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凭你也敢对我动手动脚,你娘没教过你什么叫修养么?上来就敢扒我衣服,你活腻了。”
夜梧被她踩得不能动弹,一阵剧痛传来,他硬是听到了骨骼碎裂的声音。
南容眼睛眯了眯,悄无声息的拿起一侧的弓箭。
开弓,放箭。
“小九!”离沧刚刚赶到之时,看到的便是南容张开弓箭对准了她的画面。
殷九卿眼底闪过一抹诧异,抬眸,朝着他看了过去。
也就是这一分神的功夫,那支尾部拽着锁链的箭生生的从后肩膀刺入。
疼痛,瞬间侵袭了全身。
她脚下猛地酿跄了一下,整个人无力的跪倒在雪地里。
低下头,她目光落在了穿透而过的利箭上,唇角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容。
离沧大步跑了上来,猛地扶住她,“小九!”
“没事。”忍着自体肩膀传来疼痛,她温柔的吐出两个字。
南容一怔,眼底划过一抹不解。
他眸光沉得很深,像往常一样带着一丝让人完全看不透的情绪,困惑的落在了殷九卿身上。
这还是她么?
那个嚣张狠毒,目中无人的殷九卿,她何时会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他知道穿透琵琶骨能有多痛,以她的警觉,如若不是方才的失神,他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穿透。
可是此刻,她却强忍着那灼伤一切的疼痛,在这里,安慰这个和尚。
当初,为了这个和尚,她也是那般的汹涌,那炙热到掩藏不掉的情感,似乎吓到了他。
暗处的金麟卫瞧着一幕,其中一人疑惑的开口,“需要出去么?”
另一人回答,“卫初转述主子的命令是保护她没有生命之忧,穿透琵琶骨虽然疼,但是,却不会有生命之忧。”
几个点了点头,便默默的缩在了暗处。
瞧着这一幕,南容心底忽然生出几分烦躁。
他没有任何犹豫,猛地将支没入她身体的利箭拔了出来。
“嗯……”突如其来的刺痛让她低吟出声,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将衣服染得猩红。
血迹洒在厚厚的积雪上,瞬间晕开,慢慢的蔓延。
瘦弱的肩膀上,吊着长长的锁链,轻轻一拽,顿时血流如注。
离沧瞳孔剧烈的缩了一下,他将殷九卿挡在身后,双目不畏的直视南容,“贫僧愿替她受过。”
殷九卿虚弱的抬起手,轻轻的拽了拽他的衣袖,“我没事,你快回去。”
离沧转身,目光落在那片灼目的猩红之上,坚定的摇了摇头。
而后,一滴清泪顺着他下巴低落进了衣服里,一路划下。
她唇角虚弱的扯出一抹笑容,抬起手,为他逝去眼角的泪痕,“你是离沧啊,那么多人心中的信仰,怎能随意哭泣?”
瞧着这一幕,南容心底的不悦越发浓重。
他一个眼神过去,夜梧会意,拿起软鞭朝着她便抽了下来。
只是,那鞭子没有落到她的身上。
离沧往后将她整个人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抱住,于是,那足以震碎人骨头的鞭子便一下又一下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殷九卿想要推开他,可是试了无数次,却没有丝毫的作用。
他将她抱得紧紧的,任由鞭子落下。
其实,在这茫茫人海间,有时候佛也经不起一点风浪,因为因果定律,天意难违,心痛难当之时,佛亦会流泪。
佛,亦会有自己想要做珍视保护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