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看透了心思,但江丰决定一条道跑到黑坚决不承认。
他只好继续死皮赖脸地纠缠道:“看姑娘你说的,好像我是什么坏人似的。事情是这样的,我今天呢还没有开张,趁着天还没下雨想赚点儿零用钱回家补贴家用。老婆等米下锅孩子等奶睡觉,大不了这样,算你便宜点儿好不好呀?”
大小姐冲着他“哼”了一声,道:“你没开张,管我什么事呀?你喂养老婆孩子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呀。”
江丰对她已经完全麻木了,有气无力地道:“我可以再便宜点儿,一天只收你一个铜板好不好?”
他不仅已经完全麻木,简直都已经开始绝望了。
他甚至已经看到自己像只落水狗一样,拖着战败的尾巴,灰溜溜地回到了破庙,耷拉着脑袋往神案前一跪,接受朋友们的嘲笑,和那位黑面熊的污辱,那情况要多凄惨有多凄惨比被淋了落汤鸡还惨。
但是,让他却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次,这位大小姐却很爽快地答应了。
她拍了拍江丰的肩膀,一脸诡秘地道:“好,就这么说定了。”
听到凤飞飞这么爽快的答应,江丰的脑袋里突然涌出三种感觉。
第一种感觉是,鱼儿终于上钩了。
第二种感觉是,这次她为什么答应的如此爽快?
第三种感觉是,自己这次有的罪受了。
一个钱就要拉着人家满地乱跑,不限空间,不限距离,那还不把他给累死呀。
江丰呢,只不过是随口说说寻个由头留在她的身边以便行暗镖而已,可是,没想到这位头脑简单的大小姐还真的当真了。
江丰一脸苦瓜相地看着她,苦笑着道:“你……真的要坐呀?”
大小姐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道:“是呀。”
江丰挠了挠后脑勺,开始琢磨反悔的法子。
只可惜他的脑袋不怎么好使,只好耍赖皮道:“你刚才不是说不想坐车不让我烦你吗?”
大小姐扯着搭在肩膀上的头发得意地道:“对啊,我是不想让你烦我,我只是让你求我而已。”
江丰苦笑着道:“大姑娘你真会开玩笑。”
凤飞飞瞪了他一眼,很认真地道:“嘁,什么玩笑?我说的可是认真的。你我素不相识一见面就凑过来,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呢。如果你是那个该死的温八派来的奸细过来监视我的话,肯定会对我刚才对你的那番羞辱忍气吞声的,可是你没有,你虽然努力做出一副好男不跟女斗的样子,可是,却把满脸的不高兴写到了脸上,所以,我才能确定你不是温八的人。所以,既然你已经求到我让我替你今天的生意开张,那我就当是日行一善喽。那……我事先跟你说明白了呀,别到时候说我骗你,我现在身上可是连一个子儿也没有,中间不许跟我收什么乱七八糟的费用。虽然你只要一个铜板,可是呢,本大小姐是不会亏待你的,等到了我家之后,我多赏你一些就是了。”
江丰将大小姐浑身上下都看了一遍,皱着眉毛道:“喂,不是吧,看你的穿着打扮,虽然狼狈了一点儿,可是,应该是很有钱的人呀。怎么对一个大子儿的辛苦钱也要斤斤计较呀,真是越有钱越抠门呀。”
此时,江丰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气馁了。
他甚至觉得这位大小姐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骄傲,甚至还有些天真得可爱,所以,就想故意逗逗她找找乐子。
凤飞飞道:“本来呢,钱呢,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可是呢,我是大姑娘嘛,大姑娘总是要吃的,要喝的,要买胭脂水粉的,要……哎呀,反正我我们大姑娘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去啦,你们这些穷鬼怎么会明白呢。”
虽然她一口一个“穷鬼”让江丰很不爽,可是,江丰却不打算将她跟她计较那么多了。
凤飞飞仿佛也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这副模样确实不像是花了钱打扮过的模样,便冲着江丰猛然一瞪眼睛,大声呵斥道:“喂,你笑什么?你以为本大小姐这么穿是很落寞吗,哼,才不是呢,这是尽量最流行的穿衣打扮的范儿,这是……哎呀,反正说了你们也不懂,你只要知道如今的有钱人都这么打扮就是了。”
江丰嘿嘿笑道:“我明白,我明白。”
凤飞飞突然颓废了,口气也软了下来,有气无力地道:“好吧好吧,我承认我现在的样子很落寞,如果你想笑的话,就尽管笑好啦。不过你放心,你的那个大子儿,我一定会加倍还你的。”
然后,她突然就大叫了起来,指着江丰那个手推车一脸憎恶地道:“喂喂喂,你车上这么脏,让我怎么坐呀?”
江丰道:“呀,真是麻烦事,我帮你擦擦不就行了。”
说到这里,用手扯着袖子,将车子里的尘土啦,杂草啦,阿里不达的脏物啦使劲地的擦了又擦。
他甚至还从车子底下扯出一把牛皮伞,哗啦一下撑开,插在手推车中间的把手上,将手向前一摆,做了个“请”的姿势。
可是,大小姐还是不满意。
她的嘴撇得能榨油了,道:“你看车子上硬梆梆的,让我怎么坐呀,去,给我找个鹅毛绒的垫子放在上面。”
江丰差点儿没笑出来,大声道:“什么?鹅毛绒的垫子?我是不是还要给你拿个西池国出产的毯子呀?”
凤飞飞竟然没有听出这话里的嘲讽之意,很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如果有的话,那就更好了。”
江丰忿忿地一摔车把,冲着凤飞飞就是一阵撕心的怒吼,道:“喂,我的大姑娘呀,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身上连一个大子儿都没有呢?”
凤飞飞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呀。”
江丰道:“那你怎么还那么多事?”
凤飞飞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地道:“喂,臭小子,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多废话啊,本大小姐不是都已经向你保证过了嘛,等我到家之后呢,会加倍给你的。”
江丰只好勉为其难地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垫在车子上面。
抚了抚褶皱,做了个请的姿势,忿忿地道:“哼,鹅毛绒的垫子没有,西池国的毯子也没有,破衣服只有一件,你坐不坐呀?”
大小姐嘟着嘴巴,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道:“唉,既然这样,那我就勉为其难一次,随便坐坐意思意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