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此手段,他们抢完了金铺抢酒楼,抢完了酒楼抢妓院,抢完了妓院抢大户。
反正,只要门口挂着天一道十字标志的,都难逃一劫。
他们的理由除了要带回隐藏南蛮奸细情报的可疑物品检查之外,还有就是,他向不负向大爷不辞劳苦从帝都远来南陵担任南陵四成总捕头之职为大家谋福利来了,可是,福利还没谋出来,自己装了十几箱子的万贯家财却被人给偷走了,你们这些***真是胆大妄为,我向不负向大爷的主意也敢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现在,我就是来查看一下,你们的这些金铢银毫珠宝首饰里,有没有我丢失的那些东西。如果有的话,就是昨天晚上偷我东西的窃贼,一定要抓紧宫里割弟弟的,如若没有的话,哦,我以我天一道女神的名义发誓,检查完了我一定会还给大家的。
他说的信誓旦旦,可谁相信呀。
不信是吧,不信回头再来抢你一遍。
向不负本人,大家没有见过,虽然他已经在四平城的县衙里住了好几天了,可是,他的名头,大家都听说过的。
向不负,红衣首相的宠将嘛,神兵卫十二卫长之一嘛。
神兵卫嚣张跋扈的性情,他们是知道的,所以,一直觉得在帝都就敢不可一世的神兵卫头头向不负不远千里来到四平城,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求财嘛。正如他所说的,他不仅没有求到财,自己昨天晚上的十几口装着万贯家财箱子丢了,所以,这种明目张胆敲诈勒索填补空箱子的事情,他是能够干得出来的。
——碍于神兵卫、向不负的名头,他们本来想忍气吞声的。
——他们本来想吃点儿哑巴亏息事宁人呢。
——可是,“向不负”却用刀顶着他们去想县衙报案。
——不去县衙报案,嘿,那位“向不负”居然回头真的又把他们给抢了一遍(抢劫还带玩回头客的)。
所以,一家被抢,他们忍气吞声。
两家被抢,他们还继续忍气吞声。
等到第三家被抢之后,他们集体愤怒了。
他们觉得要是再任由“向不负”这么胡闹下去,整个四平城就完了。
所以,他们决定联合起来,推荐其中有威望的长着前去县衙告状,要求许知县为他们主持公道。
许知县大为光火。
他老婆早就已经把自己在一品居被神兵卫给抢被打的事向他哭诉了一遍,甚至还在他为神兵卫辩解说这不可能的,神兵卫那是红衣首相大人的近卫,而我们又都是天一道的忠实信徒,神兵卫没有可能对自己人下手的。许夫人则把那块在一品居的地面上捡来的佑神牌交给了他看。
就在他仍然半信半疑的时候,被打劫的商户在雷千啸的逼迫下前来报案,说自己被向不负给抢了。
许知远开始动摇。
然后,第三个跑过来告状,哭诉向不负犯下的滔天罪行。
许知远开始心烦意乱。
还有第四个,第五个,最后商户中最有权威的长者也过来找他了。
其中闹得最凶的,当属一品居的大老板,化名李藩的王国帷。
他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讲述自己的遭遇,并拉上许夫人和那个被砍掉手的随从证明自己是最凄惨的。
许夫人怕自己与随从在一品居幽会的事被一品居的这位老板给抖搂出去,所以,拼命在一旁为王国帷助威。
于是,许知远终于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一支令箭穿下去,拿人。
向不负和他的兄弟就在后院住着。
他有必要出来解释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是,奉命去“请”的捕快却发现,向不负居然不在。
据侍奉的下人说,向不负向大人昨天晚上就已经杀气腾腾地出去了,一夜未归。
这就更确定了外面的一系列抢劫事件,是向不负所为。
于是,愤怒至极的许知远便把留守的向博虎和向聪给拘禁了起来。
激愤的人群将向博虎和向聪紧紧围绕起来,声泪泣下地控诉着乃兄的种种恶行,控诉得连一向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向博虎都鄙视起乃兄的为人来——我怎么有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哥哥呀。
——这也为以后他到了南陵城之后处处跟向不负对着干埋下了祸根。
向不负冲着许知远及愤怒的人群道:“许大人,众位父老乡亲,如果家兄真的对你们做了那种种罪行的话,需要找个人发泄的话,干脆揍我一顿解解气得啦。我为自己居然有这样一个兄长丢人。”
就在群情激愤想要兄债弟还的时候,满载而归的雷千啸和王国祯却消失不见了。
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虽然某些江湖人物想跟在他们后面追查他们的动静,但是,跟着跟着……
最终,还是给跟丢了。
难道他们真的上天入地了?
雷千啸和王国祯没有上天也没有入地,而是回了一品居后院的密室。
这次他们抢得过瘾,打得解恨。
重渡沟被伏击后的阴霾一扫而空。
既饱了私囊,又嫁祸给了向不负解了心头之恨。
即使嫁祸不了向不负,这样一来,他的名头差不多也已经臭大街了。
他们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所以,那些被抢的人在王国帷为首的众商家的带领下前去县衙告状的时候,雷千啸和王国祯便偷偷地潜回一品居。
他们将那些抢回来的金铢银毫珠宝首饰等贵重物品堆在密室的几只大木箱子里,脱掉那身被他们视为“狗皮”的神兵卫制服,重新换上黑色的权兵卫制服,立刻恢复神气活现的样子。
他们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之后,便挎着劈空刀,带着权兵卫令牌,重新返回四平县衙。
当他出现在四平县衙的大堂上的时候,那些被抢的商户居然真的没有认出他们来。
雷千啸对此很满意,猛然一拍桌子,震得堂下争吵个不停的众商户声音立刻惊散。
雷千啸冲着许知远沉沉地道:“许知县,这乱哄哄的,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南蛮的奸细在趁机闹事?”
他只是皇帝近卫,其实,并不能过问案情,但由于此间他官职较高,又是御赐的二等伯,而且“雷公”的火爆脾气又远近皆知,所以,许知远只有如实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