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只是一个王爷。
所以不管是大秦还是西陈的人,都没有办法利用萧闲的身份来做文章。
既然如此的话,她觉得皇帝也肯定会理解,就不会有太大的忌惮。
只要萧闲没有那样的想法,那皇帝就不必担心什么。
而萧闲如果有什么想法,就算他不是王爷,仅仅是一名大将军的话,也可能足以威胁到朝廷暗卫,一切不过是看他的取舍而已。
所以因为是否是先帝的孩子来判断他是不是安分守己,这本身就不成立。
说他是黛妃的儿子就会不安分守己就更加不成立了。
沈明珠比谁都知道,这个朝代本身就是重视父系血统,孩子也都是跟着父亲的,跟母系没有多大的关系。
所以才会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么一个说法,要说黛妃生个儿子来为已经覆灭的西陈报仇,那是不可靠的。
所以沈明珠觉得关键点就在长公主那里,肯定是她从南边带回来什么消息,所以才导致皇帝突然改变了态度,竟然气势汹汹的,一副要立刻将自己问罪的样子,甚至连萧闲的态度也不顾忌了。
这个点她必须要找到。
“王爷,有件事儿只怕必须要你去做了。”
她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地方,便和萧闲商量。
萧闲双手撑在膝盖上,脊背挺直,目光温柔地凝视着她,“明珠,你说。”
她状若无意地扫了一眼外面的狱卒,然后上前凑了凑,示意萧闲低头。
萧闲低头过来,她便凑到他耳边低声说着自己的计划。
她吐气如兰,气息绵长,身体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柔软的唇若有似无地碰着他的耳朵,让萧闲顿时动也不敢动了。
她声音清柔悦耳,低低地在耳边回荡,就好像是一把小刷子,在他心尖上轻轻地挠过,让他神魂酥软。
他对她,是没有一丁点抵抗力的。
等沈明珠讲完了,他却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唇角含笑,耳底红彤彤一片。
沈明珠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耳朵,“王爷,你干嘛呢?”
萧闲回过神来,咳嗽了一下,正色地道:“想这事情的可行性呢。”
沈明珠自然不怀疑他,便又跟他讲这个那个。
是夜,月朗星稀,只有几朵被月华晕染得近乎五彩的云朵在明月周围飘荡。
月,缓缓地在彩云间穿梭。
月华如水,照着这片宫闱之地,白日里肃穆的宫闱夜里就沉寂得有些荒凉的感觉。
太过空旷,寂寂无声。
刘玉坐在自己的窗下慢慢地啜着茶。
已经深夜,按说这是睡觉的时间,可他根本睡不着,而且越发地精神,就索性起来喝茶。
其实他很清楚,自己为什么睡不着,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而是从前些天开始的。
甚至可以说自从跟着皇帝以来,每隔一段时间,总有几天是睡不着的,跟着皇帝身边,压力毕竟太大。
时时刻刻都要考量自己的良心和忠心,当良心和忠心不在一条线上的时候,就要选择遵从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