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很是委屈的果果回到了那小房子里,沈时陷入了沉思。她开始有些恍惚,不知道怎么才能让果果免于这种侵扰,她还这么小,难道真的只能呆在袁林凯的身边,接受他的庇佑吗?
不一会儿,豆豆回来了,他很是高兴的样子,脸上挂着神采飞扬的光。而袁林凯也跟在他的身后,像一个父亲一般,和蔼的看着他。
“妈妈!”豆豆高兴的冲沈时叫着,没有察觉到沈时的脸上带着一丝纠结和狐疑。“今天我们老师表扬我了,说我数学特别不错!”豆豆高兴的朝沈时张开着手臂,小小的拥抱了一下沈时。
“是吗?所以你就这么开心了?”沈时带着浅浅的质疑,微笑着问道。
“也不是,今天袁叔叔去我们学校,大家都很羡慕我有这么帅的爸爸!以后,再也没有人会嘲笑我了!”豆豆高兴的说着,没有发觉自己的话已经泄密了。
袁林凯扶了扶额头,到底是年纪还小,转眼就将他卖了。
“豆豆,你先带妹妹进房间里去,我和叔叔有话要说。”沈时说着,推了豆豆一把,豆豆牵着果果进去了房间。
“袁林凯,真的特别谢谢你,一次又一次的帮助了我。”沈时给袁林凯倒了杯水,示意他坐下。
“这感谢你说了很多回了,下次多请我吃饭就好,别光说。”袁林凯说着,大剌剌的笑着,像是没心没肺一般,眼眸却将沈时的愧疚和纠结收入在内。
“可是,我怕即便我做饭也没有办法报答你。”沈时说着,有些叹气。
“那就做一辈子的饭,来报答吧。”袁林凯轻轻的说着,喝了口水,像是在等着沈时的答复。
“你……你知道的,我在等着谁。”沈时说着,有些不忍心般断断续续。
“我当然知道,可是我只想要在那之前确保你能过的好。至少让我不要辜负了和江玦黎之间的约定,这样哪怕你将来义无反顾的要回到他身边,我也没有遗憾了。”袁林凯一改不正经的本色,严肃的说着。
“我……我除了说感谢,还能说什么。”沈时感激的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
“你还能给我做饭啊,例如明天晚上的晚饭!”袁林凯说着,站起身来。
“嗯,好啊”沈时说着,将袁林凯送出了门外,她分明看到袁林凯的手机不停的在响起,像是催促着他似得。
等袁林凯离开,两个孩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沈时看着这两个孩子,心里想着,自己是时候要下定决心了。
“豆豆,果果,妈妈如果又带着你们离开,你们会不会怨恨妈妈!”沈时问着,很是内疚。
豆豆楞了一下,看到了沈时眼中的内疚,但也看到了她眼中的坚持。“妈妈,无论去哪里,我都会保护你和妹妹的。”豆豆拉着沈时的手,给她勇气。
沈时将两个孩子抱住,从此他们真的要相依为命了,只有这样她将来才能堂堂正正的站在江玦黎的面前。越是依靠袁林凯越会让她失去独立的能力,只有真的重新开始了,她才能拥有自己的人生。
不知道为什么,这天晚上,袁林凯一整晚都有些心神不宁的,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似得。酒宴散去,已经是晚上11点了,这个时候沈时和两个孩子怕是已经睡了。可是袁林凯还是忍不住想要去看看,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袁林凯的车子停在楼下,他点着一根烟,靠在车门边,桀骜不驯的气质吸引了许多晚回的小姑娘。这栋楼房里住的都是这附近的老师,都没有见过气质这么出尘的。像是被这些人的目光砸的有些厌烦了,袁林凯抬腿往楼上走去。他犹豫了很久,终究还是敲了房门,可是许久都没有见到有人开门。沈时的睡眠自从林妈过世以后就一直不深,这是他知道的。
思量再三,袁林凯还是用了备用钥匙。当钥匙转动,门被打开的一刻袁林凯还在心里骂着沈时也太没有防备心了,竟然不反锁。可是当他走进门,看到房间里黑灯瞎火下,一片白色的挡尘布时,手里的钥匙顿时滑落下来。
离门口最近的桌子上防着一个信封,那信封上郝然写着:袁林凯收,四个字。
沈时告诉袁林凯自己还是觉得远离这个热闹的城市,她要去外地,即便会很狼狈的重新开始,但也是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开始生活。沈时还让袁林凯放心,自己一定会好好的,只要撑不下去了就会给他打电话,请求他千万不要换号码。
