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将心里话说出来了,穆苒如释重负,紧接着席卷而来的,却是源源不断的眼泪。
穆苒哭得一塌糊涂,双手用力抓着他,抽抽噎噎着说:“厉司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气我骂我……我都认了……”
男人微微黑着脸,指腹狠狠擦掉她的眼泪。“是真的皮痒了?仗着自己喝了酒,嘴上没个把风?”
还真的是仗着喝酒,什么话都敢说。
厉司瀚暗暗发誓,下一次再也不给穆苒碰酒精的机会,一旦喝醉,穆苒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男人粗粝在细嫩的皮肤上刮过,带来一种刺刺的酥麻感。
穆苒好似忽然意识到他们过于亲密,小身板忽然往后缩了缩,并用力推他坚实的身体。“你别靠近我……我很脏的……弄脏你……就不好了……”
听着这样的话,厉司瀚生出一股掐死穆苒的冲动。
但看她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好不可怜。
“老婆是我娶回来的,再闹腾都得忍着!”厉司瀚在心里默念了三遍,便打消了掐死穆苒的决定。
他将穆苒抱紧怀里,耐着心哄她:“别哭了,你哪里会脏?我怎么会让别的男人碰你一根手指?”
被他抱着的小身板扭动得更厉害了,猛地将他推开,往后闪躲而去。
“厉司瀚……你不知道……你不懂……我就是脏了……”
“我离婚……我净身出户……好不好?”穆苒小声地哀求着,眼睛红红,鼻子也红彤彤,浑身上下透着丝丝可怜。
厉司瀚只觉得眉心跳动得更厉害了。
理智告诉他不该跟一个醉鬼计较,但此刻,他是真恨不得将穆苒这嘴巴给缝上。
他冷冷一笑,附到穆苒的耳边,阴测测地来了一句:“你再胡说八道,我真的要打断你的腿了。”
这句话,果然是制服穆苒的良药。
原本不停扭动的她,瑟缩了一下,不敢再乱动了。
然而,隔了一会儿,又带着哭腔为自己求饶:“不……不要……不要打断我的腿好不好?好痛的……呜呜……厉司瀚……”
端着醒酒汤出来的萍姐刚好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先生看着温文尔雅的,难道,还喜欢跟太太动粗?
厉司瀚听到脚步声,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
一向敬重他的萍姐眼里多了一抹畏惧,当即他的脸都黑了。
“把醒酒汤放下,太太中午没吃午餐,你去弄点。”
萍姐一边应是,一边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沙发的方向。
平时看先生对太太很好,不会真的对她动手吧?
“等等。”萍姐刚走两步,又被厉司瀚叫住。
冷漠的目光从醉醺醺的穆苒身上掠过,他紧皱着眉问:“今天太太去哪里了?”
要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她好端端喝什么酒?
萍姐连忙回答:“太太一直在家里。”
“嗯?一直在家?就没有别的反常的地方?”厉司瀚显然不信。
萍姐想起上午来这里的人,点头道:“是一直在家,但是太太的父亲来看过她。”
“她父亲?”厉司瀚蓦地眯了眯眼,脸上划过一抹阴鸷。
穆天泽?他来了家里?
“你让他进来的?他跟太太说了什么?”
无事不登三宝殿,穆天泽特地找到这里,能有什么好事?
萍姐从厉司瀚第一句话里听出了一抹不悦,她有些惶恐,“先生,对不起。我在厨房里,没有听到太太和她父亲说了什么。但是太太的父亲离开之后,她就跟我说今天放假了。”
所以,显而易见,穆天泽是真的对穆苒说了什么。
“下一次只要说是太太的亲戚,一个都别给进。”厉司瀚寒着脸吩咐道,萍姐这才惴惴不安地退下。
随即,厉司瀚端起醒酒汤,送到穆苒的嘴边,“喝完这个,我再跟你算账。”
这笔账得清醒了才能算,比如现在,她反复念叨的也就是一个离婚,他说的话则被她自动忽略。
完全就是对牛弹琴。
穆苒不配合,一直往后退,再往前一点,就是软趴趴醉得不省鸟事的破鹦鹉了。
他揉了揉眉心,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再后退,就要压死你的小八了。”
穆苒茫然地停下,扬声喊了一句:“小八?小八在……哪里?”
想到小八对她的维护,穆苒忍不住改口了。
“以后,我只能跟小八相依为命了……呜呜……厉司瀚……我说错了……你把小八给我……别的我不要,好不好?”
这是厉司瀚送给她的小八呢,她留下来做一个纪念,想象成是厉司瀚陪着她的就好了。
“一只破鹦鹉你倒是挂在心上,对自己的男人却这么大方?”
厉司瀚黑着脸将小八拎起来,往旁边沙发一扔,小八下意识扑通了一下翅膀。
但很快,又歪歪斜斜地倒了下去。
由此证明,这只鸟只是喝醉了,没死。
他将穆苒抱到腿上,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拿着碗,强迫穆苒喝了一口醒酒汤。
“咳咳咳……好苦……什么东西……那么苦……”苦得她眼泪都来了。
等他再想让她喝,穆苒死活不张嘴。
厉司瀚的脾气早就被穆苒气没了,干脆自己抿了一大口,捏着她的下巴贴过去。
四片唇紧紧地贴在一起,穆苒大惊,不小心开了口,厉司瀚趁机将醒酒汤渡过去。
穆苒的整个口腔一下子被苦涩的醒酒汤占据,憋得脸色都青了,想吐却吐不出来,最后被迫吞了下去。
咽下之后,穆苒眼泪汪汪:“咳咳咳……为什么让我和那么苦的东西……不准再来了……”
厉司瀚皮笑肉不笑地呵了一声,不准再来了?想得倒是挺美。
他又抿了一大口,如法炮制地逼着她喝下,碗里的醒酒汤一下子去了一大半。
这一次穆苒学聪明了,用手死死捂着嘴巴,“我不喝了……混蛋……不准逼我喝了……”
看样子,还想跟刚才一样喂她喝下去有点难度。
厉司瀚见碗里的醒酒汤剩余不多了,倒没有再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