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可笑!我等三教,苦心积虑,一番谋划,最后竟然是这种局面——”
往通明宫方向踏去,那慈航道人,却依旧是魂念观照着那岳羽离去方向。
眼里面透着自嘲之意,也满是无可奈何的黯然。
“令我三教失声,二帝俯首,圣人退却,当真不愧是血戮天君,以一己之力,镇压北方妖族的安天玄圣大帝!”
言语里,是满透萧索。
而旁边的赤精子,亦是一声苦笑:“吾虽从未与这位陛下交过手,可只此一次,便已知晓其厉害。我等几人受辱事小,可是师尊那番退却”
蓦地是重重一叹,赤精子突然住口,转而言道:“此番居然是两载之前,便已布下陷阱,引我等入彀。至始至终,目的都在你我师尊。可笑吾与广成,居然还以为此人,乃是得意忘形,故灶才肆无忌惮。早知如此,当初便应该听师弟之言,再思量一二!”
“师兄!慈航只是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而已,也看不穿他目的何在。若不能知晓,后土今日成圣,再如何思量也是无用!”
慈航道人,闻言之后却是一阵灰心丧气,面色苍白。
眼见着那岳羽几人的气息,都纷纷远离,才将那魂念召回道:“总之此番,我等三教声望大衰,已然是注定之事。这洪荒之内,也是几十万载,所未逢之变局。与其再后悔方才之事,倒不如想想,日后该如何应对才好。在岳羽,实在不能不防”
“今日之后,世间还有何人敢小视于他?这世间,能堪当我等师尊对手之人,不过寥寥数人。如今却又多一位”
慈航闻言一阵默然,知晓今日寿宴之事,必将传遍洪荒。
也意味在世间,除三教之外,又有一更大凌压三教的势力。崛起于地仙界内!
镇元子、西王母、陆压、孟章、孔逸、伏羲、玄武、无一不是这世间,最顶尖的太上金仙!只这七人,便可凌压一教!
而在岳羽麾下嫡系,勾陈上官星君战雪、同样掌握天意剑的广障散人玉凌霄、只需半步便可登入无上神通之境的紫云,可反伤一切的睚眦,要不都天资纵横,要不就是潜力无穷。
除此之外,还有后土女娲,麾下十余位混沌金仙为援。甚至还要包括那新投过去的李长庚与九天玄女。
仔细算来,天下散修,已足有三成精华,入其门下不知不觉,其势力之庞大,已然更胜过号称地仙界第一大派的截教多矣。
若是未有圣人支持,还可不在意。可如今,后土已是元力证道。
那岳羽更身具开天神通,眼下虽还只太初金仙,却已展出成圣之资!
这世间,还有何人敢小视那位血戮天君?除圣人之外,又有谁能有这个资格,小视于他?
“之前师弟,屡次三番败于其手。我还道到底是何人,能令你屡次三番的受挫?又是否因轻礼大意之故?今日才知晓,原来师弟对手,居然这等枭雄!此人君临洪荒之日,应当不远!”。
又是一声叹息,赤精子紧接着又着向了通明宫方向,只见那广成子,已然赶至。玉鼎得其为援,已勉强能与三霄相争,只是依旧处于下风,凶险频频。
赤精子却并不着急,眉头微凝道:“你猜这杨浩之事,到底是何人手笔?”
那慈航道人,目光微微闪烁,片刻之后,却又一件摇头:“我亦不知!那位血戮天君,嫌疑最大。那太清师伯、女娲圣人、罗睺,甚至后土、伏羲,也都脱不了关系。还有西方二圣,只怕也已是准备了许久。此番却是算人不成,反被人所用。不过此事之后,多半也是会顺便兴风作浪一番。说不定本来就知晓,故此顺水推舟,乐见其成”
一声寒笑,进着冷冽之意。那赤精子,却也是眉头稍展不过目里的愁意,却更是浓都“可叹这世间一切,都已不同。”
慈航又是一阵沉默,自后土登圣,这洪荒大势,确然已是不同。
世间再非是六圣独大,三清为尊。三教之外,也将再多一北方帝庭,执天下牛耳。
之前十数万载之内,被压制的一切矛盾,一切因果。此刻都已在火山之下,随时随刻,便可喷薄而出。
后土有资格成圣,与是否已然成圣,情彤是截然迥异。
更只觉是前程一片茫然,凶危莫测。
“果熊是神道大兴,杀劫连环,势不可阻么?”
