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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是说一套做一套,所谓的推己及人,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很难,不为尊者讳,用在别人身上可以当热闹看,可是当史书出现了对自己不利的记载,还能淡然视之吗?
丁善庆有点怀疑王枫是不是在钓鱼,先把自己钓上勾,然后怎么写还不是他说了算?不禁以怀疑的目光打量过去。
王枫却是心情沉重道:“古代中国,对史官要求具有直书其事,不掩其瑕的道德操守,齐太史身膏斧钺,董狐秉笔直书,反映出了中国古代文人不畏强权的气节,这是何等的令人向往?
可惜自唐宋以降,尤其到了近现代,不仅是社会的整体道德水平日益下滑,就连编史的人都忘了自己该做什么,在做什么,你看看《四库全书》?通篇阿谀奉承,歪曲事实,好好的一部通史,硬是被纪晓岗修成了大清朝的歌功颂德史。
当然,他有身不由己的原因,在清朝高举的文字狱屠刀之下,我们应该要理解他,可是丁院长,当你拿起《四库全书》,看着那一篇篇辞藻华美,却似是而非的文章,你是什么心情?或者是,根本就没有在意过?
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心里,只有悲哀、愤怒和难过!”
说着,王枫深深叹了口气,又道:“汉武帝能容太史公,我为何容不了你?我这个人,最不怕别人说三道四,只要你尊重客观事实,不肆意歪曲丑化,我是不会管你的,但是我希望你能注意操守,我不想《清史》在你手上被编成第二本《四库全书》。”
丁善庆再次沉默,目中现出了复杂难明之色,好一会儿,才重重一拱手:“既然王司令把话说到了这种程度,那老夫应下便是,但愿王司令日后莫要后悔。”
“丁院长放心吧。我王某人不会连这点气量都没有。”王枫淡淡一笑,便道:“三日后我会送你丁氏一族去南京,你回去准备吧。”
说实话,尽管由于王枫之前的肺腑之言。丁善庆对王枫的印象稍有改观,但由于理学的被贬斥,他肚子里还是满腹牢骚,不过王枫的胸襟气度又让丁善庆由不得不钦佩。
天底下,又有几个人能坐视别人对自己的指责?既便是唐太宗。也是为了个从谏从流的好名声耐着性子迁就魏征,这从魏征死后立即就被推倒墓碑可以看出,唐太宗对魏征的恨是倾尽三江之水也难以洗清啊!
“告辞!”丁善庆暗暗了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直到丁善庆走出了院落,杨水娇才转头道:“我敢保证,这个老头现在虽然对你恨的咬牙切齿,但最终还是会为你所用,他在朝野间是很有名望的,他肯为你修史,肯定会向外人传达出他认同你罢黜理学的作法。不管他承不承认,别人都会这么认为。
而且为你修史,也表明了他不看好大清朝,变相承认你是中国的正统,由于他在文学界的地位,应该会带动一大批道学先生竞相来投,这对于你获得舆论支持,推行去理学化,净化文坛风气非常有利,相比之下。你被他骂两句也不算什么了。”
周秀英接过来轻哼一声:“其实丁善庆心里明白的很,最主要还是他经受不住修史的诱惑,这说明他对理学的信奉并不坚定,可能他自己没有意识到。也许钻研理学只是他获取名利的一个工具罢了,现在王枫给了他更好的工具,他把理学踹去一边其实很好理解,这也是个虚伪的家伙,文人?呵呵。”
周秀英的笑声中充满着对文人的鄙视,她对文人的定义是来自于王枫。即擅于断章取义,擅于打嘴炮,却不干正事。
石达开则是目射奇光,感慨道:“当初我们太平军反孔教,除了天王屡试不中的原因,更重要的便是看不惯那些儒生的假道学面孔,可能是太平军的手段太过于单一,以致于在理学的大本营湖南,惹来了激烈反抗,也给我们带来了重大损失。
可是今日,石某观王司令收服丁善庆过程,着实是神来之笔啊,若是当初天王东王能注意些方式....哎!”
