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冷冷地盯着火龙燮,沉声道:因为白轻侯有了一个更大的野心,他要用这笔巨大的财富和那些掠夺而来的少女用来收买那些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作为后盾,以达到他称霸武林的野心。
其实,在掷金山庄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很奇怪,我实在不明白,像白轻候那样的一个小心谨慎的人,为什么会允许一个跟他长得如此相象的你活在这个世上。
现在,我终于想通了,原来他是为了防止自己在做这种抢劫掠夺的丑事而败露的时候,拿你当替死鬼而已。
他可以拿你当作挡箭牌,把所有的丑事都推到你的身上,这不仅不会对他掷金山庄主人的形象有损,甚至会让他得到一个赏罚分明的形象。
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话音刚落,就见火龙燮那原本已经被封住了穴道的身体忽然摇晃了几下,犹如家具上的楔子受到冲撞突然松动的楔子。
楔子松动之后,他的整个身体忽然就变得活动自由了,仿佛有只无形的大手已经在暗中解开了他被封的穴道。
或者说,在蓝玉棠说话的这段时间里,他运用自身的内力,慢慢得冲开了被封的穴道。
双药奴用毒的手段江湖中无人能敌,按照常理来推断的话,他点穴打穴的功夫应该也是无双的,火龙燮不应该如此轻易就解开的呀。
可是……
身体恢复自由的火龙燮朝着蓝玉棠慢慢得走近了几步,沉重的脚步无边震撼,整个甬道里都轰然有声。
但是,他并没有立刻做出反击。
只见他原本充满愤怒和仇恨的眼睛忽然有大颗大颗的泪珠儿滚落下来,一滴以滴的打在脚下的遍地黄金珠宝和森森白骨上。
然后,微微叹了口气,声音出奇得镇静,颤声道:你说的没错,作为白轻侯替身的我,日子确实不好过。
我无时无刻不生活在痛苦中,每天都像只木偶一样,被人在背后操纵着,做着根本就不属于自己,自己也不向做的事情。
为了成为一个合格的替身,我每天都要努力地去模仿白轻侯的各种习惯,各种嗜好,甚至是各种毛病。
尽管他的这些习惯和嗜好让我觉得恶心,逼得我几乎都要发疯了,可是,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背叛他。
二十年前,就在我还是火龙燮,还没有成为白轻侯的替身的时候,曾经被一帮所谓的名门正派追杀。
最后,我跌落山崖,所幸的是被山上伸出来的树木挡住了,没有摔死,但伤势却极其严重,而且高烧不退。
侥幸逃脱之后的我被人唾弃,被人辱骂,被人当成了一条狗扔进了阴沟里,差点儿没有饿死,病死。
是白轻侯救了我,他不仅将我救进掷金山庄,给我疗伤治病,将已经半条腿都踏入黄泉之门的我救了回来。
在江湖中,我是一个被人唾弃,被人辱骂的大盗,贱人,下流胚,可是,白轻侯却从来没有看不起过我。
他甚至还把我当成了好兄弟,好朋友,从那时候起,我救告诉自己说,这条命是白轻侯捡回来的,从今以后,他将为白轻侯和掷金山庄服务。
尽管之后我发现白轻侯变了很多,变得完全不像是当初我所认识的那个和善,亲切,急人之所急的白轻侯,就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尽管我知道他在暗地里做了很多不对,甚至是有违江湖道义的事情,我甚至已经猜出来他当初之所以要救我很可能是为了利用我而已,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叛过他,毫不犹豫得替他去杀人,去掠劫。
所以,当他在掷金山庄的那一场豪赌中觉察出你可能已经发现他的这些秘密想要我除掉你的时候,我就毫不犹豫地利用乌衣傀儡将你引到了这坟墓一般的甬道里。
掷金山庄里,青烟客栈里,极乐净土的幻境里,荒冢浊土的环境里,这个死亡与天堂交汇出现的甬道里,这就是我为什么会不惜一切要取你们性命的原因。
我知道,你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如今纠缠不休得向杀你,现在,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么,你也就可以安心地去死了。
说到这里,他原本放松而毫无戒备的身体突然收缩,双手横在胸前,作出一个马上就要攻击的姿势。
是龙牙风暴拳的出手势。
看到火龙燮突然冲开了穴道,蓝玉棠先是一惊,随即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带着几丝洒脱和不屑。
然后,将手中的那支像血一样红,像玫瑰一般艳丽的不死玉箫打了个旋儿,身体依靠在旁边的石柱上,一脸的懒散,道:
你虽然侥幸冲开了身上被封的穴道,可是,就凭你的身手,要对付我不死凤凰和双药奴,恐怕太过于勉强了吧。
而且,在青烟客栈里,你的龙牙风暴拳的拳路就已经被我看穿了,使用过的招式对我不死凤凰是不管用的。
更何况,是已经被我破解过的招式。
哼,还真是悲哀呀,你身体的体型虽然抵得上我和双药奴两位前辈三个人加起来的总和,可很不幸的是,武功的高低不是看一个人的身体肥胖程度的。
对付我不死凤凰一个人你已经自顾不暇了,而现在居然还像同时对付我们三个人,恐怕是痴人说梦了吧。
好啦,废话就到此为止吧,你可以去死了,现在,就让我的不死箫声为你此次的黄泉之路送行吧,凰之夜想曲。
说着,他就将那支像血一样红,像玫瑰一般艳丽的不死玉箫放在嘴巴,打算吹奏出那死亡之曲,凰之夜想曲。
可是,箫声还没有流淌出来,蓝玉棠却忽然从火龙燮那摇摇欲坠的肥大如猪头般的身体上感觉到一股沉重的压力。
这股沉重的压力犹如突然而起的狂风,又如狂涌而来的百尺浪头,充塞着整个甬道,朝着蓝玉棠,朝着双药奴铺天盖地而来。
紧张和杀气风起云涌,抨击着他们身上的每一根神经。
究竟是怎么回事?
蓝玉棠握箫的手猛然一怔,然后,脑海中闪现过一丝惊惧的念头,暗暗地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刻,为什么在这岌岌可危的火龙燮的身体上会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杀气,直逼我的心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且,这股杀气跟一直以来那个又蠢又笨的火龙燮完全不同,这是一个强而有力却又散发着新生的杀气。
简直就像是身体灵便,匀称,犹如亭亭玉立般的年轻人的杀气。
而且,蓝玉棠能够明显地感觉出来,此刻正在变化着的,不仅是火龙燮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强烈的杀气,更重要的是他身体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