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白贤脸色铁青:“这有什么好高兴。”
陆良人想想也是,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得意的,顿时丧气起来,拿手捶头,为什么每每和边白贤待在一块的时候她总是脑袋不够用,总是惹白白生气。
没想到看见陆良人捶打自己的脑袋,边白贤脸色又是一变,忙抓住她的手:“别乱敲,你脑子里面……里面全是水,别把鱼敲死了。”
陆良人:“……”还有这毒舌头,除了我白还能有谁。
见他面色紧张难看,陆良人眼珠子一转,故作娇弱的往他身上一倒,喊道:“哎哟,头痛!白白我头好痛!”
边白贤脸黑:“别想骗我。”
陆良人继续装:“头痛!我头好痛!跟针扎一样的痛!”
拙劣的演技分明是在耍无赖,可边白贤却害怕起来,抱起她就要送医院。
陆良人哪敢进医院,在她眼中那些医生都好厉害一个,肯定会戳穿她的谎言,所以死乞白赖的硬要边白贤帮她按头,说是按按就好。
边白贤只好给她按了,一边按还一边咬牙切齿:“你最好不是骗我,不然结果怎样你知道的。”
陆良人打了个激灵,随后脑袋就按在边白贤腿上,几处大穴被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按揉。
足足有五六分钟,她才长长地叹一口气,就连这按摩的手法都一样……
陆良人忽然起身,在边白贤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抱住了他,双手攀在他背后,缓缓地说:
“你知道我看见那具尸体的时候什么感觉吗?我脑中是一片空白的,仿佛灵魂被抽走般哭都哭不出来,只觉得满嘴都是腥甜腥甜的,天旋地转很快什么都不知道了。”
“是什么时候回到宾馆我并不知道,我只是一直躺在床上死死地盯着天花板呆看,什么都不愿意去看,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不愿意面对现实。”
“我甚至想着死了也挺好,这样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在下面团聚了,只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世上,我这么笨我活不下去的。”
“所以白白……我需要你!”
**
回家的路上,陆良人和边白贤都很沉默。
他们都在想一件事。
那是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金仲大把他们拉到一旁说了几句话:
“阿贤,别怨爷爷。”
“知道爷爷为什么会突然想起以前的事情吗?”
“医生说,应该就这几个月的事情了。”
金仲大说的很含蓄,但是两姐弟还是听懂了。
金家二房的这棵大树,终究还是要倒了。
所以金世昌这段时间的记忆力越来越好,而且是越久远的事情记的越清楚,他大脑记忆区里的那些脑细胞正在散发最后的活力。
听到这话,边白贤的神色极为复杂,他呼吸急促仿佛在极力克制什么,最后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向这位老人家告辞的就直接拉着陆良人转身离去。
时间安静地流逝着,陆良人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心情调整过来,转头对边白贤讨好地笑:“白白,外公这个年纪应该是喜丧吧?”
边白贤不想去看陆良人,也不想搭理她,可她的大脑袋一直在身边晃悠,他也就无奈道:“别闹,开车呢。”
陆良人扁扁嘴刚想说话,边白贤又道:“喜丧有三个条件:第一全福,生前家内人丁兴旺,形成一个大家族;第二全寿,亡人满八九十岁,年纪越大越好;第三全终,又称为无疾而终,圆圆满满的结束一生。所以他这个是喜丧。”
“以前外公总说对不起外婆,让她等了自己这么多年,现在两个人终于又可以在一起了。”陆良人有些唏嘘。
边白贤嗤之以鼻:“你还真信轮回转世这种事情,愚昧!”
“没有轮回?没有鬼?那我们以前在学校里看到的那些是什么?”陆良人满脸疑惑。
边白贤思索片刻后说:“所谓的鬼应该只是一种能量体或者精神力,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消失,通过影响你的脑电波让你得以‘看见’它,但是这种能量最后的结果也只是消失在天地之间。所以我是不信鬼神和轮回的,像都景秀和可悟和尚那种神棍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信!”
……
千里之外。
都景秀打了个喷嚏。
赖安星扭头看他:“感冒?”
都景秀摇头:“我们这些人哪有这么容易感冒。”
赖安星坏笑:“那就是被暗恋你的妹子念叨了。”
都景秀苦笑:“我长得不帅,又性格内向,哪里会有妹子暗恋我。”
赖安星搓下巴:“那就是被骂了吧,不过我说你连边白贤那么毒舌头都能承受的住,别人的骂哪能伤你分毫。啊,说起边白贤我想起一件事,他上次私下古墓好像都没收到什么惩罚吧?啧啧啧,这有身份的人就是不一样,所以说投胎也是一门学门。”
都景秀低着头没说话。
经过上次那件事情,良人一定恨死他了吧?
她这个人看起来没心没肺整天傻乐傻乐的,但其实比谁都真心真意,自己要抓她的朋友,她当然会很生气。
许是都景秀的神色太过落寞,赖安星也不好意思再开玩笑,压低声音道:“我们是警察,我们要主持正义,势必就会顾不上一些人情世故。”
都景秀摆手:“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赖安星静了几秒钟,才微微一笑,紧接着又找了个别的话题把这件事情岔过去。
都景秀很配合的搭话,两人说笑几句,倒真像是把这件事情给掀过去了。
小车继续行驶了一段路,在一栋破败的旧仓库面前停了下来。
这仓库楼的墙面斑驳得厉害,有些地方漆都掉光了,露出了里面的红砖头。
仓库前面还停有几辆警车,拉起了警戒线,阵势很大,不过因为地处偏远,倒没有什么围观的人群。
都景秀一踏进案发现场,就皱了皱眉头,他闻到一股浓郁的腐烂味道,是那种坏了好几天的肉才有的味道,而当了多年刑警的都景秀一闻就知道,这是尸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