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过程中,剑三十一直都是沉默不语的。
他不是不想说话,而是根本就无话可说。
孤男寡女的跟人家的老婆呆在房间里,而且,还被人家的老公给抓了个现形,本来就是没什么好说的。
况且,他就是想说也说不出来呀,所以,干脆不说,在一旁安静地欣赏着紫衣和钱发的表演。
这两口子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一个呆头呆脑,比猪八戒聪明不到哪里去,一个能言善辩,比狐狸还要精明,这样两个人斗嘴,果然有意思,都快要把他给笑死了。
正欣赏到兴致处,忽然听到钱发问他,便忍不住摸了摸脖子里的那道疤痕,结结巴巴地道:我?我自己这个……那个……于是就这个那个了……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说起话来也就语无伦次了。
他只是希望钱发能够明白,其实,他和他老婆在房间里根本什么都没做,其实,他们真的什么都没做。
或者说,其实想做什么来着,结果他一进来,就什么也没做成。
这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更何况钱发,所以,他什么也没说。
他没说,紫衣倒是都替他说了。
看着他一副语无伦次的样子,紫衣立刻转过身去朝着钱发兴师问罪道:那,那,那,你看他,你看你都把他气成什么样子了,你把他气得都说不出话了,你知不知道呀,我跟你说呀,你别再气他了,你把他给气跑了,明天谁帮你打架呀。是不是呀?哎呀,你这次可惨了呀你。
钱发把脑袋一垂,双手拢在袖筒里,瑟缩缩地道:其实我也不想的,那,那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紫衣看了看他,瞪着眼道:没事了?
然后,转过身去,冲着躲在门口一直偷偷地笑个不停的朝三暮四大叫道:都给我滚开呀混蛋。
朝三暮四赶紧躲到了一边。
他们两个也明白了,这个时候最好就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千万不要惹上她。
她可正憋了一肚子气,有气没地方撒呢,如果这个时候惹了她的话,估计这辈子也别想消停了。
紫衣将朝三暮四推倒在地上,飞快地消失。
而钱发呢?
钱发则是心怀不满地看了看剑三十,仿佛有什么话要说,最后却又偏偏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跟在紫衣的后面,也灰溜溜地走了,就像是打了败仗的将军。
这一阵,他确实败了,败得很惨。
也许,他是故意要败这一阵的。
因为只有这一阵败了,明天的决斗才有可能取得胜利,这位梅大侠在明天决斗的时候才可能替他卖命。
这叫以牺牲小我,换来大我。
想到这里,钱发立刻释然了,觉得戴在头上的那顶绿帽子立刻变成了黄帽子,就像是皇帝的那种帽子。
他妈值了。
剑三十摸了摸脖子里的那道疤痕,苦笑了一下,一脸茫然地目送他们两个慌慌张张离开的背影,然后,又看了看仍然躲在一旁偷偷笑个不停的朝三暮四,淡淡地道:我们真的什么也没做过呀,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呀。
朝三看了看暮四,暮四又看了看朝三,然后又一起看着剑三十,相互笑了笑,道:哦,我们信。
然后,立刻转过身去。
他们怕自己一时忍不住会当着他的面笑出来。
这一笑也许会把他给笑火,那么,帮主忍辱负重的苦心就白费了,说不定自己还要挨顿揍呢。
剑三十的武功他们是见识过的。
他们就是有十双手也不是人家一个手指头的对手呀。
所以,只好假装相信的走开了。
虽然走的时候紧紧地绷着嘴巴,想强迫自己不要笑出来,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忍住,没走两步,就蹲在走廊上,相互抱着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响彻云霄,连月色都跟着他们一起笑。
剑三十看了看他们那副笑得极度夸张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然后,掩上房门,长长地出了口气,摸着脖子里的那道疤痕,喃喃地道:很好笑吗?一点儿都不好笑。气死我了,真是岂有此理。
不知道他说的“岂有此理”意思是,紫衣过来勾引他,让钱发抓了个现形,误会了他岂有此理,还是钱发破坏了他和紫衣的好事岂有辞理,还是朝三暮四这两个混蛋竟敢嘲笑他岂有此理。
或许是,他们这些人都很岂有此理。
不仅岂有此理,简直有点儿神经病。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刚才紫衣的那副伶牙俐口和钱发的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笑呀。
在这种情形之下,明明应该理屈词穷的是紫衣才对,可是,最后败下阵来的却又偏偏是捉了奸的钱发。
这样的结局也确实搞笑,**的像是捉奸的,捉奸的又偏偏像是**的,过来帮忙捉奸的像是唆使别人**的。
看来,这里的每个人都是疯子。
不知道紫衣和钱发那两个疯子回去之后,又会发生什么故事呢?
发生了什么故事不知道,可是,他却听见从他们的房里传来了几声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愤怒的喊声。
是紫衣的喊声。
啊——啊——啊——
钱发有点儿手足无措,只好在一旁不停地哀求道:哎呀,夫人,别叫了,姑奶奶,我求求你,不要再叫了。
但是,紫衣不但没有停止大叫,反而捂着脸,一副发威的样子,叫得更凶了,就像只受伤的老虎。
钱发道:夫人,你别再叫了,刚才你已经生过我的气了,就算了吧。你再这么叫,让下人们听见,还以为我们在这里……在这里……
紫衣看了看他,猛然一推,几乎将他推倒在地,冲着他大声道:哼,我们在这里做什么呀?
钱发唯唯诺诺地道:不是呀,你看这深更半夜的,下人们听见一定是以为我们在房里这个……
紫衣戳着他的脑门,大声道:我们是两口子,两口子在房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管他们什么事?
钱发苦笑了一下,道:话虽然是这么说没错,可是,让下人听见了,还是有点儿不大好吧?
紫衣冷笑了一下,道:呶,我现在告诉你呀,刚才我和那个姓梅的在房里偷情呀,他开心的直叫呀。
听到这话,钱发不但不生气,反而陪着笑向她讨好道:夫人呀,我知道你说这些话是在故意气我。你不会的,我相信你,夫人哪……
紫衣立刻理直气壮地道:呶,我什么都告诉你了,是你自己不相信的,以后可不能怪我了呀。
钱发立刻捏着耳朵,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学生似的,笑嘻嘻地道:对不起呀,夫人,总而言之呢,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怀疑你,我不该冲着你大喊大叫,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啦,这下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