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风雪,一行人直逼上都,端木凡的尸体已经命士兵运了回去。
卫初坐在马背上,脸上的神色透着一层深深的阴霾,至少,殷九卿从未在他的脸上看过这番神情。
她沉沉的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想比,他现在最想的,便是为端木凡报仇,只可惜,那人高高在上,无人可撼动,若不小心筹谋,还会将自己搭进去。
对于死别这件事,躲得过对酒当歌的夜,躲不过四下无人的街。
当年,她全族被灭,吴叔叔被杀,后来,离沧被斩,哪一次她不是肝肠寸断,可,时间还在流逝,生命还在继续。
即便难受,也得披荆斩棘一路向前,不容退缩。
因为,这便是现实的残酷。
每个人的人生都像是一副刺绣,在那正面呈现那柔亮艳丽的图景之时,背后却布满了杂芜而痛楚的针脚。
……
顾连爵站在顶峰,瞧着山下骑马一路而来的一行人。
他冷冷的笑了一声,眼底,寒凉彻底,就犹如这天气一般令人生冷。
正在这时,一戴着斗篷的男人走了上来,安安静静的行了一礼,他道:“皇上当真要了殿下的命么?”
“殿下?”
他阴森阵阵的呢喃着这两个字,眼底有着幽渐所看不懂的冷漠。
他说,“这青北朝的天下是朕当年拼着全族性命打下来的,而那逆子是楚云的儿子,若将这天下交给他,岂不是等同于将青北朝还回去了。”
他当初之所以将他封为储君,只不过是想让他不费不一兵一卒便吞并燕京朝,谁知道,他却儿女情长,在关键时刻收手。
他没死了燕京朝的漩涡之中,那便由他亲自结束了他的性命。
幽渐没有说话,一双眼睛仿佛没有焦距的看着山下的人马。
许久之后,他云淡风轻的吐出一句,“迟相也来了。”
“呵!”顾连爵冷哼出声,“若他碍事,照杀不误!”
当日将他封为丞相不过是为了让那逆子不快,却不想,他如今竟然也来了。
“他似乎是担忧皇上安危,怕殿下对您不利才一并赶来的。”
顾连爵没有再说话,那双浑浊的眸底深处透着一抹深邃的精光,让人无法看清他此刻的真实想法。
他只知道,只要那逆子上来,便会丧命当场。
他既然能将他封为储君,也能要了他的命。
听着耳边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幽渐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殿下是皇上的血脉,皇上真的忍心么?”
顾连爵慢慢的转过身子,那双冷厉的眸子不含一丝温度的看向了幽渐,“朕那么多儿子,还会在意一个前朝公主诞下的皇子!”
幽渐微微额首,“臣知道了。”
这一次,他彻底的沉默了下来,听着那渐渐逼近的马蹄声。
不消片刻,一行人便暴露在了视野中。
顾青禹仰头看着那矗立在顶峰的行宫,奢靡至极,当年顾连爵下令督造之时让许许多多的百姓民不聊生。
殷九卿眉头轻皱了一下,手狠狠的握着忘归剑,“我觉得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