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原本大嗓门的帮主夫人此刻却忽然装出一副害羞的样子,甚至还像个未出阁的大姑娘似的,用袖子遮住自己的脸,扭扭捏捏。
这样一个半老徐娘竟然还要装出一副小姑娘的样子来,让剑三十觉得实在是有点儿从心理上接受不了,所以,刚刚对她产生的那一点点的好感,立刻消失了,赶紧在一旁坐下来,省得她再对他动手动脚的。
被一个半老徐娘这样摸来摸去的,他还真有点儿接受不了。
当然,钱发也有点儿接受不啦。
自己的老婆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堂而皇之地跟另外一个男人亲热,恐怕是世间任何男人都接受不了的。
所以,他拽了拽紫衣的衣服,不停地道:哎呀,夫人,夫人,你这是?
紫衣立刻挣了挣,转过身来,看着钱发道:缺德鬼呀,你干了一辈子的蠢事,没想到今天终于做了一件聪明事,你真是太聪明了。
剑三十看了看钱发那张已经不太好看的脸,然后,又看了看紫衣那张已经兴奋得发紫的脸,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真的很有用吗?
紫衣笑咪咪看着他,眼睛里几乎都放出光来,然后,用一种具有双重含义的口气道:那当然啦,我一眼就可以看出你是最有用啦。
钱发还在后面不停地拉她的袖子,道:夫人,夫人,你这是怎么啦?
紫衣转过身去,摸了摸钱发的那张像橘子皮一样凸凹不平的脸,笑嘻嘻地道:哎呀,你这个缺德鬼呀,这次想不夸你不聪明都不行了。
钱发竟然像个小孩子似的,咬了咬手指头,嘟嘟囔囔地道:你不夸我,我也会自己夸自己的。
夹在这么两个人中间,剑三十几乎都要崩溃了,觉得这里的每个人都是疯子,不是疯子就是神经病。
要是早知道在金钱帮竟然会碰到这么一些不知所谓的人,不如当初就到兄弟帮那里去啦。
可是,到了兄弟帮那边又会碰到一些什么怪事,谁也预测不了,所以,到哪边都是一件让人很不开心的事。
要怪只能怪自己,如果你早听戚老爹的话离开这里,不就什么烦恼也没有了吗,你说你没事你干吗要趟这趟浑水呢。真是自找麻烦。
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刚刚有点儿后悔的意思,就看见一个神情高傲的家伙,背着双手,晃晃悠悠地就走了进来。
进来之后,先是抱着膀子将剑三十的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然后,又莫名其妙地看了看钱发,一脸的不满。
看见这人,钱发立刻迎了上去,也是一脸的巴结之意。
钱发指着剑三十对那人道:哎呀,教头,你来的正好,我正想让人去请您呢,没想到您自个儿就过来了,来,让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刚刚聘请来的高手,梅大侠。梅大侠,这位就是我们金钱帮总习教头,金刀陈,陈教头,来来来,金教头,梅大侠,咱们一起坐下,慢慢聊。
金刀陈一脸傲慢地踱到剑三十的面前,斜着眼睛,围着他左转了三圈,然后,又右转了几圈,前后左右看了几遍,看得剑三十几乎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心道:这人什么毛病呀?干吗这样盯着我看,难道我脸上长了花儿?
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问,金刀陈已经开口了,一脸的讥笑和不平之意,冷冷地道:帮主的好意心领了,不过,我这个只值一百两银子的人,又怎么配跟这个值五百两银子的人坐一起呢?
剑三十咬了咬手指头,然后,笑了笑,一把将椅子拉了过来,道:那不如这样吧,你坐在这里,我站着好了。
听到这话,紫衣有点儿不高兴了。
她一步抢到金刀陈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大声道:喂,教头,你这样就不对了,以前说好的是一百两银子,这是你自己开的价,现在你又想反悔呀?
金刀陈“哼”了一下,冷冷地道:以前嘛,那是以前的事,因为以前这里也没有人值五百两呀。
紫衣也哼了一下,道:也就是说,现在你也值五百两了是不是?
金刀陈得瑟地晃了晃脑袋,道:起码了。
紫衣点了点头,道:行,五百两是吧,我给你呀。
听到这话,钱发立刻不乐意了,他了使劲拉紫衣的袖子,提醒她不要胡乱给人家涨工钱,道:喂,喂,喂,老婆。
可是,紫衣却根本就不理他,一把将他挣开,狠狠地“哼”了一下,大声道:你老是拉我干吗呀,不过,教头,给你五百两也可以,你也得向我们证明一下,你到底值不值五百两。
金刀陈“唰”一下,将金刀从腰间拔了出来,然后,在上面轻轻吹了吹,喃喃地道:可是,我以前也曾经声明过,我到你们这里是来做教头的,而不是来杀人的。我怕一时错手杀了他呀。
剑三十一脸惊讶地看着他,然后,又看了看他的刀,立刻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大声道:哇,好漂亮的金刀呀,对啦,刚才听你这么一说,原来你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杀过人了呀?
金刀陈斜了他一眼,冷冷地道:那是因为我以前杀的人实在太多了,现在有点儿不忍再下手呀。
听到这话,剑三十像是见到了闻名已久的英雄似的,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这么说来,你的功夫一定很厉害的啦。
金刀陈道:马马虎虎啦。
紫衣拍了拍金刀陈的肩膀,然后,又用一种极其暧昧的眼神看了看剑三十,大声道:我看你们都别说那么多废话了,你们两个究竟谁才是真正值五百两的人,还是先比一比再说吧。
剑三十点了点头,道:好,陈教头,我的武功很差的,到时候出手的时候,请你多多手下留情呀。
金刀陈“哼”了一下,信步走进练武亭。
练武亭,在后院的花园中央,青砖铺地,绿瓦为边,十八般兵器一应俱全,倒也有些大户人家的气势。
众人坐定,剑三十跟着金刀陈进了练武亭,脸上始终带着一种恭敬而谨慎的表情,既像是极其尊重这位教头,又像是不想惹这个看起来挺棘手的角色似的。
紫衣看了看金刀陈,然后,又看了看剑三十,清了清嗓子,双手轻轻一展,道:两位,请吧。
剑三十看了看台下的紫衣,又看了看对面的金刀陈,淡淡地道:陈教头,我想过了,如果用兵器的话,你砍我一刀,我刺你一剑,即使死不了,也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大半年的,实在是太危险了,我们不如文比,既不用刀光剑影,拼个你死我活的,即使输了也不用伤和气。
金刀陈看了看他,冷冷地道:怎么个文比法?
剑三十道:这个简单,就是我们每人打一拳,看谁先被打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就算谁输。
听到这么有个性的比试,而且这么有个性的比法又是剑三十想出来的,紫衣立刻拍着手大叫起来,道:好呀,好呀,就文比,陈教头,你就跟他文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