赤精子呓话着自问了一句,接着便又爽朗一笑:“罢了!
此事因果,暂且放下,待得我等回去禀明师尊,应当便能知晓缘由”
当话罢之后,便已毫不犹豫,住那通明宫方向行去。
慈航亦是猛地一醒,可心中却已不报希望。天机混淆,这杨浩之事,如今已是成就出一笔糊涂账。即便是杀劫消退,只怕这世间,也无人能够清楚。
蓦地又思及早前,自己师尊元始所言。
投效岳羽,以分薄气运幺?
两载之前,此事已然作罢。可如今,却只怕是要再提前议。
※※※※
九霄云空之上,也同样有三人以神念观照着岳羽,离去的方向。
为首之人,正是伏羲。而其余两位,一为神农,一为轩辕,此刻负手身后,悬于虚空,皆是屹立如山,势如盘龙。
遥遥看着那北面,目中皆是闪着莫名光泽。
“不意今日赴宴,居然能看到在两出好戏。说来那时,我为这位紫薇大帝,可真是担忧不小。这结果,也实在令人是吃惊。”
轩辕一声唏嘘,面上却隐透笑意: “说来此番见面,居然还末有机会,谢过拓跋萱之事。我那女儿与应龙,日后只怕都需其关顾照料!”
“是皇弟布置妥当,早早便布下恩德,结下因果。那岳羽,也确是重情重义之人,行事始终如一。与此人为友,却比那三清与西方二圣,强出太多!”
伏羲一声轻笑,渐渐的,那眼神也是一阵恍惚:“不知不觉,那位陛下。已经是羽翼丰满,鸣啸丸天呢。我之前助他也未想过太过。只是觉得,这孩子,定然不会轻易使自己,置身于险地内。却不意最后,是这般结果。后土证圣,居然还是元力证道,实在是不可思议,也令人艳羡”
话落之时,三人的视线,都是不由自主,分分转向那息山方向。
后土证圣,本该是轰传洪荒的声势。不过却因岳羽,以一人之力,压制三教群仙,迫退圣人之故,反倒是不怎幺惹人注目。
此刻思来,此事也确然是有些不可思议。
开辟地府,这才多久?甚至还不到百裁时光。
哪怕之前,后土便已和累足够的愿力,只待冲击混元大罗无极之境,可那第二十阶的神格,便那幺容易凝聚?
若是圣人之位,那幺轻易便可证得。这世间又缘何会有这许多太上金仙,被压制在九层魂印之下。
灵宝易得,大道难求。
若无地书冥书那个层次的先天道典,只凭仙修自己参悟大道法则,只怕数百亿年,都难有证圣之机。
也唯有三请与西方二圣,得天独厚,天资强绝到,令那鸿钧,也不得不迫其证圣。再如红云与帝俊太一,纷纷身陨。
后土聪颖,可论悟性,却并不太强。一开始,走的也非是三清当初那般,以力证道之法。其中若无什幺变顾,三人是绝不相信。而且此事,也必然是与那岳羽有所关联。
“羡慕不来!后土掌冥书,为大地九幽之主,开辟冥府得天独厚。与那位紫薇大帝,更是早结缘法。”
轩辕摇j摇头,一脸的苦笑:“如令局势,更为混沌,实在叫人看不透彻。昔年鸿钧,以女娲造人,迫三清与西方二圣,各自立教证道。以教派气运之争,令圣人之间,互相牵制。又以这六圣,来压制天下群仙,绝世人证圣之机。可如今,后土证道,大局巳已破。接下来情势如何,实在叫人难以测度”
那轩辕一边说着话,一边却斜视伏羲。旁边的神农,性情却更是耿直,微一凝眉后,便直接问道:“伏羲皇兄,莫非真要去拼一把?如今情势,凶险莫测。那血戮天君,如今虽已盖压洪荒,如今却仍在漩涡之内,无力超脱天道。此时投身进去,一不小心,便是粉身碎骨。
便连三皇之位,亦不可得!”
