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秋影和穆青羽的加入,队伍也更壮大了一些。百十来号人走的也不急,游山玩水似的还挺热闹。
估计也不会有人想到,一个被贬了的太子还有这样的好心情吧。
不过目的地总有到达的一天,距离京城越来越近了。柳雅也已经开始了布置。
首先让秋影把那些死士分散开,不要随他们进城,而是在京城外围的几个城门等候接应。
然后又叫人去鹤鸣山送信,让楚大当家的和楚可凡做好随时调动人马的准备。
方磊则是被任命为将官,去接管正在建营房的三千古家军。这批人马从另一个方向向京城靠拢,与鹤鸣山的队伍成夹击之势。
当然,这些都是秘密进行的。柳雅自己做主调配人手,连沧千澈都没有问过。
看着周围的人一下子少了,沧千澈心里倒是有数。不过他似乎也不想过问,只是表情稍稍有些凝重。
柳雅明白,沧千澈的心里也是不好受的。纵使他不稀罕这个太子的虚位,可是被贬还昭告天下,这可是关乎到男人的尊严和面子的。
柳雅就是让太子府的一个随侍回去送信,叫管家先收拾东西,整理打包,说他们回去清点之后就准备离京。
表面上看来,太子被贬心情不好,就灰溜溜的收拾东西即刻离京了。
距离京城还有不到一天的路程,虽然加紧赶路当晚可到。但柳雅还是让所有人停下来休息,明天一早出发,晌午后到达。
当晚,月色明媚,浅秋风清。
柳雅的脚伤恢复的还算好,就说要和沧千澈去溜达溜达。
沧千澈并没有拘着柳雅不让动,只是让她留心伤势,真的疼了就抱她回来。
柳雅拄着双拐,左脚完全不使力,右脚一跳一挪的走在沧千澈的身边,看起来倒是有几分的可爱。
沧千澈转头看着柳雅小兔子似的紧着跳,就问她道:“累不累?我们去那边坐下歇歇。”
柳雅顺着沧千澈的手指方向看,就看到几棵柿子树。树下还有摆好的大石头,好像就是给路人歇脚的地方。
柳雅点点头,就先朝着那边跳过去。换成沧千澈亦步亦趋的跟在柳雅的身旁。
两个人坐在了石头上,柳雅就把双拐放在一旁,伸手拉过沧千澈的手,道:“我现在巴不得脚伤快点好,你猜是为什么?”
“好就是好,还有为什么?难不成雅儿原来巴望着脚伤不要好?”沧千澈轻柔的捻着柳雅的手指头玩儿,结果就发现她的掌心有了几块薄薄的茧。
这茧应该是最近日子拄拐杖形成的,虽然还不硬,但是摸上去让沧千澈心疼。
柳雅把手指张开,依次插过沧千澈的指缝,与他十指紧扣,笑嘻嘻的道:“我是突然发现,拄着拐杖就不能和你牵手了,所以才想快点好起来。本来我是觉得,脚上有伤可以扮可怜,装可爱,怎么装都不过分。”
说完,柳雅还皱起小鼻子,朝着沧千澈做了个鬼脸。
沧千澈“扑哧”笑了,他确实发现,柳雅最近撒娇、顽皮的时候多了。
就算每天只是看着柳雅笑,看着她撒娇胡闹,都能够被她的无忧无虑所感染,让心思都放空下来。
但是笑着笑着,沧千澈的眼底泛起浓浓的一抹温柔。因为他知道,柳雅极少会撒娇,她这样子也是为了缓解自己的压力吧。
聪明如她,应该一下子就会看出自己心中的不甘和牵挂。
就这样走了不要紧,可是整个云穹国的江山就这样拱手让人了?若是新的一任储君英明睿智,沧千澈也倒是无憾了。
可是放眼皇宫里,还有谁有资格挑起这个担子,坐上储君之位?国无明君,百姓何乐?
柳雅发现沧千澈默不作声,就用力捏了捏他的手,柔声道:“那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在今天停留一晚上吗?”
“问问我的底线。”沧千澈其实早就明白柳雅的意思了。
柳雅点点头,道:“你给我一个底线。过线者,一个不留。”
杀伐果断!这是柳雅想到的最有效、伤害最小的办法。
沧千澈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了空中的月亮。想了良久之后,道:“杀父弑君、手足相残,这是我所不能忍受的。”
柳雅听后低头沉思半晌,然后道:“好,我懂了。”
“雅儿……”沧千澈轻柔的叫着她的名字,可是叹了一口气,后面的话却没有说。
柳雅抬眸,也看着空中的月亮,然后清幽的说道:“不管结局如何,我们都离京过一段自在的日子吧。心中的戾气太重了,会让我们都迷失的。”
“好。”沧千澈点点头,然后将柳雅扶起来,道:“我们回去吧。风有点凉了,明天还要早起。”
柳雅没有反对,伸手抓过了拐杖,拄着慢慢的往回走。
沧千澈仍旧走在柳雅的身旁,但始终也没有伸手搀扶的意思。
这是柳雅和沧千澈之间的默契。纵使柳雅只能靠拐杖走路,她也是坚强的,不需要有了拐杖还要人扶。
回到临时的营地,柳雅就叫沧千澈去找穆青羽,说她今晚要和秋影睡。
秋影过来了,就跟着柳雅进了帐篷。
倒是穆青羽站在他们的帐篷外面朝这边看了好久,最后看着沧千澈走过来,嘴角微微一抽。
沧千澈也不理会,先进了帐篷往席子上一躺,枕着自己的胳膊问道:“我来了你不愿意?”
穆青羽跟着进来却没回答,只是叹了口气,就坐在了沧千澈旁边。
沧千澈看看两人身下挨着的席子,笑着道:“你把席子挪开,我可不习惯和男人睡。”
穆青羽的嘴角又抽了抽,最后道:“其实我根本就没打算睡。你要睡就睡吧。”
说罢,穆青羽就掏出六合无极球的木条,盘腿坐着摆弄起来。
沧千澈翻了个身,侧躺着单手撑头,看着穆青羽认真的模样,笑着问道:“你能拼凑出多少种了?”
“三……三种。”穆青羽说完,脸红了一下。随即眼中又显出深深的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