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禾笑着摇了摇头:“这些人可真是闲的。”
书兰倒是来了兴致似的:“王妃不知道,自从这段大人开始在禹州大张旗鼓的活动起来了之后,这禹州上下不知多少双眼睛天天盯着呢,毕竟是这么一大人物,禹州的百姓又向来再热情不过,一天天就算忙的要命也得空出这茶余饭后的时间来叨磕一下禹州的这位贵客。”
心禾笑了笑,懒得多问了,只是她心里其实还是随时保持警惕的,她知道段澜若非想要有所动作,必然不会继续呆在禹州耗日子的,据她所知,京中的情势也并不大好,至少对于段澜来说,宋家还一直在京中威胁他的地位。
若是他平白在禹州耽误太多的时间,只怕等到回京的时候,这京城的天儿都要变了。
段澜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继续呆在这里,必然也是另有盘算。
可这到底是什么算盘,季心禾一时却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最终也只能暂且静观其变了。
心禾正想的入神,便听书兰继续兴致勃勃的道:“对了,王妃怕是不知道,有些人现在都拿咱们王爷和段大人作比较。”
心禾挑了挑眉:“比较什么?”
“自然是比较谁好啊!反正各种说法都有,不过禹州百姓大都还是偏心咱们王爷一点的,比较来比较去,都还是说咱们王爷好,但是有一点,咱王爷竟然还输了。”书兰挤眉弄眼的笑着,一副吊胃口的样子。
心禾倒是还真好奇的很:“哪一点输了?”
“他们说,要比痴情,自然还是段大人更胜一筹!”
心禾皱了皱小脸:“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奴婢原本也是这么想呢,就很生气的去找他们打听,到底怎么回事?谁知他们说,当初觉得咱王爷痴情,是娶了王妃五年,也只得了一个小郡主,王爷却还没有纳一个妾,足见对王妃的深情,可那段大人更厉害了,娶妻六年,别说儿子,就是那段夫人的肚子至今没有半点动静,段大人都没有纳妾!”
书兰说着,便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么多年肚子没动静,这到底是痴情还是嫌弃啊?”
心禾闻言倒是微微一愣:“黎君颜嫁给段澜六年了,至今却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小玉淡声道:“这个也是情理之中了,段澜娶黎君颜只为了让皇帝安心,又不是真心娶的,依着段大人这傲气,不愿意她留后也是正常。”
心禾微微点了点头:“只是这段澜如此轻怠黎君颜,黎君颜竟是半点反抗都没有?她好歹是皇帝安插进去的一枚棋子,按理说也得给段澜找点不自在才是。”
“这人心难测,这其中的内情只怕也没人知道吧,”小玉道。
书兰轻哼一声:“左右不论如何,和咱王妃无关就是了。”
正说着,便见一个小丫鬟进来福了福身:“王妃,阿怜姑娘来了。”
“请进来吧。”心禾笑道。
“是。”小丫鬟退下。
书兰和小玉便也退到了一边站着。
阿怜很快被带进来,给心禾行了礼:“东家。”
心禾笑道:“今日怎么有空过来我这里了?”
五年任光荏苒,可岁月对眼前的这个女人却是如此的宽容,艳丽如初,几乎让人忘了她现在已经是年近三十。
阿怜清浅的笑了笑:“有件事,我想找你说。”
“你说。”
阿怜浅笑着道:“我打算退隐了。”
心禾闻言便是一愣:“退隐?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
阿怜笑道:“花满楼的姑娘们一批一批的涌出来了,有我没我也没多大的差别,东家也不必挂心,我如今年岁大了,这样浮萍一般的日子过着似乎觉得也没什么意思。”
心禾秀眉微蹙:“那你打算退隐了去哪儿?”
“我这些年攒下来不少积蓄,在青绵山买了个别庄,暂时也没想好去哪儿,就在那儿住着吧,我现在年纪也大了,现在不退,再过几年也是要退的,与其等几年后,被人渐渐淡忘嫌弃了再退下来,还不如趁着现在风头正劲的时候,至少让他们都记得我最好的面容,日后也能多念想我几分。”阿怜叹了口气。
心禾拉住了阿怜的手:“你若是真的要退隐,我也不拦着你,只是你可想好了?”
花满楼里的日子,就是众星捧月,这样的光彩,有的人一旦失去,恐怕会不适应的。
“我想好了,一直都想的很清楚,东家,这些年你对我的恩情我都记着呢,日后若是有什么地方需要我的,我定不推辞。”阿怜定定的道。
“你不要这样说,我给你的恩情,这些年你都替我还了,你从来不欠我什么,只是······”心禾犹豫了一会儿,这才道:“你可知道大皇子这些年未娶?”
阿怜笑着摇了摇头:“他是个性子执拗的人,有些事总是想不通透,再过些年他会想明白的。”
“也好。”心禾倒是没有劝什么。
阿怜对大皇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意,心禾看在眼里,反而是觉得欣慰的,毕竟若是真的和他沾染上关系,只怕日后的路,阿怜会变的很难走。
送走了阿怜,心禾这才想起之前托穆侯楚问大皇子的事情,不知道现在有音信了没有,便特意去了一趟书房。
穆侯楚便将那封信送到了她的手上:“这信也是前几日才被送来的,我原本想再晚些日子给你。”
“为什么?”心禾古怪的道。
穆侯楚轻哼一声:“这信看不看还不都是一个结果?与其让你亲手把亲送到宋家那边,得罪人,还不如让宋家那边自己心灰意冷。”
其实按着穆侯楚的意思,这信就可以直接烧了,到时候宋家问起来就说大皇子那边连穆侯楚的面子都不卖,这破事儿能不管就不管。
心禾轻瞪了他一眼:“你拆开看了吗?”
“没有。”穆侯楚淡声道:“我看这个干什么?”
他还真不感兴趣。
心禾便干脆的拆开了信封,虽说知道一定逃不开一个结果,但是总得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