,“会不会觉得我太狠?”
叶悠然一想到那次差点失去他,她整个人至今都是害怕的,她摇头,紧紧的搂住他的脖颈,“你对他们怎样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你不要再有危险,我承受不住的厉承勋,我和厉尧,只有一个你,失去就再也回不来,你明白我的心情吗?”
“明白,我明白。”他闭了闭眼,他的心情,何尝不是如此?
越是拥有,越是害怕失去!
……
翌日,厉承勋早早外出,临走前上楼吻了吻还在床上睡觉的叶悠然,“我晚上有应酬,晚点回来。”
“别吸烟,也别喝酒。”叶悠然眼睛也没睁,听到‘应酬’二字就下意识叮嘱他。
“好的管家婆。”
他钻进被子里寻找她的唇,叶悠然推他,“别闹了,我困死了。”
厉承勋到底还是捉住她吻了个够,才满意的重新整理了下衣服,走出房间下楼。
姜花从外面跑步回来,“厉总,夫人两个小时前回来的。”
这么长时间?厉承勋皱眉!她可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姜花道,“直接去了欧宅!”
厉承勋的脸色猝不及防的一黑,姜花不是当事人,也是觉得挺难为情的。
她知道夫人出去是找欧道奇,但是,没想到她那么大胆。
虽然有管家盯着,但是也无济于事,若是有心人在暗处盯着,肯定会发现!
厉承勋倒不是觉得丢人,这个家里的人都有见不得人的秘密,一旦公布出来,引起的社会效应是很严重的,而且薄书容本身,怕是也接受不了。
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胆量,在被自己儿子得知丑事后,还敢这样乱来!这次直接进了人家里!
厉承勋揉了揉太阳穴,姜花担忧道,“厉总,有些话虽然难听,但是我想了想还是觉得有必要跟您强调一下,这是您自己母亲的事,您自己难免有些难以启齿,所以也避免我们去查,但是……”
顿了下,看着厉承勋的脸色,小心翼翼继续,“男女之间不正常的关系吧,尤其是欧道奇和夫人这种,欧道奇位居高位,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夫人又不是天姿国色,所以他本来就是为了利用夫人才保持这段关系的,我怕欧道奇那里肯定留着证据用作日后,万一以后大家翻脸,他把那些录像照片什么的公布出来,来一记釜底抽薪,到时候,夫人就是千夫所指……”
“所以,欧道奇那老混蛋就是要拿这件事恶心您!”
姜花一口气说完,抬头一看,厉承勋正用冰凌凌的眼神睨着她。
姜花连忙低下头,“对不起啊,厉总,这些利害关系您肯定都知道了,我多嘴了。”
“知道就好。”厉承勋冷哼一声,“把心思用在太太和尧尧身上,这些你不需要操心。”
姜花嗫喏了下嘴唇,“我就是觉得夫人太过分了!总是给您添麻烦,厉总却当做视而不见……”
“姜花花!”厉承勋猛地抬高了音量。
姜花花条件反射的双脚并拢,“在!”
“我知道你对她有意见,但是她是我妈!你让我怎么样?让我干涉她出去寻欢作乐?或者给他找一个比欧道奇跟合适的替代品去安慰她?”
“……”
“你喜欢我哥的心情我理解,你因为我哥恨我妈的心情我也理解,但是,我提醒你最后一遍,我妈的事情你不要再掺和,别因小失大。”
小,是薄书容。大,就是叶悠然和厉尧。
这才是姜花花的职责所在!
“厉总,你……”姜花花羞臊得不行,左看右看没有旁人会听到,她才略略放心,“你这么知道?”
厉承勋嗤笑,“就你对我哥那点心思,瞒得过谁呀?我当你兄弟,你却觊觎我哥,你过分了男人婆!我哥那样的高岭之花,是你能肖想的吗?”
姜花花气得牙痒痒,“厉总,你,你……哼!”
厉承勋拧眉,觉得羞涩起来的姜花花非常毁三观。
……
当晚。
厉承勋还是被欧道奇给请进了欧宅。
一想到薄书容就是在这里,跟欧道奇……
厉承勋就食难下咽。
桌上的饭菜都是为他精心准备的,而且出自欧白姗之手。
“尝尝,还是不是原先那个味儿。”欧道奇亲自给他夹了一道菜,笑看着厉承勋吃下去,才酸酸道,“我这个当父亲的,想吃自己女儿做的菜,不知道得费多少口舌,还得输送给她不少好处,她才肯给我下回厨,啧,姗姗对你的心情啊,我都嫉妒得慌,人老了,感情大抵也少了,非常不理解她这种行为,你说,她图什么呢?”
