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死,自己悄悄地死,总比人前被剥皮好吧。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悄然离去。
刘夫人却还是凄惨地呼喊着,求饶着,只是已经没有人来回应她。
她绝望之际,从来没有体会到这种绝望,她撕心裂肺地吼叫着。
裴若兰......
裴若兰,她满脑子的裴若兰。
这时候脑子里突然就想起了裴若兰,那张清冷美丽的脸,淡然的气质。
裴若兰临死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无助绝望?
当必须要决定是自己活还是女儿活的时候,她是不是也这样悲痛欲绝?
刘夫人已经无从去问了,也或许她很快就能问到的。
她想起来要被当众剥皮,除了极端痛楚的死亡,还有那种羞辱。
她想着自己还不如咬舌自尽,用力之后,疼得她眼泪都掉出来了,除了舌头木木的疼,其他都没有异样。
她又想撞墙、上吊......
可都失败了。
最后她决定还是绝食,不是说三天不喝水就死了吗?
那样应该是最不痛,最没有痛苦的。
可事实证明,哪一样死法都不是那么容易的,尤其是一个不想死的人,折腾到最后,还是要等到被处以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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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里,皇帝歇在了皇后的凤床/上。
皇后一把青丝披身,看着靠在龙凤大迎枕上的皇帝,虽然不再是年轻时候的俊美,但是却更加成熟,风神俊秀,依旧是那么的风采卓然。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缓声道:“陛下,您说这世上真的有情这个东西吗?情,真的能让人做出那么疯狂的事情吗?”
皇帝面无表情,却黑眸幽深,就好像是陷入了某种思绪一样,末了,他脸上闪过一抹情愫,随即便消失不见。
这时候皇后轻笑道:“陛下,臣妾和陛下这么多年的感情,臣妾对陛下也是从来不藏私的,说句不怎么正直的话,如果是臣妾,当年若是陛下娶了别人,只怕......”
她嫣然轻笑,“年轻,就冲动。”
皇帝揽她入怀,笑道:“如果是郎有情,妾有意,若是如此,郎虽然恼恨却也窃喜,可若是郎无情,那便是令人厌恶至极的事情吧。”
想着裴若兰当年的风采,那清清冷冷的神态,淡淡然然的眼波,怎么都让他觉得不像是一个妙龄少女,反而像是看破了世情的老人一样。
他突然道:“你说裴若兰当年难产时候的痛,比起剥皮来,会如何?”
皇后是生过孩子的女人,每一次都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毕竟都说生孩子就是过一趟鬼门关,尤其是第一胎,尤其是难产。
想起了裴若兰的死,她收敛了笑容,表情也变得凝重,眼神凶狠,冷漠地道:“陛下,女人生孩子是世上第一痛的,可若是难产,那就是身心双重的极痛,其死世间难有比拟,就算是凌迟都不为过。”
皇帝微微颔首,叹了口气,“反正都是死,就死得惨烈一点,这样也算是给沈明珠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