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沐泽不愧为名医,他连着好几日彻夜不眠,研究琢磨老药王留下的药方,又根据龙云漠的病情,在其中加了几味药,还进行了些许改动,给漠王爷用了之后,竟然颇有疗效!不仅暂时止住了这种刻骨之痛,还延长了发作的间隔时间。但是,谁也不能保证这种办法的效果会有多久。
良岫在问杏轩中早就知道了王爷的情况,她虽然也担忧心焦,可是除了每天为王爷焚香祈祷之外,什么都不能做,甚至比不得前宅的三位夫人,她们尚能够轮流侍疾,她却无王爷之命,不能离开问杏轩半步。
此刻,良岫却接到圣旨宣她即刻入宫。她不敢耽搁,急忙出府入宫,在她乘着马车离开漠王府之时,与一辆马车擦肩而过,它正快速驶向王府。疾风掀开那马车的车帘,露出车内一个白衣的身影,似乎是一个少年的模样,只是一切都太快了,良岫未能看清。
御花园中,太液池上,白色的荷花与碧绿的荷叶簇拥着一座水上凉亭,空阔的水面上偶有蜻蜓飞来,停在未开的荷苞上歇息,忽然又受了惊扰,匆匆飞走,不知去向。
太监与宫女手执着拂尘、捧着茶盏、香炉等物等在岸上,而圣上与父亲正坐在凉亭之中,似乎正在悠然地欣赏池上风光。
一名宫女引着良岫沿着曲曲折折的水廊,来到亭外,禀报了“陛下,漠王妃来了。”之后便退了下去。
良岫跪下行礼,圣上笑眯眯地转过身来面对着良岫,说道:“良岫免礼平身。”便让良岫起身,并赐了座。良岫不敢坐,见过父亲之后,便站在一旁。
“良岫看这太液池上的风光如何?”圣上今日只穿着一身常服,并未让宫女打扇,而是自己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扇着风。
良岫环视了一下整个太液池,道:“回禀圣上,太液池池水碧绿清澈,凉风习习,且半池白莲、一塘碧叶,景色很是怡人,也是个夏日乘凉的好去处。”
圣上微笑着点头,“良岫可喜欢这人工的池子?”
“圣上,良岫喜欢所有美景,不管是自然天成还是人工创造,都各有其美。”
“恩,听良岫如此说,朕就放心了。”
良岫没听懂皇帝的话是什么意思,又不敢追问,只看了父亲一眼,却见父亲神色并非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悠然,而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朕知道良岫是在高山大河之间长大的,必是喜欢那辽阔无边的自然风光,朕还担心你会不喜欢不适应这有着斧凿之痕的人工景致,担心你受不了被囿于这一四方庭院之中而不开心呢。”
“圣上,良岫早已学会适应自己所身处的环境,不论是天地开阔还是狭小幽寂之处,日子久了便适应了。”
皇帝忽然记起漠儿与良岫遇刺之后,自己和贤贵妃前去漠王府探望,发现小儿子居然住在王府中一个异常偏僻冷清又很狭小的地方,叫什么问杏轩。后来才得知良岫自与漠儿成婚之后第三日便被漠儿强行从琼华殿迁至那里,且一住就是三个多月,如今获救回府却仍是住在问杏轩。想来这良岫是个善于忍耐,能够吃苦的,如若有一日漠儿能够……她或许会是个能够在他身后给予他帮助与支持的皇后的最佳人选。
想到这里,圣上心情大悦,“既然如此,朕就将这太液池赏给良岫如何?”
良岫与云宰相听了圣上的话都吃了一惊,云宰相急忙起身施礼,“圣上,此事万万不可呀!这太液池是先皇后生前最喜爱的,怎可随意赏了人?”
“正是因为如此朕才将它赏赐给良岫,希望岫儿与漠儿恩爱和谐,白头偕老呀!”
“请圣上收回成命,良岫受之有愧。请圣上放心,良岫既然已经嫁入漠王府,成为漠王的妻子,照顾帮助王爷是理所应当。圣上要良岫做什么,请尽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