欧道奇话里夹枪带棒,无非就是讽刺厉承勋不值得欧白姗这样做。
说欧白姗一心只有厉承勋,而厉承勋心里没有欧白姗的地位。
厉承勋淡淡一笑,只当听不懂,抬头看了眼楼上,“她人呢?怎么不下来吃饭?是身体不舒服?”
欧道奇,“……”
身体不舒服,还能给他做饭?
不就是想要他上去把人哄下来吗?
就这么费劲?
他是真不懂,还是跟他耍太极呢?
而且,他特意提到‘身体不舒服’,欧道奇不得不多想了……
女儿晚上出去做了什么欧道奇一清二楚,中午回来时路都走不稳,玩得过火了!
难道,厉承勋知道这回事?
如果他知道,那么是会所有了他们安插的人?不,应该不可能,尚承爵是个稳妥的人,把会所守得固若金汤,不会轻易被厉承勋给突破了。
那么,是厉承勋试探来的?
两人言语交锋不多,但是彼此内心确是你来我往的一番,心战,谁也不肯暴露自己真实意图。
厉承勋被劝了几杯清酒,推辞不了,只能饮下。
“怎么,我记得你以前来我这里,最爱喝的就是这来自R国的清酒,现在似乎换了品味?”欧道奇看厉承勋浅斟漫酌的样子,就笑着问道。
“您知道我身体一向不好,前几天二哥还给我发了最后通牒,说我的胃禁不起折腾了,急切贪杯,为了多活几年,我要管束一下自己。”
欧道奇特意提到R国,其实,就是有意想把话题拉到这次边城的事情上去,柯政委和耿参谋长的处分结果还没下来,总统亲自经手,各方面都瞒得紧,不让走漏消息,尤其是防着他,而他,想要从厉承勋这里得来一点可靠消息。
可是,厉承勋却装作没听懂的样子。
实在是可气!
“哼,是叶悠然不让你喝吧?你可真听话!夫妻感情可真好。”
楼梯上,欧白姗一脸高傲的站在那里。
其实她根本没呆在房间,她就站在楼梯口听着,只要厉承勋肯上去,退让一步,她绝对不拿乔。
可是,她看明白了,她不下来,厉承勋绝对不会上去。
他不上去,两人的事就毫无进展,爸爸今天把他请到家里来,就毫无用处了。
所以,她只能亲自下来。
她就是故意抬出叶悠然,她倒要看看,在父亲面前,他敢不敢维护那个该死的女人!
“知道我为什么听她话吗?”厉承勋抬眸看她,黑沉沉的眸子里没有一点光,让欧白姗有些不敢对视,“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喜欢她?”
厉承勋叹了口气,似乎对她的冥顽不灵颇为头痛,他闷了一口酒,看向欧道奇,“欧叔叔,我们都是男人,我的心情也许您能理解。”
“喔?你说。”
“她没告诉你,她把哥罗芳用在厉绾身上的事情吧?”
欧道奇一愣,然后他笑了,“这不大可能吧?”
他看向欧白姗。
欧白姗则是一副如遭雷劈的表情。
欧道奇的表情就凝重了。
“欧叔叔也觉得不可思议吧?我也觉得,而且还是叶悠然第一个发现的,她跟孩子非亲非故,却为了那孩子,跟厉公馆上上下下的人翻脸,闹出来的动静还不小,连我妈,她都得罪了。”厉承勋的表情真挚,“欧叔叔,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我的心多痛,我就有多感激叶悠然,是她,救了厉绾的命!”
“什么哥罗芳,我,我不知道!从来没听说过!”欧白姗还不承认。
厉承勋一副痛彻心扉的模样,“叶悠然发现后,并没有第一时间通知我,她以为是那老阿姨自己犯的事,所以直接把她扭送到警局,谁知道,那阿姨统统给交代了,欧白姗,你用哥罗芳安抚小孩,这就是你所谓的母爱!”
欧白姗的脸上一点血丝都无,“你血口喷人!不,是叶悠然血口喷人!谁知道她对那老阿姨乱说了什么!反正我不干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