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了豆豆,果果就要好哄多了。沈时掀开果果的被子,果果不断的躲着,怎么都不肯出来。
“果果,妈妈错了,好不好,以后妈妈不会带着你们两个飞来飞去了。”沈时柔声的说着,寻找着果果的脑袋,给果果一些安全感。
“真的?”其实果果的心思就要简单多了,在她心里,两个爸爸都是她心里的爸爸。但是如果一直在变换,她实在不能适应不同的生活环境了。
“真的,妈妈保证。”沈时说着,拍了拍果果的小屁股,果果立即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刚刚爸爸是不是很伤心?”果果的小脑袋探了出来,歪着脑袋思考着问着沈时。
“对啊,你都不肯让爸爸抱,他当然伤心了。”沈时点了点头,拂去了果果额头的头发,露出慈母的笑容。
“那我现在去跟爸爸说晚安,他是不是就没有这么伤心了。”果果怯生生的问着,她大概是觉得这样对待了自己的父亲,小脑袋经过了一番思索,觉得有些不对。
“当然!”沈时说着,一把抱起了果果,往主卧方向走去。
卧室里一切都没有改变,江玦黎保留着这里所有的东西的样子,即便不知道沈时什么时候回来,能不能回来,他还是这么坚持着。看着房间里如常的一切,沈时的心里再次的泛起感动。如果江玦黎想过要重新开始,这屋子里的一切不可能保持的这么好。
“这是怎么了?”江玦黎见沈时抱着果果,而果果八爪鱼似的粘着沈时,以为是果果有什么问题了。
“去啊。”沈时在果果的耳边轻轻的说着。果果迟疑了一会儿,从沈时的身上跳到了床上,然后钻到了江玦黎的怀中,动作十分的娴熟连贯。
“爸爸,下午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妈妈说了,以后我们一家人要好好的在一起的,所以我来跟爸爸说晚安的。”果果说着,吧嗒一下,在江玦黎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江玦黎觉得,大概是自己已经老了,所以对于很多事情越发的没有了抵抗力。比如果果的撒娇,让他心里头暖暖的感觉,久久不能散去。
经历了一个人看繁华盛世,对于江玦黎来说,真的不如一家人平平淡淡的生活。当自己一再的徘徊在生命边缘的时候,他越发的觉得,事业上争不争实在没有什么意义。与其浪费时间,跟被人较劲,他倒不如放下时间来跟家人多多相处。尤其是缺失的陪伴着两个孩子的时间,让他在心里即对生活有抱怨,更对自己失望不已。
这一晚,江玦黎抱着妻子孩子入眠,这大概是这么多个月以来,他睡的最好的一次了。
江宅的宁静是用两个人的心碎换来的,一个是袁林凯,另一个是尤利娅。将两个孩子送回江宅之后她便离开了,而且她订好了第二天的票,打算回到战地,重新捡起自己的手术刀,为战地奉献一份力量。
这天晚上,她一个人漫步在C市的街头。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这个城市,以前就算是有出来观察,大多时间都是带着匆忙的眼光的。来C市整整十个月了,这十个月对她来说,却是比以往的好几年还要丰富精彩。
在这儿,她爱上了江玦黎,见证了江玦黎跟沈时之间的爱情和忠贞。她还看到了一向在万花丛中过的托尼,在苏茉的面前,温顺听话的像只绵羊。当然,她还将所有深重的心碎和痛苦都放在了C市。
无论是爱而不得的江玦黎,还是让她大跌眼镜的父亲,都成为了她心灵的一道伤疤。在离开之前,她想要再问尤克濂一次,最后再跟他确认一回。于是她拨通了尤克濂的电话,可电话那头却没有了回应,像是石沉大海,对方早已消失不见了似的。
万般无奈之下,尤利娅只能用了原始的方式,给尤克濂发了个邮件,请他立即回复电话。
之所以将电话暂停掉,尤克濂是已经知道了尤利娅的行为。从她刻意的接近许仲开始,尤克濂就猜到,尤利娅大概是发觉了什么。父女之间是最有感应的,尤其是两人站在了对立面的时候。当收到尤利娅的邮件时,尤克濂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要给尤利娅回复,如果尤利娅问起江玦黎的事情,他又应不应该告诉她实话。
最终,尤克濂还是给尤利娅回复了电话。
“喂,父亲?”看着手机上跳动的号码,没有显示,但是尤利娅就是能感觉到,那就是她的父亲无疑。
“恩,利娅,是我。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尤克濂的语气带着疏离,他是以此作为暗示,想要让尤利娅明白,他们即便是是父女,但各自的生活,不应该互相干涉。
