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来救我们了,阁主,我们有救了!”
客栈内一套大间,一张柳木八仙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肴。
“不回答就是答应了,我们走……在此之前得将你捆着,别闪,放心,师父会轻轻地捆!”
翅膀扇动的风依旧很大,与在其他地方振翅无异,奇怪的是不管风力如何大劲力如何巧妙就是飞不起来。
菜肴造型可爱,香气扑鼻,简直让人不忍吃它。就像身旁娇滴滴的美人一样。
如果一直都这样下去,岂不是很好?
七杀女没有理他,她朝自己的脖子上望去,那一块晶莹的蓝绒晶仍在。
如一块切碎的天空,镶嵌在了血海之中——七杀女的衣服就像是血,甚至比真正的血还像是血。
“慕容尘如此倨傲,少主为何不杀?”澹台忠不解。
“要想做当世天子,怎能没有容人之度?”谢苍生嘴角的笑深沉,一如深不见底的雄心,“何况这样的失败者,即便活着又能有何作为?”
澹台月望着谢苍生的目光,有些变了,变得陌生,宽厚待人的谢苍生何时变得如此老练险恶?
以前的谢苍生已永远回不来了。
……
——这是楚山孤的想法。
两个叶云天的想法与之截然不同,他们在战斗面前表现得端庄。
谢苍生道:“我们三兄弟同生共死,即便与天下人为敌,我们也在所不辞!”
白水宫人忽然止住屠戮,收队成一行。
“天心派的诸位,束手就擒的话,顾某便饶你们不死!”说话这人中气充沛,毕林华暗暗心惊,没想到这个姓顾的在浴血搏杀中突破了,进入了羽化之境。
“小四”是叶云天在客栈的新代号,来的这人是戚老三。
“三哥,什么事啊?又想听我给你讲人间美女的故事了?”叶云天很热情的拉过小三,请他坐在床沿。
“刘掌柜未免忒也小气,你这么卖力的工作他也不给你换个暖和点的地方,天这么冷,柴房里怎么能住人?火炉的碳也燃尽了,掌柜的不是半点的抠门……要不今晚你住我那儿?”戚老三对叶云天的关切活生生写在了脸上。
叶云天道:“有什么?”
和尚舔了舔嘴唇,眼睛放光:“肉!”
叶云天机灵灵一个寒颤:“和尚吃人?”
厢房内忽然传出清冷的琴声,凄惨低迷,缠绵悱恻,似乎是怀人之声。叶云天的情绪也有些触动,思绪似乎随着琴声飘到了很远处。
“都说****无情戏子无义,你好像没听说过?”
叶云天不改笑容,“烟花女子也是女子,红红,你可不要妄自菲薄哦。”
谢苍生叹了一口气:“果然还是你了解我。不过灵芸她答应跟我成婚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她说她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一定要请你参加我们的婚礼。”谢苍生在笑,可谁都能看出那并不是开心的笑容。
魔气横溢,狼人低声嘶吼,肉璞利爪正落向不能动弹的燕夕的面门。
看来自己以前的行径确实是臭名远播,连将自己当作信仰一般的徒儿都不相信自己,那么谷内的人肯定更加不会相信自己。
脚步声传来,很沉重的声音,步履间有空落落的怨憎意味。
镜面光滑,四面包裹,层层叠叠,各面冰镜之间成微小的小角度,连接一起环绕着叶云天。立时,那些冰镜里面,都映出了一副副的画面,每一个画面内,都是不同的叶云天。有的叶云天在浴血搏杀,有的叶云天在清冷处无眠望月,有的叶云天在和莫逆谈玄论道,有的叶云天以剑指天,骂其昏昧,有的叶云天在尽享温柔,有的叶云天沉溺酒乡……
叶云天面对这些镜像,毫无所动,就像是对他人的故事一般,漠不关心。忽然,他正前方的镜面里画面一闪,登时成了一只魔头,千手千足,若蟹横行,这样的怪物,丑恶无比,却长着叶云天的面孔,还有尖尖的长牙,平添凶恶。
叶云天对着镜面里的怪物说道:“你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强。”镜面里的怪物桀桀怪笑道:“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无量使者,我无所不是,同时全都不是。”
叶云天头大如斗,忽然又觉得自己的话是有些重了。要知道他平素是很少骂人,对女孩子更是很少大声说话的。
“好了,师父错了,师父一定会找到慕容尘那小子的!”叶云天伸手去擦燕夕面颊上的泪。
半个时辰内,他竟想捉拿玉阳子一整月都捉不住的紫云道人!
简直就是妄想!
“老道还不出来!”
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漩涡,搅动得更加猛烈了。
嘣——嘎——!
海底坚硬无比的地壳竟然被漩涡生猛地扯开数道裂纹,暗红色的液体从中溢出,宛如稠浓的血液。
“老道啊老道,你以为我只是虚张声势,没有发现你的行踪?嘿嘿,你也不动动脑子,海底怎么会忽然出现如此多的巨型漩涡?就算漩涡本来就存在,可是海底密集如此多高速旋转的狂猛漩涡,早该旋转着合为一只超巨型漩涡了。老道,这点鬼把戏也想骗人?嘿嘿,我三岁就已不再用这种拙劣的招数了!”
叶云天话声未断,漩涡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霍然间往中间靠拢聚合。
数十百只生猛的巨型漩涡向中央的叶云天碾压而去!
轰!砰!箜!
耳旁“嘤咛”一声,是不是欧阳青青已经醒了?
“人我是须弥,邪心是海水……欧阳青青是什么?……烦恼是波浪,虚妄是鬼神……和尚自己又是什么?……尘劳是鱼鳖,贪嗔是地狱,愚疑是畜生……畜生,和尚加上欧阳青青而且还一起躺在床上,是不是都快成了畜生?”
和尚的心已乱,平素念了千百倍的佛经竟一点点从脑子里淡忘,本来清明的脑子里似乎给塞进了一段木头,着火了的冒着青烟的木头。
和尚的汗已沾湿了床单,和尚的脸色已很红,比红色袈裟更红,比菩萨眉心的红点更红。
然后耳朵似乎被埋入了棉花里。
残阳如血,战场如血,红衣如血,悲怆的氛围中,少女的撒娇别有一种挑逗的力度,叶云天脑子里飘飘欲仙但还没彻底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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