石达开重重叹了口气。
王枫摆摆手道:“其实丁院长也没你们讲的那么不堪,最后我说的那些话,他还是挺有感触的,这个人气节有一点,只是用错了对象,学问也有一点,只是迂腐了些,我希望他能公正持笔,还历史一个真相罢,走罢,我们也下山。”
仅仅是当天,民盟军禁绝理学的消息渐渐散播开来,引发了诸多反对声音,到第三天召开诉苦大会时,原本高高在上的大老爷们,被一群泥腿子检举揭发,被拉出来成排成排的枪毙,家产也被充为公有,反对王枫的声音更是达到顶点,甚至王枫都被骂成了秦始皇。
可是又过一天,当王枫亲自把丁善庆一家老小数十口送上船,并公开宣布,丁善庆将应他之邀,前往南京主持编撰《清史时》,而丁善庆并不反驳之时,很多反对王枫的道学先生当场就傻眼了。
丁善庆虽然明知自己被王枫狠狠利用了一回,但他一再告诫自己忍辱负重,揭穿王枫的恶行才是正事啊。
王枫在长沙留了十天,接下来一路向着西南方向推进,除了对湖南的情况作具体调查,主要精力则是放在处理民族问题上面。
中国南方的民族问题,在红朝以前一直尖锐,不仅仅有汉族与少数民族的冲突,也有少数民族内部与之间的冲突。
尤其是自乾嘉苗民起义以来,凤凰一线成为了苗汉实际分界线,凤凰东北土地平坦肥沃,为清庭实际控制,以竿军作为主体军事力量,而在凤凰西南,多山区,土地相对贫瘠,苗民也在凤凰的西南方向布重兵守护家园,数十年过去,双方冲突不断,民族矛盾相当尖锐。
九月底正是水稻收割的时节,尽管是傍晚了,但在凤凰西南,苗民仍在抢收水稻,同时严阵以待,严防汉族武装冲来抢粮。
那密布的讯楼碉堡后方,仿佛随时都会有军队冲出来一样,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些紧张。
当地苗寨首领石六保也站在田埂上,眺望着远处。
“六保叔,快看,那边有人来了。”副首领黎老生突然向着汛堡的方向一指。
那边过来了几十人,随着距离接近,可以看到,均是身着一袭草绿色衣裤,除了为首几人,后面的都背着枪。
这一行人的莫名出现,让田间地头的苗民如临大敌,纷纷操起锄头扁担,跃上田埂,有武器的则挺起长矛大刀,还有人手忙脚乱的在给鸟枪上子弹。
“别慌!”石六保当即喝道:“就几十个人能翻起什么风浪?该干嘛的还干嘛去。”
苗民们一看,田里有千把号人,确实不用担心,于是陆续散开,但是心里仍有些不安,时不时就转头回看,黎老生也小声道:“六保叔,这好象不是朝庭的人,你说....他们是从哪儿来的?”
石六保寻思道:“你可能不知道,现在湖南已经变天了,清军全线溃败,被一支名为民盟军的武装取而代之,这些人,很可能是民盟军的人,过来....应该是试探的吧。”
“民盟军?”黎老生喃喃自语,他觉得这个名字很陌生,虽然民盟军在外界赫赫有名,可是湘西的苗民,往东北是汛楼碉堡,人为的被与外界隔绝开来,往西南则是连绵大山,内中苗寨及各少数民族的寨子星罗棋布,自成体系,与外界天然封闭,所以这里的人,很少有听说过民盟军的。
“噢!”正喃喃着,黎老生突然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最近这一两个月,我说怎么竿军没动静了,有时大着胆靠近一看,碉堡上也没有人,原来是被民盟军击败了啊,对了,六保叔,你说民盟军过来会和我们说什么?我们又该怎么应对?”
“还能说什么?”石六保不耐道:“该纳的粮要纳,该上的税上上,老实安份不要闹事,或者还会安排些人来管理我们,然后等湖南形势稍有稳定,就慢慢开始蚕食侵吞我们的土地,几千年来,汉人一直不都是这一套吗?最终的目地,是要把我们苗人赶回大山啊!”
“唉!”黎老生重重叹了口气,满脸悲愤,自汉朝以来,苗人与汉民之间的冲突断断续续,从来没有真正停止过,汉人仗着武器先进,又喜欢收买苗人的高层,使得苗人总是一败再败,但好在汉人每隔两百来年就会由治转乱,无暇顾及南疆,那时的苗人才能有一线喘息之机,夺回被汉人抢去的土地,一千多年了,莫不如此。
“行了,别唉声叹气的,他们来了,儿郎们,过来几个人,都打起精神,也让那些新来的汉人见识下我们苗家的威风!”石六保狠狠瞪了眼黎老生,就大喝道。
大约两百名苗民丢下锄头镰刀,拿起武器,列队站在了石六保与黎老生的身边,个个胸膛高挺,目光锐利,倒是有模有样。
很快的,对面一名年青人排众而出,拱了拱手:“我是中国民主同盟军总司令王枫,不知几位贵姓?”
“嗯?”石六保与黎老生相互看了看,来的果然是民盟军,可这个总司令是多大的官?手下又有多少人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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