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的叫声在寂静的午夜响彻在整个警局内,所有昏睡的人都被惊醒了,忙起身察看发生了什么。孙铎和两个同事是最先从三楼跑下来的,李白已经跑到了宿舍门前,但是他出来的时候没注意把门给锁上了,此刻正奋力地敲着门。
雷宝泉睡得正香,忽然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吓了一跳,听到是李白的声音忙起来开门,几个人汇聚到宿舍门口。
“小白,你怎么了?”孙铎带着两个同事跑到跟前,见李白一脸慌张,急忙问道。
雷宝泉开门也看见李白这副模样,同样摸不着头脑:“你这大半夜又喊又叫的干什么?”
李白被刚才的情景吓得不轻,手颤抖地指着厕所的方向,结结巴巴地说:“脸…有张死人脸…在厕所门上。”
众人一听,十分茫然,顺着李白手指的方向看去,厕所门口什么都没有,只有从里面照出来的灯光。
“哪有什么脸啊?”孙铎不解地问。
“里…里面…”李白喘着粗气说道。
“小王,你去看看。”孙铎对身后的一个同事说道。
小王答应一声,一溜小跑进了厕所,半分钟后,探出身子说:“孙队,什么也没有啊。”
“不可能!我刚才看的真真切切,隔间门上边有一张脸。”李白说着跟其他人一起走到厕所门口,孙铎进去到处看了看,撇撇嘴说:“你说哪儿啊?”
隔间的门此时是开着的,李白不敢进去,站在门口往隔间上指:“就那个地方,刚才我听见里面有声音,然后就看到一张死人脸在上面瞧着我…”
要不是在学校见过一次那种“东西”,雷宝泉可能会当场训斥李白瞎扯,不过此时他虽然没有看见任何东西,但是却沉默了下来。
“你不会睡觉睡糊涂了吧?这怎么会有死人脸呢?再说了,死人还会看你么?”孙铎和其他两个同事笑了笑。
“你肯定是最近办案精神太紧张了,把梦里看见的当成真的了。”小王安慰道。
就这样,大家不了了之,都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做事了。
雷宝泉和李白回到宿舍,李白还惊魂未定,坐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地板,雷宝泉和他面对面,看他这个样子,试探地问道:“你刚才说,看到什么?”
见雷宝泉问自己,李白用手搓了搓脸说:“一张死人的脸,确切的来说,是一张像死人的脸。”
雷宝泉看李白吓得这个样子也不像胡说,点了根烟,说:“我说你小子怎么一来就发生这么多事啊?你改天去看看八字吧,是不是命里招祸啊?”
“雷叔,你别说,我还真想去找个师傅算算,我以前可是一直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我还想问你是不是这里风水不好呢。”李白吐着气说道。
“哪有什么风水的事,我在这儿二十年了,没见过什么脏东西。”雷宝泉抽着烟倚靠着墙,看着李白身后墙上挂着的一张大照片默默说道。
李白顺着雷宝泉的目光转过头,他还没注意自己身后的墙上挂着三四张集体照,其中一张里面的人最多,每个人都穿着警服站在一起,微笑地看着镜头。
“这是我们很多年前在一起照的,那个时候人还很全,现在退休的退休,调走的调走,这局里人也少了。”雷宝泉感慨道。
李白瞄了一眼,在照片里找了找,笑着转过头对雷宝泉说:“雷叔,你一直都没怎么变样啊。”刚说完,李白表情僵住了,表情有些惊讶,慢慢地又回过头看着照片。
雷宝泉见李白这情绪转变太快,问:“又怎么了?”
李白指着照片里的一个人颤颤巍巍地问:“雷叔,你前面的这个人是…是谁啊?”
