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内幕(1/1)

她虽然是自愿到归云庄里去卖身接客的,可是,却要不得不按照掷金山庄定下的规矩办事行动。

因为她曾经把自己的一切,银子,首饰,甚至是自己的人身自由都输给了掷金山庄,成了掷金山庄的奴隶,所以,她一定要用自己的身体替掷金山庄挣钱,一直挣到把欠下的银子连本带利还清了为止。

在这之前,她就是掷金山庄的财产,无论是谁,如果想把她带走的话,谁就非死不可,你还敢说她没有害你?

蓝玉棠的脸上依然平静如常,静得就像是在风中慢慢飘动的落叶,静得就像是溪水中淡淡的游鱼,缓缓地道:

哦,你错了,其实,她并不是想逃走,我也不是想把她带走,至于她究竟因为什么而离开归云庄,当然有她自己的理由。

也许,她是想换另外一种法子挣钱还归云庄的银子,也许,她是被人逼迫的呢,也许,还有很多种也许,根本就说不清的。

更何况,你开你的孤烟客栈,她偿还她的银子,至于她用哪种方法偿还所欠下的银子,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话,这青烟忽然一抬手,在脸上轻轻一抹,就撕下了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一张肥大而笨拙的面孔。

然后,这张说不出究竟是恶心还是顺心的面孔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轻轻地拍着自己如鼓如钟的肚子,诡异而得意,沉声道:我老候说过的话,从来都是一句话一个钉子,从来就不会骗人的,怎么跟我没有关系。

原来,这个青烟并不是真的青烟,更不是死而复活的青烟。

原来,他是掷金山庄的庄主白轻候假装出来的。

可是,让红柳觉得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像白轻候的这种肥猪般的体型,究竟是如何假扮出青烟这种水蛇般的体型的。

蓝玉棠虽然长期混迹于江湖,也可以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了,甚至连他自己也会那么一点点的易容术,却偏偏不知道白轻候究竟是用何种法子假扮出来的。

可是,白轻候却又偏偏有办法假扮出来,而且,假扮得又是如此相象,简直让人看不出一点儿破绽。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已经练成了传说中的缩骨去肉之法,能够随意改变骨骼肌肉的形成,从而随心所欲地易容成自己所期望的身高,体型?

想到这里,蓝玉棠暗暗地叹了口气。

因为他知道,此刻,自己遇到了平生之中最难应付的对手。

而白轻候却仍然还站在门口油灯找不到的光影中,微微笑着,笑得很灿烂,笑得很阴柔,就像是一朵刚刚绽放开来的罂粟,浓艳而强烈。

他冷眼旁观地看着躺在蜷缩在角落里用衣服盖着的青烟的尸体,脸上忽然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笑容虽然没有变,可是,他的笑容中所包含的含义却已经变了,变得冷酷而恶毒,甚至带着一种说不出悲伤感。

难道他是在为青烟而悲伤?

看到白轻候这副诡异而残酷的样子,红柳似乎害怕了,紧紧地依偎着蓝玉棠,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仿佛是已经害怕至极。

白轻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比蓝玉棠更清楚。

背叛白轻侯,隐瞒自己的身份,潜入密室偷走了他的“浮生三日”的毒药,究竟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她更清楚。

白轻候却没有看他,只是盯着蓝玉棠,阴恻恻地笑了笑,然后,信步走了进来,走到油灯的光影能够覆盖的地方,沉声道:

如果仅仅是因为她想跟你走,换另外一种用来赔偿所欠银两的法子,也许,看在你不死凤凰的面子上,我不会杀了她的。

可是,她居然敢偷走了我比黄金还要贵上百倍的“浮生三日”,她居然还想用这瓶“浮生三日”来害人。

就凭这两点,我就绝对不能再让她活在这个世上,所以,今天她非死不可。

其实,即使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的,“浮生三日”是江湖中失传已久的至阴至毒的毒药,所以,我绝对不允许它流传出去害人。

蓝玉棠站起来,直接坐到了那张放着油灯的桌子上,也在轻轻地敲着桌子,发出沉闷而单调的声音,冷笑道:

看来,真是没有想到,我们的白老板居然还是这么一个善良而有责任心的人呀,佩服,佩服,真是佩服。

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的是,“浮生三日”的剧毒即使流传出去,也绝对不会害死人的,因为这种毒药已经被人破解了,所以,就请你放过她一马吧。

听到这话,白轻候几乎已经掉光了毛的眉头忍不住皱了皱,甚至还有微微的汗沁出来,沉声道:哦,你怎么知道的?

蓝玉棠的不死玉箫在手腕上转了几转,然后,将其中的一端顶着桌面,轻轻地敲着,淡淡地道:

我当然知道了,因为我是亲眼看着那个人破解的,而且,还是用我自己的身体作为标本帮着破解出来的,怎么?你不相信?

此刻,白轻候的眉头皱得更高了,而冷汗流得也更多了。

他仿佛已经知道了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藏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似的,然后,故做镇定地拍了拍他那油光可鉴的脑门,嘿嘿冷笑了一下,道:

哦?关于这个嘛,我倒是忘记了,你是第一个中了这种毒的人,而且,在你被乌衣傀儡带入那座活死人墓之后居然还能活着出来,

看来,这种毒药确实已经被人给破解了,而破解这种毒药的人,也一定是那个研制这种解药的人了。

说到这里,他的嘴角忽然升起一死冷酷的杀气,咬了咬嘴唇,狠狠地道:想必你应该已经见过那两个人了?

蓝玉棠却笑得很轻松,仿佛一点儿也不觉得白轻候的这副样子有什么可怕的,反而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好笑。

他点了点头,淡淡地道:幸运之至,在下已经拜会过两位前辈,而且,经过两位前辈的指点而侥幸不死。

说到这里,他的嘴角忽然升起一丝莫名的笑意,一丝带着挑衅的笑意,然后,用大拇指顶着下巴,食指在鼻子上轻轻地划来划去,淡淡地道: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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