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笑着,她又痛哭起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好担心你会被人欺负,我真的好担心,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呜呜呜……太好了!”
渡边任一郎翻了个白眼,道:“我不是边白贤。”
陆良人的哭声立刻停止,睁大一双泪盈盈的眼睛看着渡边任一郎说:“怎么会?你明明就是白白!”
渡边任一郎冷笑:“没想到你嘴里口口声声如何想念边白贤,却连人都会认错。不过也难怪你会认错,我和你弟弟是堂兄弟,当然长得像。”
陆良人大吃一惊:“堂兄弟?!”
渡边任一郎冷笑:“是的,你的养父是我的亲叔叔,所以你弟弟同时也是我的亲堂弟,他的真正名字,应该是叫做渡边贤一郎。”
陆良人目瞪口呆。
她看着他不说话,他看着她也不说话,两人就这样大眼对小眼,房间里一时变得很安静。
过了两分钟,渡边任一郎终于忍不住骂道:“你还准备在我身上趴多久?还不快点给我走开!你这女人真是……”
“哦哦哦。”
陆良人手忙脚乱的起身,慌乱之下两手在他胸腹部摁了好几下,摁得渡边任一郎浑身紧绷,再次怒道:“注意点!别趁机吃我豆腐!”
骂完他干脆粗鲁的把陆良人推开,然后很矜持的整了整衣领,面容冷峭:“你是女人,怎么可以在男人身上摸来摸去的,简直不成体统!”
陆良人摸摸摔疼的屁股,疑惑地问:“你真的不是白白?”
渡边任一郎没好气道:“不是。”
陆良人咕哝着:“那你怎么跟白白一样都这么喜欢骂我。”
渡边任一郎斜斜地横她一眼:“那是因为你蠢。”
陆良人继续嘀咕:“连给的答案都是一模一样。”
渡边任一郎微微一顿,但是很快就回转过来,正想再呵斥她几句,忽然一拍脑袋清醒过来,他又被边白贤的记忆影响了,他的任务是杀死这个女人,而不是教会她懂得男女大防。
如此一想,渡边任一郎立刻一个后跃和陆良人保持距离,同时拿起自己放在床榻上的武士刀,拔刀出鞘,挥剑直劈而下。
刀刃停留在陆良人头顶两厘米的位置,带动的刀风吹乱了她的刘海。
陆良人眼眸上移看了看上方那寒光四溢的刀尖,然后……俏皮地吐气吹了吹自己的刘海。
渡边任一郎看着简直快气疯了,尖叫道:“你在做什么?!”
陆良人满脸无辜:“头发乱了。”
“别人都向你挥刀了,你还在乎你的头发?!你怎么这么蠢啊!快点起来,拔出你的刀,我们光明正大的打一场!”渡边任一郎很有武士风格的邀战。
陆良人却摇头:“我不跟你打,我要找白白,你带我去找白白好不好?”
渡边任一郎气笑:“你果然蠢,居然向自己的敌人寻求帮助。你要明白一件事情,我是你的敌人,我的任务是杀死你!”
陆良人板着脸:“我要见白白。”
“拔刀!”
“我要见白白。”
“快点拔刀,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我要见白白。”
“……”
渡边任一郎气得全身的心肝肺都疼,这女人又在耍无赖了,别人都说她有多乖巧多听话,却没有人知道她内里就是个赖皮鬼。
陆良人轻步走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抬眼去望,这男人五官精细如画,是多么好看的一张脸,跟她弟弟一样帅!
“你带我去见白白好不好?”她轻声说。
“闭嘴!!!”渡边任一郎气怒的往陆良人方向直冲,吓得她急速后退数步,以躲避这只脾气暴躁的野兽。
渡边任一郎气得把鼻子里的热气全部喷在陆良人脸上,刚准备再说什么,就听见外面响起两声犬吠和一些急促的脚步声。
渡边任一郎脸色一变,嗅着陆良人身上的血腥味,眼神里的怒意迅速退却,另一种莫名的神色开始浮现。
……
数分钟后。
障子门被打开,渡边任一郎满脸冷肃的立在门后,一种下人们看见他立刻低头鞠躬,态度说不出的恭敬。
其中一个领头的说道:“任一郎少爷,家犬寻着血腥味找到您的院子里面来了,请问您有没有见到可疑的人。”
渡边任一郎脸色更冷几分,他没有去看那个领头人,而是转移视线看一眼自己缠着绷带的胳膊,紧接着愤怒道:“八嘎!你们这群笨蛋!我是让你们动用人去找,而不是让你们动用狗去找,居然想到用狗鼻子嗅闻血味来寻找目标,你们这些笨蛋,难道不知道我今天练剑的时候受伤了吗?难道你们想把我也抓起来吗?蠢货!混账!”
渡边任一郎一边骂一边扇了两耳光打在领头人脸上,那领头人却一点都不敢反抗,只顾着“哈依,哈依”的点头应是。
“立刻滚出去,我的院子,不许你们再靠近半步。”渡边任一郎声音冷的有些彻骨,没人敢挑战他的权威,下人们立刻如潮水般退回去。
待他们走后,渡边任一郎静静地抬头看一眼天上的明月,刚才还朦胧的月亮在这一刻光线突然变得清亮起来,白莹莹的像个玉盘,却让渡边任一郎想起某人圆乎乎的蠢脸。
渡边任一郎无奈的抬起手摁在自己脸上,修长的手指让月光在他脸上投下美丽的剪影,但是他的心情并不美好。
渡边任一郎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他居然为了保护那个女人自己在自己胳膊上划了一道以掩盖掉她的血腥味,骗过追踪而来的家犬。
该死的搜魂术后遗症!!
渡边任一郎在心里再度痛骂。
算了,事情已经做了,就不要再去想,渡边任一郎关上门转身回房,却看见陆良人正撑开一扇木格窗准备逃走,他立时再度被气炸了肺:“你在做什么?!”
我救了你,可你却一声不吭的就想走?……渡边任一郎脸被气得乌黑乌黑的。
陆良人的动作随着他一声喊话而停住,转回过头来,无辜道:“我要去找白白,你不带我去,我就自己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