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出事了。”卫黎的声音在殿外响起,透着一丝严肃。
“何事?”
“秦王谋逆,现已被关入大牢。”
顾青禹眉头轻轻蹙了起来,顾玄衣如今风头正盛,只要他死了,这个储君之位便是他的。
他那样自负的一个人,又怎么会谋逆。
他安抚的看了一眼殷九卿,抬脚走了出去。
见他出来,卫黎立即禀报道:“昨夜,秦王的王妃被皇上给……侮辱了,她羞愤之下上吊自尽了,秦王得知,拔剑一路斩杀侍卫,只是还未到德清殿便被禁军制住了。”
闻言,他突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他彻底成为青北朝的主人之前,他决意不会再将殷九卿带到这里,哪怕一刻。
顾连爵人性泯灭,不顾伦常。
“秦王不是他最疼爱的儿子么?怎么还会如此?”卫黎皱着眉头,心有余悸的问了一句。
幸好昨夜,有人在殿内与他缠斗,拖延了时间让珊瑚前来禀报。
否则此刻,提剑入内的人便该是主子了。
顾青禹皱着眉头,抬脚朝着天牢的方向走去。
他深知,顾连爵那样的人是没有良心的,否则,又怎么会弑君篡位,屠了前朝皇室千余人,只留下母妃一人还被他折磨至此。
他之所以中意顾玄衣,不过是因为他好掌控罢了。
又怎会真的有父子之情。
他一路走进天牢的大门。
这是一个充满了死亡和绝望的地方,仿佛是一个被世界遗忘和唾弃的角落,一墙之隔,墙外明媚,牢里腐霉,鲜明讽刺。
此刻是正午,牢内潮湿阴冷,有丝丝寒风从墙的缝隙里吹近来,摩擦出惨和声,吹起落地尘土,飘荡在半空中,弥漫了整个地牢,夹杂着酸臭糜烂腐朽的味道。
黑暗阴腐的天牢,突然的一阵叮当作响或某个囚犯的不甘嘶吼,犹如唤醒了沉睡经年冤魂厉鬼,刺痛着人的耳膜,仿佛只有渗进心扉的黑暗是身处其中的人永远的伙伴。
顾青禹脚步来到最深处的牢房门口,停住了脚步。
顾玄衣坐在一堆荒草之上,听见脚步声,他突然就笑了起来,那笑,沉淀了许许多多的伤痛。
最后,是抑制不住的哈哈大笑,笑的濒临崩溃。
半晌之后,他才抬头看向顾青禹。
此刻的他,已经没了当初的风度翩翩,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绝望。
“难怪,人人都说本王是威胁你皇位的人,就连本王自己也这么认为,可是你却从来不对付本王。”
说着,他唇瓣又溢出一声讥讽的笑,“原本以为你是怕,可是直到此刻本王才明白,你,顾青禹,你从来就没有把本王当成对手。”
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神色淡淡。
“本宫的对手,至始至终只有那一人。”
“是啊!”顾玄衣苍凉的开口,“本王曾以为自己是不同的,直到她死了,本王才明白,我们,都一样,都不过是那个昏君的手心的宠物罢了。”
“皇兄!”突然爬了过来,那双带着满腔恨意的眸子狠狠的看着他,“你一定要杀了他,一定要,否则,整个皇室,乃至整个青北都会覆灭在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