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奇怪的兄弟(1/1)

然后,就见一支长箭忽然从林梢间飞出,划着长长的哨鸣,斜刺长空,正好插进其中一只鸟的心脏。

接着,便“扑通”一声,中箭的鸟儿径直跌落下来。

另外一只鸟见到这突然的变故,并没有惊慌地逃窜,而是在那只鸟尸体跌落的上空久久地盘旋这,哀鸣着。

地面上仍然蓄势而发的猎人听着这只残存的鸟儿的悲惨鸣,像是受到了良心的谴责似的,将本来已经拉满的弓又收了回来。

他收好弓箭,弯腰将那跌落在地上的鸟儿拾进猎物袋里,刚想离开,就见那只仍在天空徘徊的鸟忽然朝着一块大岩石地撞了过去。

看到这里,蓝玉棠那原本开朗的脸上却忽然显现出一丝暗淡的神情,不知道是在为吗殉情的鸟儿而感动,还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

青烟也在看着这一切,等到发现蓝玉棠的脸色发生变化之后,便将目光从那只鸟儿的身上收了回来。

她冷冷地盯着蓝玉棠,突然凄声道:如果你也像这只鸟儿一样死掉了,那些曾经跟你好过的女人会不会也像这只鸟一样,为你殉情,或者是会为你掉眼泪?

蓝玉棠仍然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点头看了看手中的那支像血一样红,像玫瑰一般艳丽的不死玉箫,忽然叹了口气,苦笑着道:当然有。

青烟的目光忽然变得锐利起来,犹如一把磨得尖尖的锥子,死死地盯着他,仿佛要插进他的心里,看穿他的心事似的。

她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种也不知道是嘲讽,还是怀疑的表情,忽然冷笑了一下,道:哦,是吗?居然还有人真的会为你这种背信弃义,出卖朋友的小人掉眼泪?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谁肯为你掉眼泪?是索命青衣?还是丁月华?

蓝玉棠的额头上忽然飘过一丝惨淡的光,然后,将不死玉箫插在腰间,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道:都不是,是红柳。

然后,他一转身,就看见红柳推门走了孤烟客栈。

在微微的晨光里,红柳穿着一身绿色的长袍。

她那匹缎般顺滑的长发如瀑般地垂落下来,随意地搭在肩膀上,被晨风微微吹起,如湖边的垂柳枝。

远山的朝阳映衬得她那本来就够修长匀称的身材更加苗条高挑,姿色横生,长长的影子在晨光中摇曳。

红柳今天的心情好像格外地好。

她的脸上阳光灿烂,脚下莲步轻舞。

她走进客栈,看到蓝玉棠正一脸惊愕地看着自己,却一点儿也不显得吃惊,仿佛早就知道蓝玉棠在这里一样。

归云庄污秽的风尘生活并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不堪的痕迹,她的眸子里仍然闪烁着清澈的光。

而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修长俊美,举止沉稳大方,潇洒得体,一双完美无暇的手里,左边握着一柄轻轻的,薄薄的,几乎透明的短刀,而右边则握着一柄白玉箫。

女的则风姿卓绝,年轻开朗,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从男的身上移开过,手里还托着一盘正冒着热气的鱼香茄子。

红柳绕开众人惊艳渴望的目光,径直走到蓝玉棠的面前,就那么出神地看着他,一脸的爱怜横生。

她伸手拂了拂蓝玉棠那耷拉在额前的乱发,清澈的眸子柔顺得简直都快要流出来了,轻轻地道:你昨天去了哪里,我等了你整整一夜,你却始终还是没有回来,怎么啦?你好像没有休息好,脸色好差。

青烟一直都在盯着她看,看着她走进来,看着她一脸爱抚地安慰着蓝玉棠,脸上忽然荡起一阵莫名的光。

她轻轻地走到红柳的面前,用拇指和食指托着她的下巴看了看,冷笑道:吆,好标致的一张脸蛋,你就是红柳?

红柳像是很害羞似的,立刻低下了头,却又偷偷地瞄了她一眼,暗暗地观察这个说话豪放的女子。

然后,又赶紧把目光移开,从怀里掏出一丝方巾,遮住了半边脸,将头慢慢地垂下去,声音轻得几乎像是蚊子在嗡嗡,道:嗯。

青烟笑了笑,笑得更加妩媚。

她的笑不仅让男人怦然心动,甚至让女人也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诱惑。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红柳才赶紧将目光移开,不敢再看她的吧,。

感她感觉得出来,此刻跟她说话的是一个犹如鬼魅般的女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魔力。

可是,青烟仿佛没有感觉出红柳的窘态,她甚至还伸出右手,轻轻地揽住了红柳的腰,指着蓝玉棠笑了笑,道:如果他死了,你会不会为他流泪?

红柳的声音仍然很轻,轻得就像是飘落在水面上的柳絮,轻得犹如花蕊中颤动的露滴,然后点了点头,道:

是,如果他真的死了的话,我一定会流三天三夜的泪,直到眼睛干枯,再也流不出滴眼泪为止。

我虽然只是归云庄的一个妓女,可是,他却一直对我很好,从来没有看不起我,从来也不觉得我下贱,他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地喜欢我。

我想,在今天的江湖中,像他这样的好的男人真是很难得的,所以,他死了,我一定会流泪的。

她就这样站在那里,低低地诉说着,犹如在唱一首优美的歌曲,只不过,这首歌似乎太过于悲戚了一些。

而这个时候,原本在地上哀嚎呻吟的黑烟和白烟忽然跳了起来,然后,“哧啦”一声,撕掉一块衣服的下摆,将几乎要碎掉的拳头紧紧地缠了起来。

等到止住了手上的血之后,便猛然一左一右横在红柳的面前,脸上的表情愤怒而冲动,犹如失控的豹子。

他们并没有因为红柳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而心慈手软,他们仿佛已经将对蓝玉棠的所有怒气都转移到了红柳的身上。

经过刚才的那番交手之后,他们知道,蓝玉棠确实不是很好对付的角色,可是,要对付这么一个弱小女子却比吃块肌肉还容易。

刚才的那番交手,他们的拳头虽然已经被蓝玉棠的掌力震伤,震裂,无法再打出那么快那么猛的拳风,可是,要教训一下眼前这个一阵微风几乎就能被吹走的小婊子,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

哼,这也不能怪他们兄弟俩心狠手辣,毫无怜香惜玉之心,要怪就怪红柳为什么偏偏是蓝玉棠的喜欢的女人。

既然他们斗不过蓝玉棠,那就只好拿蓝玉棠的女人撒气了。

想到这里,黑烟倏然飞身,从旁边的桌子上顺手抄起了一只粗瓷大碗,猛然举到红柳的左眼旁,冷笑着道:那你就赶紧流流泪吧。

白烟完全复制了黑烟刚才的身形步法,从桌子上随手抄起了另外一只粗瓷大碗,猛然举到红柳的右眼处,表情更加冷酷,道:如果现在不流的话,晚一点恐怕就来不及了。

接着,两个人一起将手中粗瓷大碗摔在地上,摔得粉碎,碎片乱飞,然后,齐声道:因为他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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