感觉到这一条,尤利娅沉默了片刻。
“爸爸,你还记得当年说要跟您结婚的那位阿姨吗?后来我其实见过她的,最近我常常会想到她。我常常在想,如果当年我不那么任性,爸爸是不是能够获得幸福,说不定就不会总是在漂泊了。”尤利娅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利娅,你才是爸爸最珍惜的人。”尤克濂听见尤利娅带着哽咽的声音,心里头一软。
“爸爸,当初我做错了,您应该要告诉我的。是我太自私了,不懂事。以后如果爸爸做错了,我也一样会提醒爸爸,并且尽可能的让爸爸改正的,这才是一家人,不是吗?”尤利娅说着,眼泪流了下来。如果尤克濂真是是研究那药剂的人,那尤克濂到底是想毁了谁?这会引发多大的混乱,尤利娅甚至都不敢深入的去想。
“利娅,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不勉强你,就像你也勉强不来我,是一样的。好了,我还有事,你自己保重。”尤克濂说着,将电话挂断了。
看着那被挂断的电话,尤利娅陷入了深深的失望。尤克濂的意思,丝毫没有要停手,而且就算是尤利娅恐怕也没有办法阻止他。尤利娅不知道尤克濂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他想要的远远比尤利娅想的要多的多。
次日,尤利娅带着无比复杂的心情来到了机场。对于她来说,离开C市,既是不想再继续看着尤克濂作孽,也是为了逃离自己心里的伤痛。如果尤克濂真的跟江玦黎对立了,自己到底要怎么站队,她还没有想好。
在机场候机,尤利娅看到周围的人都有人相送。有些像是家人,有些像是朋友,有些像是恋人。好像周围的人脸上即便不洋溢着笑容,但至少都有些期待,那期待大概是对于重逢和新生活的。可是整个机场,只有她,无比的寂寞。
当初来到C市的时候,她是悄悄的来的,没有告诉任何人,连托尼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现在,就连走,她仍旧需要悄悄的离开,连托尼都不知道。
拉着行李箱,正打算要进入登机室,一双手拉住了尤利娅的行李箱。尤利娅心头一跳,回头看到了托尼气喘吁吁的样子,一股暖流猝不及防的划过了心头。
“你这是要去哪儿?如果不是我今天刚好去了你的公寓里,听到你的房东说,你已经将房子给退了,还拖着行李箱离开,你是不是打算连走都不告诉我一下!”托尼带着兄长的责备口吻。托尼知道,沈时跟两个孩子已经回到了江宅,想必尤利娅也是不想再触动情长了,所以只能选择远走他乡。
但是两人之间早已经像是亲兄妹一般了,她怎么会连自己都丝毫不透露,就这样打算默默的离开!
“托尼,抱歉,时间仓促,没来的及通知你们。主要是战地那边比较着急,所以我打算先稳定了,到时候再告诉你们的。”尤利娅抱歉的说着,不留痕迹的将行李箱从托尼的手中松开了。
“你放屁!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告诉谁,你就是要偷偷地离开的,是不是。”托尼不依不饶的盯着尤利娅。
见托尼这样一幅十分激动的样子,尤利娅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托尼,我现在还有什么理由继续留在这里?江玦黎的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了,只要继续研究,用不了多久,你就能研究的透彻。而我,在C市,也已经没有了牵挂。战地才是我的归宿,我只想快一点回到那儿去。至于说到不告诉你们,是因为我害怕离别,不想看到你们不舍得的样子,怕自己会动摇决心。”尤利娅说着,伸手轻轻的拥抱了一下托尼。
“那你告诉我,你这一走,要走多久,你还会不会回到这儿来。”托尼有些伤感,在这个城市,他的朋友本来就不多,亲人就更少。不知道是不是快要做父亲了,他开始惦念亲人,希望身边的人都能在旁边,所有人都好好的。
而尤利娅去到战地,显然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决定,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有生命危险。尤利娅说的没错,他是真的不想让她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