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火山,你如今已经有了自然人的身份,就可以按自然人的方式以雇佣手段命令那些生化人帮你做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成为他们的利益代表。你好不容易才走出这个泥潭,怎么会又想不开的陷进去,是冰臼、壶穴他们在蛊惑你吗?”
朴灿列颔首:“也不能说是蛊惑,只不过当初确实是冰臼大哥把我捧上到底这个位置。”
朴善英摇头:“他冰臼为什么不自己坐这个位置?谁会心甘情愿的看别人脸色?也只是你这个小傻瓜才会相信他,这是捧杀!”
朴灿列半响没说话。
“说来说去我也有错,我如果不是离开这么多年,我如果一直留在你身边,你怎么会被这些人利用。”朴善英语带歉意:“但是小火山你放心,姐姐不会再离开你了,我会留下来帮你创办一番自己的事业,而不是成为别人的棋子。”
朴灿列笑着抓住朴善英的手:“善英姐你肯留下来太好了,有你在我身边,我就像是有了主心骨,碰到一些无法决断的事情也有了商量对象。”
朴善英咯咯笑一阵,低头在朴灿列脸上吻了一下:“姐姐的小火山,你可不能像小时候一样的依赖姐姐,姐姐虽然能在背后帮你,但有些事情还是要你自己来做,因为……你已经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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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良人没有说谎。
她是真的已经习惯了。
每次当她决定跟一个男人稳定下来的时候,总是会突然冒出一个女人把那男人抢走,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五次六次,这种巧合已经让她麻木到哭都哭不出来。
所以她没有争,也没有抢,只是自己乖乖的回到边家,然后看见门口玄关处摆放的一双女鞋。、
陆良人看见那双鞋子后眉头皱了皱,从置物柜里翻找出一副墨镜,将脸上伤痕遮住。
但是在经过客厅的时候,边白贤却黑着脸叫道:“大晚上又没有太阳戴什么墨镜,不知道又在发什么疯。”
陆良人看沙发上雲颖探究的目光胶在自己脸上,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种感觉,雲颖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亦或者是猜到了些什么。
这种感觉让陆良人很不爽。
她带墨镜就是为了不让雲颖看笑话,笑话自己这个做姐姐的,却被另一个做姐姐的打。
这种感觉……很难受!
等等,这样说起来,跟朴善英比起来,她这个做姐姐的是不是太和颜悦色了?
陆良人突然很想要逗逗别人,于是停下脚步,对雲颖冷笑:“大晚上的,你还在一个男人家里赖着不走,脸呢?”
雲颖一愣,眼底划过一抹恍惚和慌乱。
边白贤微怔之后,起身冲过来把陆良人逼在墙角,低声道:“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陆良人眨眨眼,一双纯黑的眼睛有些期待地看着他,也压低了声音:“如果我打雲颖一巴掌,雲颖想还手,你会帮他还是帮我?”
边白贤咬牙切齿:“陆良人,你有病是不是?人家雲颖好好的又没招惹你,你干嘛打她?”
陆良人眼底的光芒越来越暗,点点头,说:“对,我有病,那你会带我去看医生吗?”
边白贤白细的脸部线条越发僵硬着,抿紧的嘴角微微下撇,道:“有病就回房吃药。”
陆良人忽而笑了起来,她想她一定是个失败的姐姐,就连自己疼爱了二十几年的弟弟都不站在自己这边。
陆良人环顾一下四周,家里的东西还是老样子,都摆放在老位置,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再也感受不到家的温度。
“你们慢聊,我有事先出去一下。”
陆良人走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只是不想再待在那个家。
那个即将属于雲颖的家。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陆良人越走越想笑。
其实她这个人真的很没追求,只想有个家而已,但,朴灿列那边已经已经不能再奢望,而自己生活了三十多年的边家也快要没有了。
是的,她快要没家了。
为什么?
随着智商的提高她所明白的事情越来越多,人也越来越不快乐。
越聪明的人不是应该就越幸福吗?
就在陆良人站在马路边上不知该何去何从的时候,一连豪华跑车冲过来,“唰”的停在她旁边,车窗渐渐降下,露出一张温和帅气的脸,暖暖的笑容温暖人心。
“良良,上车。”张易兴用没有一点侵略力的绵羊音喊着。
陆良人没有动。
她看着这张脸,突然想起那片广袤的草原,蓝天、白云、绿地和连成片的的牛和羊。
“兴兴,我想去你家。”
……
张易兴家离城中村很近,却是新建的大楼,他住在二十六层。
站在落地窗前,低头观看下面的车水马龙,陆良人把脸遮藏在阴影里:“这还是我第一次来你家。”
张易兴端着水走过来,听到这话笑了笑,把水杯放在茶几上后走近陆良人,道:“以后可以常来,反正这里离你家又不远。要不我把钥匙给你一把,我不在的时候你也可以进来坐坐,我家有很多零食哦!”
张易兴的话语突然中止。
因为他看见陆良人手捂着嘴,眼泪流水般落下,滴滴答答掉在地板上。
张易兴微怔:“良良……”
陆良人带着眼泪浅浅笑,一根手指压上他的唇,制止他继续往下说。
“站在高楼上,俯瞰尘堙,我曾幻象能在这座城市里过上最普通的生活,可是如今……我一直小心翼翼欺骗自己,不敢面对的那个真相,终于快要隐瞒不住了。”
陆良人红着眼眶,自己一个字一个字的剖析现在的状况:“从爸妈出车祸那天起,我就没有家了对不对?那个地方已经不是我的家了,对不对?”
张易兴眼神有些诧异,似乎不明白陆良人为什么突然看清楚了这一事实。
陆良人笑笑:“以前的我从来不会哭着跑出家门,那时候总是白白和爸妈吵架之后摔门离开,我哭着求他回来。但是现在,每一次都是我走,再等他接我回去。回头想想,为什么我会很想要离开那里呢?是累了吧,一直低头迁就着他,我也会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