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退回三天前
卖出了手中的最后一幅画一个身材纤细的女人站在街边的atm提款机前查询着银行卡上的余额
尽管出售的价格低得令人想哭但起码这个月的房租总算有了着落不用担心露宿街头虽然在出院之后不久她就将原本的高级公寓退租掉搬到了一处最普通的两室一厅和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女孩儿合租分摊租金
这样的生活是从未想过的
将头顶的棒球帽压低一些女人取回银行卡揣进口袋低着头沉默地沿着原路往回走
她的脑子里飞快地思考着一个问題:她想要赚钱白天可以用來画画而晚上则可以再兼一份职至于睡眠不那是只有富人才有权利和资格享受的奢侈品穷到连吃饭都有困难的人生前何必多睡死后自当长眠
踢开一枚挡路的石子女人的视线随着那道蹦蹦跳跳的圆弧不经意地落在了不远处
支起的一块黑色的宝丽板上用彩色的荧光笔手绘涂鸦着字画夸张的艺术字中最为醒目的两个字是:招聘
她仰起头看清那是一间酒吧正在招人酒水促销
因为是白天的缘故酒吧的大门紧锁着里面黑漆漆一片几乎不见人影但即便这样她也能够轻易辨认出來这是一家刚转手的酒吧新老板将其重新装修不久
等看见“风情”两个字她便愈发肯定这就是赫赫有名的中海市的那间最为奢靡浮夸的酒吧沒有之一
女人眯着眼睛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细细地看着上面的招聘要求
等到全都看完以后她忍不住轻笑起來一双妩媚的眼睛弯弯如月牙整张脸上满是明艳的动人
无论是杰克丹尼还是人头马芝华士还是马爹利轩尼诗还是百龄坛不管洋的红的啤的白的她都能喝也都略知一二
这样的兼职简直是量身打造
唯一的担忧就是会不会被人认出
她皱眉思考了几秒紧锁的眉随即一点点舒展开点点笑意再次浮上酒吧夜场肉|欲横流黑与白早就沒有了界限恍惚如梦谁又能在意一个为生计奔波的酒水促销
记下了面试的时间当晚八点女人悠然转身吹了一声口哨这份工作她志在必得
开门换鞋她习惯性地喊了一声也习惯性地得不到任何回应同住的女孩儿刚毕业在国贸上班每天早上七点便要出门赶地铁直到晚上九点钟才会到家所以白天的时候她都是自己在家一个人反而能够专心画画
其实她并不是一个画家
只不过画画是最接近她曾经所从事的职业的一项技能现在则成了她的谋生技能
唯一庆幸的是据梦画廊的经纪人说有一位老板很欣赏她的作品接连买下了三幅这令几乎捉襟见肘的她终于能够得以喘息生存下去
是的其实她现在所过的每一天都无法称之为生活而是生存以一种从未设想过的低入尘埃的方式在这座繁华的城市卑微地一口一口呼吸
脱了衣服她赤脚走进浴室洗澡住的是老式的小区水压不足如果等到用水高峰期比如在晚上六点至十点洗澡那简直堪比噩梦
洗过澡她开始坐在梳妆镜前认真地化妆桌上摆放着一大堆的瓶瓶罐罐算得上是她目前拥有的最贵的家当被她从原來的住处一起带來幸好这些护肤品和彩妆都沒有过期让她还能将自己装扮得甜美如一颗刚成熟的蜜桃
临出门之前她从抽屉里翻出半包烟许久沒碰烟丝竟有些微潮点了好几次才点燃
细枝的五彩寿百年其实味道是很淡的淡淡的烟雾混着轻柔的味道燃尽了那些花哨的表面留下的同样是一捧灰白色的烟灰并无任何不同
就像是她沒了那一层引以为傲众人欣羡的身份现在也不过是个已经退役的小模特依旧在为生计奔波浮云苍狗她的这张脸都沒有人记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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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來过“风情”并不是因为这里沒有名气恰恰相反正是因为太有名气反而不符合她曾经的选择偏好
八点钟还不到所谓的面试间里已经或坐或站了十数个年轻女孩儿当然全都是奔着酒水促销这工作來的
大家都在玩手机或者对着镜子补妆只有她一个人静静地靠着窗站立着扭头看着楼下乐队的贝斯手正站在舞台上试音从侧脸上看很是帅气这让她忍不住想起一位故人
很快有一位经理模样的男人推门走进來一边说着话一边将一套制服扔在房间中央的桌上
“挨个试能穿上的留下穿不上的就可以走了”
一众年轻美艳的女人面面相觑好半天才都反映过來疯了似的去撕扯那套黑色的制服
说是制服其实不过是一件胸衣加一条露出大半臀部的低腰超短裙
女人们的争夺并不优雅夹杂着几句骂人话和尖利的喊叫那是沒抢到的人发出的懊恼和被细长指甲挠到时所发出的哀嚎
十几个人逐一试了一遍勉勉强强有两个女孩儿能撑得起來胸衣只是短裙有些勒肉而另外那些人则几乎根本无法穿上身
奶要大腰还要细
众人不禁开始咒骂起來又开始动作麻利地换回自己的衣物甩门而去
一直站在窗前的女人等到其他人都已经试穿完毕这才弯下腰捡起那套不知道被谁扔在了地上的制服掸了掸上面的灰尘
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她开始脱衣服动作不急不缓沒有刻意的忸怩也沒有故作的豪爽先是最外面的修身夹克然后是一件打底衫接着解开牛仔裤上的皮带往下脱裤子
细如白瓷般好像能反光的肌肤胸前的两团呈完美的圆锥形两点粉嫩嫣红像是笋尖儿般点缀在雪白中央蜂腰翘臀双腿修长任谁都能看出这是一个人间尤物
将胸衣穿好以后她将短裙套上在众人的屏息凝视中轻松地拉上了腰后的拉链
完美的合身
就这样她和另外两个女孩儿留了下來分别负责百龄坛、芝华士和皇家礼炮
经理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她们每个人的身份证做了简单的登记
他草草地在纸上写下了两个缭乱的字婴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