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孙铎和罗一阳坐在警局大门口的门卫室里，不时望向走廊那边的解剖室方向。而解剖室中，雷宝泉三人站在门口处，盯着在两具尸体周围仔细查看的李大爷。
“大爷，这是诈尸没错吧？”李白问道。
李大爷背着手，抬起头来，道：“真聪明，这一般人都能看出来的情况，你也能看出来。”
李白一撇嘴，知道老大爷又在调侃他，继续说道：“大爷，这个时候你就别逗我了，到底是什么原因啊？”
李大爷咳嗽一声，招手让他们上前来，三个人看了看李大爷，明显有点迟疑，金国问道：“大爷，它们刚才还动来着。”
李大爷一笑：“我知道，尽管过来，有我在这儿，还怕什么？”
三个人这才走近，李大爷指着陆静的尸体道：“怎么死的？”
“被人掐死的。”雷宝泉回答。
“这个呢？”李大爷又指着陆宁的尸体。
“腹部中刀，失血过多。”雷宝泉又回答。
李大爷点点头：“是同一个人干的？”
雷宝泉顿了一下，没有丝毫底气地说：“应该......是的，现场没有线索表明凶手多于一个人。”
李大爷一听，疑惑地看着他。李白也不想让雷宝泉尴尬，便替他解释道：“当时现场被凶手清理过，警察到现在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也不尽然。”雷宝泉忽然说道，“昨天小罗说现场勘查中搜集到一根头发，根据初步比对，不是陆家姐妹的，所以重点怀疑是凶手留下的。”
“真的？！太好了！总算还找到根头发，他们这次倒是挺有效率的啊。”李白笑道。
他刚说完，雷宝泉和金国就都看向他，金国瞪了他一眼，提醒道：“还瞎说？忘了之前被人听到了？”
李白赶忙闭上了嘴，还担忧地朝门口看了看。
“大爷，你有什么看法？”雷宝泉问道。
李大爷叹了口气，指着两姐妹的尸体道：“你看她们双目微整，面色由惨白变为铁青，明显是煞气聚在体内，这股煞气的由来就是她们心中的怨气，唉，怨气太深。”
“怨气？”雷宝泉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金国说道：“这两姐妹突然被杀，有怨气也是情理之中，那她们这时诈尸是怎么回事？”
“所谓七夜回魂，回魂之后就要入地府，走阴曹，远离人世，她们含恨而死，自然想要给自己讨回公道，所以魂魄至今未走。”李大爷说着，伸出手轻轻地抚了抚陆静的后背，嘴中缓缓说道：“因果有报，福寿自知，姑娘别急，这些人也都在帮你们伸冤，再等等，再等等......”
李大爷的动作让李白和金国看的心慌，生怕陆静的尸体突然一动，朝着李大爷扑过去。
结果，李大爷话音刚落，陆静的尸体突然像泄了一口气一样，不再像刚才一样僵硬，顺着李大爷扶着她的手，慢慢躺了下来。
李大爷微微一笑，又走到陆宁的尸体旁边，用同样的动作慢慢安抚着，后者也一样慢慢躺回了解剖台。
“你刚才说找到了凶手的头发？”李大爷将两具尸体整理完又转头问雷宝泉。
雷宝泉点点头：“对。”
李大爷想了想，淡淡说道：“三天内，找到人，带他来这儿，当面谢罪。”
“啊？！”其他三个人同时一愣。
“大爷，这个有点......”李白听了李大爷的话，也觉得有点为难。
“是啊，大爷，抓不抓得到先不说，即便抓到了，带他到这儿当面谢罪......该怎么跟别人解释啊？”金国也觉得这方法太过显眼。
李大爷微微一笑，也不答话，只是看向雷宝泉，此时能说行与不行的人，只有雷宝泉。
雷宝泉低头想了想，这方法确实太过，而且和孙铎他们解释起来也麻烦，到时候让凶手面对两具尸体道歉，凶手本人会接受吗？万一不接受，难道要逼他道歉？
“大爷，这是唯一的办法吗？”雷宝泉问道。
李大爷正色道：“不能这么说，应该说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什么意思？”
“这两个女娃，印堂青紫，发尾枯脆，你们看她们的腿。”李大爷闪到一边，指着两具尸体的腿。
雷宝泉三人凑上去，惊讶地发现两具女尸的腿上都有很多小小淤青，每一个都有指甲盖大小。
“这是尸斑吧？”金国说道。
“这好像不是尸斑。”雷宝泉摇摇头，他已经见过很多次尸斑，跟这个有点不同。
李大爷轻轻说道：“再仔细看看，那形状像什么？”
三个人又低下头，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但是还是看不出那淤青的形状像什么，便都看向李大爷。
“是牙印。”李大爷说道。
“牙印？”三人大吃一惊，又低头看去，有了李大爷的指引，此时再看，确实也觉得有几分像是牙印，只不过比平时见过的那种小了好几圈，痕迹也淡。
“怎么会是牙印呢？”李白奇怪地问。
“杀她们的人，是个极恶之人。”李大爷说。
雷宝泉一听，忙问：“怎么说？”
“这个人手上一定背着很多条命。”李大爷肯定地说。
李白倒吸一口冷气，拍着雷宝泉的肩膀说：“我去，雷叔，大案啊！看来还是个职业杀手。”
雷宝泉没搭话，继续追问李大爷：“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些牙印就是他背的那些命啊。”李大爷指着尸体腿上的印记说道，“我敢说，不光是腿上，他们的全身应该都有。”
“那这牙印......”
“是恶婴的牙印。”李大爷缓缓说道。
他话音一落，三个人的脸色瞬间变了，一听“恶婴”两字，他们的脑海中不约而同闪现出在太平间看到那几柜子残缺的婴儿尸体。
“您是说，他杀了很多婴儿？”雷宝泉问。
李大爷摇摇头：“不一定要亲手杀，但他一定做了什么，让这些婴灵不能投胎轮回，所以怨气越来越多，也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已经被恶婴们缠上很久了。”
“难道是同一个人？”金国看向雷宝泉，后者也知道他的意思。
三个人想到的，杀害陆家姐妹的人，可能就是那些婴儿残尸的拥有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