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宝辰就和宗政久寒说了自己要平素家玩儿的事情,第二天,他收拾了玩具和糖果,带着青萝一人就兴匆匆地跑了平素家,渀似一个着急找小伙伴玩耍的孩子。
站在落花居的篱笆前,宗政久寒看着跑得欢快的宝辰的背影,想到这孩子竟然这么开心于到平副将家玩,心中不悦,眉眼也沉了不少。
“十四叔。”宗政阡德依旧是一身的玄色长袍,只是腰间的配饰换了个款式。他闲适地站在一旁,往宝辰消失的方向望了一眼。
宗政久寒微微挑眉,然后平静地转过了身,说道:“宝辰从小就被本王惯坏了,昨日染的风寒还未痊愈,今儿就跑了出。这样的他,本王实在不放心让他独自上京,阡德就这样回禀告皇上吧。”
宗政阡德抿唇,然后点了点头,冷淡地说道:“阡德明白了。”他的确是被他父皇派来平城查访宗政久寒和宗政宝辰的事情的,良帝依然希望宗政宝辰能被送上厩看管,这样,对于牵制宗政久寒很有用处。
那一边,宝辰拉着平素进了他的屋子,并让人别进来打扰,然后和平素一起从后门跑了出。
山洞就在平城郊外的一座小山北面,入秋后,冷风就呼呼作响,那山洞里冷得让人简直待不下!
宝辰被风吹得直发抖,看着一点事儿没有的平素,不禁咬了咬牙,得瑟什么!想当初,爷也可以站在冰天雪地之下而不惧寒冷!都是这辈子的身体太弱,加上没有内力护体,一点寒风吹进身,就能病一场!(小柱子委屈地对手指:我哪有得瑟?)
见小媳妇儿瞪着自己,平素眨了眨眼睛,然后咧嘴一笑,乐呵呵地把自己的长袍脱了下来,该宝辰裹上,他今年已经十岁,习武早,长得也高,和婴儿时期没养好的宝辰一比,就是大巫见小巫了,他的外袍包在宝辰身上,像是一个小毯子似的大。
“你修炼内功了没有?”宝辰紧了紧平素的衣袍,缩到了角落里,他抬头问道。
“小柱子五岁就开始练了。”平素不傻,知道宝辰这么问他是关心他,便拍拍自己的胸口,道:“宝辰别担心,小柱子有内力护体,一点儿都不冷。”
“切。”被看穿的宝辰小脸微红,他变扭地转过头哼了一声,才不要承认自己刚才良心发现了一下,竟然关心起这黑小子来了。
不一会儿,山洞就暖和了一些,原来是平素从山洞中移了一块大石头放在门口挡风,又捡了干柴生了火。
宝辰挪动着小屁屁到了火堆旁边,撇嘴道:“看不出来,你还会生火。”我以为你只会喊“媳妇儿媳妇儿”呢……
“嘿嘿,我常和父亲出门打猎,父亲懒,就指使我生火,我还会烧烤呢!”平素抓抓后脑勺,不经意间,就诋毁了自家老爹。
宝辰嘴巴一歪,扭过头不再看这傻小子,搓搓手,感觉暖和许多后,便说道:“我以后都要到这里来修炼内功,你不许把这件事情说出。”
“好!”平素一口答应。
宝辰还是不放心,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保证不告诉别人吗?”
“保证!我娘我都不说!”平素瞪着眼睛,指天发誓起来。
“好吧,我暂且相信你一回。”宝辰点点头,心道,如果这小子不小心走漏了嘴被宗政久寒知道了,他就找理由混过。
宝辰找了个平坦的地方盘膝坐下,双手搭在一起,闭上了双眼,慢慢感觉起丹田内若有似无的气,开始了今生第一次修习内功,而平素则是一脸傻笑地蹲在他的不远处,像一只大黑狗一般,静静地守候着。
他修习的这一套内功心法是他皇甫家独有的,前期进展缓慢,但后期功力的精进速度会与日俱增,配合他皇甫家的一些特有武技,发挥出的威力更是成倍增加。
等晌午快到的时候,宝辰才睁开了双眼,再次嘱咐不许平素说出后,带着他离开了山洞回府。
回到王爷府时,宗政阡德正准备动身离开。
“父王!”第一次运功并不是很顺利,宝辰的脸色又白了几分,他跑到宗政久寒身边的时候,气已经喘得很急。
宗政久寒感觉到宝辰衣服上的寒气,眉眼微沉,却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将幸伙抱在了臂弯上,“嗯。”
“十四叔,宝辰,我回京了。”宗政阡德看了宝辰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其实来平城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是不想做的,奈何众位皇子中,数他年纪最大,这才被派了来。
又是一番送行后,宗政阡德衣袍一甩,踏上了一架青灰色的大马车。
宝辰眨了眨眼睛,突然大喊道:“阡德哥哥再见!”
宗政阡德本躺在马车之中,听到这清脆稚嫩的声音,不禁后脊一僵,侧头撩开了灰色的窗帘,他看着那个朝着自己挥手的孩子,那孩子窝在他父亲的怀中,苍白的脸上,那笑容却很灿烂。
当时他没什么感觉,只是点了点头便放下了帘子,可回了宫后,却不知怎么的,无论如何都挥不那如冬日暖阳一般的笑容。
秋天的落叶洒了一地,它们飘飘扬扬地随风卷地,带走了盛夏的花朵,带来了严冬的寒风。
这一年,终究是不平静的,良帝自知病重,无力回天,便加紧了对包括宗政久寒在内的三位兄弟的打压,特别是势力最大,受先皇宠爱,得百姓爱戴的战神寒亲王。他连发了数封圣旨,要宗政久寒将自己的独子宗政宝辰送上厩,而宗政久寒也一而再地拒绝这个要求。三位亲王与良帝的关系一时间进入了僵局。
寒亲王府,永祥阁书房内,宗政久寒靠在椅背上,揉了揉有些胀痛的额角,将又一封催他将宝辰送京的圣旨扔在了地上,狠声命令道:“何湘,以后这样的圣旨,都给本王烧掉!”
“是。”何湘低头应道,这几个月来,王爷顶得很辛苦,他们都明白,他们做手下的,能为主子分忧的事情便只是听令了。
“父王。”宝辰毫不顾忌地推开了书房的大门,快步走了进来,弯腰捡起地上明黄色的圣旨,扫了一眼,然后抬头笑道:“父王,何不把宝辰送厩呢?皇上一时半会儿可还死不了,您这样顶着,不是个办法。”
这大逆不道的句话,在场的五个谋臣,谁说都没什么可惊讶的,但出自一个七岁小娃的口,便令人称奇了,他们想,原来这调皮的小少爷是如此的聪敏吗?
宗政久寒那双幽深的黑眸看了宝辰好一会儿,宝辰却是无辜而天真地笑着,一双黑色的凤眸中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胡说什么,本王还护不了自己的儿子不成?”宗政久寒一掌拍在了书桌上,桌上的砚台毛笔都抖了抖,宝辰听着却高兴得见牙不见眼,颠颠儿地凑到了他父王的腿边,扯着他的衣袍就爬上了他的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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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快厩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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