雷宝泉凑上前去看了看,说:“哦,这是原来我们局里的老警察,比我资历可老多了,我刚来的时候对我还特别照顾,只可惜…”雷宝泉顿了顿,“快退休的时候,有一次在局里审犯人,结果那犯人借口上厕所,趁他不注意,把他给…然后犯人也跳窗跑了。唉,可惜啊,马上就要退休享福的人了。”雷宝泉想起这个事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他怎么死的?”李白脸色苍白,缓缓地问。
“呃…我记得是犯人把他按在水池里,最后淹死的。”雷宝泉摇摇头说。
“雷叔,我刚刚看到的那张脸就是…就是他。”李白想起刚刚那鬼嘴里发出的声音,跟人在水里发出的声音一样,他不自觉地擦了擦手心里的汗。
“不…不会吧?”雷宝泉惊愕,他没想到李白会见到死去多年的老同事。
“我也不相信,但是就是这张脸…”
雷宝泉一时也想不到说什么,只能让李白先躺下,慢慢缓解,后半夜,受惊的李白睡意来袭,不知不觉睡着了。而另一边的雷宝泉,却一晚没合上眼。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都一脸疲惫地坐在会议室,各自泡了一杯咖啡。金国因为证据不足,扣押了一晚上,刚刚已经离开了警局。
孙铎拿着三个馅饼,走了过来,三人坐在桌前边吃边聊起来。
“你说,这凶手不是金国,那还会有谁?”孙铎说道。
“是谁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金国一走,咱们又得重头再来了。”李白叹口气说。
三个人聊了许久,老黄也到了,看着没有精神的三人,说:“昨晚都没睡啊?这一个个的都无精打采的。”接着老黄发挥了自己的长处,给三个人加油打气,上了一堂“情绪激昂”的课。
余了,老黄见效果不大,说道:“这样吧,这些天大家都挺累的,我请客,中午出去吃一顿。”然后催促着三人,来到警局附近的一家烤肉店。
雷宝泉和李白见到肉,显然心情好了很多,尤其是李白,一扫昨晚的阴霾,大口吃了起来。见到李白这样,老黄心里也安慰了许多,不住地加菜。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老黄电话响了,他接起电话,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放下电话,说:“吃完了咱就走吧,又有案子了。”
另外三人心里一沉,顿时没了刚刚的心情,跟着老黄去了案发现场。
这次地点在一个高档小区其中的一幢楼,四个人进了屋,便看见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具尸体,眼睛同样被人挖去,与之前不同,这是一具男尸。
小王正在现场取证,见四人来到,迎上来说:“黄局,这还是无眼女尸那个案子的凶手做的,手法都一样。死者名叫高达民,五十六岁,是云港高中退休的校长,死于今早七点左右,路过的邻居发现他家门没关,打开一看就看到这副景象。”
四人一听又是云港高中,面面相觑。
“茶几上还有这个。”小王拿出一张和之前一样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她有罪,枉为人师。
“又是这纸条!”孙铎生气地说。
“等等,你们看出什么了吗?”李白忽然问道。
众人疑惑,李白指了指上面的字:“这里用的是女‘她’,而不是男‘他’,证明这写的不是这个死者。”
“你的意思是说?”老黄问。
“对了,第一具女尸没有纸条,从第二具才开始有。”雷宝泉回忆道,“这说明凶手从第二个死者开始,就借死者的手写下前一个死者的‘罪行’。”
众人听完,这才注意到这个细节。
“那这么说来,潘小溪的‘罪’是辜负了朋友,刘姝琪的‘罪’是自以为是,而何惠芳的‘罪’则是枉为人师。”李白整理一下纸条所指的对象。
“这应该就是线索!凶手和潘小溪是朋友,和刘姝琪有过节,而何惠芳又是他的老师。”雷宝泉坚定地说。
其他几个人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雷宝泉又问:“这个高达民的家属呢?”
“高达民的妻子和儿女前些天出国旅游了,不知道为什么高达民没去,我们的人已经在联系他们了。”小王回答。
众人相互对视了一下,新的线索,那就重头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