后来整整一年的时间,袁林凯的手机不敢关机更不敢不通。即便自己要去什么信号不好的地方,他也一定会让助理拿着那号码,即便他知道那电话响起的可能很小,即便那电话最后成为了沈时的专属电话,可是它再也没有响起过。
沈时带着两个孩子来到了一个小山村,哪里有寄宿的小学,可以让豆豆接着上学。那里还有朴实的外国人愿意帮忙照看果果,这样沈时可以全心的去工作,不必担心果果被人嘲笑的问题。偶尔沈时的工作需要出差,但是沈时会天天和两个孩子视频,而且总是把工作尽量的安排在一起,好尽早回到孩子们的身边。
沈时和两个孩子都换了个身份,用英文名字来包装了自己,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全新的生活。袁林凯没有想过沈时会去乡下,所以找遍了巴黎也没有找到沈时,整整一年,沈时躲的严严实实的,一丝一毫的音讯都没有。
有时候沈时累极了,想过要拨通袁林凯的电话求救,可是想到江玦黎,他真努力的为了自己和孩子们做了手术,也许已经失去了记忆。她不能辜负了和江玦黎之间的约定,她是一定要回到江玦黎的身边的,所以她没有拨通袁林凯的电话。到后来,想要求助的想法也越来越少了。
沈时彻底消失的那天,江玦黎像是有了感应一般。在C市倾盆大雨的那个夜晚,这个霸主又醒来了。“江玦黎,你醒来了!”托尼很是激动的看着江玦黎,江玦黎的样子几乎没有什么变化,除了那一身的肌肉稍微有所松弛以外,和从前几乎一模一样。
“托尼,你怎么来了,我怎么会躺在这儿?”江玦黎觉得头有些疼,捂着头,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还问呢,还不是因为你,我差一点为了你的手术给累死了!”托尼说着,很是抱怨。
“行了你,江总,你觉得怎么样了?”苏茉推了推托尼,关切的问着江玦黎。
“你是谁?托尼,是你的女朋友吗?”江玦黎斜睨着苏茉,不知道为什么,苏茉让他的感觉很不好,一看到苏茉,脑子里就像是有东西要炸开了似得。
“你……不记得我了?”苏茉虽然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你是托尼的女朋友,我为什么要记得你!”江玦黎很是嫌弃的看了眼苏茉,仿佛苏茉是要故意接近他似得。
“哎,江玦黎,你什么态度,小茉这样还不是为了你老婆!”托尼白了江玦黎一眼,没有顾忌的说着。
“什么?我老婆?我什么时候结婚了。”江玦黎顿时大吃一惊,他分明记得自己是黄金单身汉,怎么好端端的就成了已婚人士了。而且,如果他结婚了,为什么他老婆不在这儿。
“没有,托尼的意思,是你以前的女朋友。”苏茉推了托尼一下,敷衍过去了。沈时和他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沈时曾经说过,江玦黎即便再次醒来,她也不确定江玦黎是不是愿意想起她。很多东西不该由外人来说,既然江玦黎醒来了,沈时也是迟早要回来的,那就不如让沈时回来后再告诉江玦黎好了。
江玦黎这才松了口气,这花花世界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了。虽然他很讨厌女人接近他,但是对于老婆这种东西,他一时也是不能接受的。
江玦黎挪动了一下双腿,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好像不能动弹。
“我的腿,怎么回事!”江玦黎有些吃惊问着,他堂堂江玦黎不会变成了一个半残废吧。
“我已经检查过了,你的腿部神经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你已经昏迷了快两个月,需要有些时间慢慢的恢复。”托尼淡淡的说着,就像一个一般医生似得。
实在不是他冷淡,而是他实在是不服气啊。一般人得三个月才能醒来,他江玦黎两个月不到就醒来了。一般人估计就要半残废了,可他江玦黎竟然丝毫没有伤到神经似得,恢复神速,照这样下去,不用三个月就能够康复了。同样是男人,他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儿嫉妒心理。更何况,苏茉对他的关系又这么重,即便是为了沈时,他也还是不服气的。
果然,两个半月之后,江玦黎就恢复了正常。对于他自己丧失的十年的记忆,谁也没有办法说清楚。好在江玦黎并没有深究,既然已经忘记了,那就不必再去想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