“我亦知晓!伏羲何尝不清楚,其中凶险?”
那伏羲微微一哂,神情是淡然如故:“可如今,却已是最后机会。若不抛开一切,拼上一把,又如何能得大机缘?若不证圣,空得这三皇名位,每日里这火云羽枯坐,又有何意思?
不过此番,可能连累两位皇弟,二位不会怪我?”
那神农轩辕对视了一眼,日里却全是苦笑之色。后者微微摇头:“你我三人,等同一体,怎会见怪?皇兄勇气,实在胜过我与神农太多,轩辕实在艳羡——”
正说话间,那神农却蓦地向西方眺望。然后下一刻,唇角间,透着莫名微笑:“那位准提圣人,如今却又回来了!”
伏羲闻言,同样微微一哂:“那一位,从来就没真正离去!”
轩辕也是一笑: “二位皇兄且猜一猜,此番之事,又会是如何了局?”
“无非割让二宇,在那西方之地,让些地盘。不过如今,那金天愿圣大帝,已然投靠北方。估计此举,已不可行。即便那昊天敢给,准提也绝不敢要。剩下的,无非便是令他坐下弟子,在中央天庭,兼上十几十神职。埋下入主中原之机。”
那伏羲沉吟着,目光里,却是寒芒闪烁:“至于那杨浩,此番阐教理亏,能护住他性命已是不错。接下来,只怕要难逃镇压之苦!”
轩辕微微颔首,伏羲所言,正与他所料相同。
不过紧接着,伏羲却又笑望北方。
“只是那位陛下,却必定不会令那昊天诸人如愿。你我且看着便是!”
※※※※
数亿里之外,岳羽蓦地是连续几十喷嚏,耸了耸鼻子,然后是眼含不解之色,看向了身周。
“奇忙,这是何人在想我?”
那西王母随在身后,闻言之后,不由一笑:“如今在思量陛下行止之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干。 陛下想要寻得缘由,岂不等同痴人说梦?”
岳羽神情一怔,接着是哑然失笑,肃容道:“此番寿宴,应该是百载之后,我最后露面。之后便要在北方闭关,再不问世事。北方有陆压兄长照料,应可无碍。我那中天紫薇帝宫,却需依娘娘之力,替我掌控大局。百年之内,岳羽虽是急需潜修,可我那姐姐,只需再有二十载稳固境界,便可出世。若有什幺为难之处,云瑶姐只管去地府求助便是”
西王母云瑶却微微摇头,眼神复杂的,看向了息山:“有今日之事,陛下已立威洪荒。还有谁,敢来轻易招惹我等?倒是后土姐姐,令人好生在意。本来是要上门道贺,可如今,她仍境界未稳。道贺之事,且待二十载后再说。其实我等太上金仙之中,后土天资,并不算甚高。却不意最后,还是她最早证圣。实在让人羡慕!”
岳羽笑而不答,倒是有些理解,云瑶的心情。后土乃是元力证圣,对日后成就,影响不大。虽是战力一般,不算出众。
可以弥补道基而论,却远胜功德与三尸之法。
不只是眼前的西王母云瑶,如今只怕连那六位圣人,也是羡慕居多。
“如今也只能希望白己日后,能有今日一天”
见岳羽闻言之后,是神情凝然,郑而重之的意欲答话。那云瑶不由一笑,忽然之间,便已中释煞。只觉是为了眼前之人,即便拼却性命,也是值得。
所有算计,所有功利,都已抛开在脑海之外。
“你要我助你,稳定紫薇帝庭,云瑶不会推辞。不过却需一人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