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李云飞的话,高永卿心里一动。
“我再强调一遍,滨海市可以说是高玉兰副书记的一亩三分地,她怕滨海乱,也绝不允许滨海乱。”
一个“乱”字,李云飞说得又长又重,显然是有意为之。
陈瑞青也是眼前一亮,“老李,你的意思是说?”
李云飞似乎卖起了关子,喝了几口茶,又莫名地笑了笑,“形势是明摆着的,这次干部调整,咱们面对现实可以放弃,与此同时,滨海市的麻烦也与咱们没关系了。”
陈瑞青若有所悟,微笑着问,“可是,滨海市目前好象没有什么麻烦?”
“你说呢?”李云飞笑着反问。
陈瑞青看着高永卿,“老高,你说呢?”
“老李,老陈,你们的意思我明白。”高永卿一边点头一边说,“麻烦是人制造出来的,有麻烦要搅糊,没有麻烦制造麻烦也要搅糊。”
陈瑞青轻轻地笑了,“有了麻烦就可以搅糊,只要搅糊了,不就达到乱的目的了吗?”
想了想,高永卿问,“找什么麻烦呢?”
“这年头钱好赚,找麻烦总比赚钱更容易。”李云飞笑着说。
陈瑞青笑道:“功夫不负有心人么。”
高永卿心说,这两个“外来户”,站着说话不腰疼呢。
李云飞笔杆子好,嘴皮子好,心里的主意也多,上面又有人,不怕出乱子。
陈瑞青自我保护意识强,助威,助拳,都挺在行,但很少冲锋在前。
整来整去,有事还得自己冲,有雷还得自己顶,高永卿心想。
“老李,老陈,你们说说,咱们该给向天亮找些什么麻烦呢?”
高永卿心道,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让我搞事,可以,主意总得你们来拿。
李云飞说,“找一般麻烦没用,要找麻烦就直接找向天亮的麻烦,或者找向天亮身边人的麻烦。”
高永卿笑道:“向天亮身边女的人多啊。”
陈瑞青思忖着说,“别人说向天亮干干净净,我却觉得向天亮的屁股脏得很,要找他的麻烦非常容易,比方说第一,象那批落在向天亮手上的档案,咱们就大有文章可做,私藏档案,党纪国法不容,咱们可以从两方面着手,一方面组织人向上面反映,一方面组织那批档案涉及的人找市委闹事,我想,这个事闹将起来,够向天亮喝一壶的。”
“好主意,瑞青,好主意啊。”李云飞大声赞道。
高永卿道:“那批档案涉及到我啊。”
李云飞摇了摇头,“老高你大可放心,这事我来安排,我会把握分寸的,事要整,但保证影响不到你。”
影响不到,还保证,高永卿心里苦笑,当台风刮来的时候,谁能躲过台风的侵扰。
陈瑞青继续道:“比方说第二,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罗正信,是向天亮亲信中的亲信,这家伙一屁股的肮脏,找他的麻烦总比找向天亮容易,咱们可以组织一批与向天亮他们合不来的老干部,死盯着罗正信不放,肯定能盯出不少问题来,罗正信要是出了点问题,向天亮帮也不行,不帮也不行,必定是左右为难。”
李云飞看着高永卿微笑,“老高,你和罗正信同事多年,可谓知根知底,罗正信的事就交给你了。”
“这没问题,我手上正好有不少罗正信的材料。”高永卿点头道。
陈瑞青又道:“向天亮还有一个弱点,那就是那个国泰集团公司,他和国泰集团公司的关系千丝万缕,咱们完全可以找出蛛丝马迹,一旦有证据证明了他和国泰集团公司的关系,唯们就可以把事情捅上去。”
高永卿摇头道:“这恐怕不容易,国泰集团公司是个钢墙铁壁筑成的堡垒,公司高层非常团结,对外防范极其严格,我曾打过国泰集团公司的主意,几次想派人打进国泰集团公司内部,可都没有成功。”
李云飞笑着问,“国泰集团公司的敌人是谁?”
高永卿道:“这谁都知道,国泰集团公司的敌人是三元贸易公司。”
李云飞道:“对,三元贸易公司与国泰集团公司竞争激烈,积怨甚深,一直在等待和寻找对付国泰集团公司的机会,咱们只要挑点事端,让三元贸易公司与国泰集团公司斗起来,同样能达到给向天亮找麻烦的目的。”
“可是,我们和三元贸易公司没有来往,他们能听咱们的吗?”高永卿问。
李云飞指了指陈瑞青,“这事就交给老陈,三元贸易公司和张行副市长有来往,老陈,你不是和张行说得上话吗。”
陈瑞青爽快地说,“行,这事交给我,我和张行说说,与向天亮干,张行是最来劲的。”
高永卿笑道:“我看垂谱,张行在那批档案的事上出了丑,可谓新仇旧恨啊。”
李云飞少见地点上了一支烟,吸了几口,微笑着说,“对向天亮,我看最应该找的麻烦,还是他身边的女人。”
陈瑞青笑着问道:“老李,围着向天亮转的女人太多了,你说我们找哪一个?市委书记陈美兰、市委秘书长杨碧巧?咱没证据,陈美兰杨碧巧身边那几个小丫头,田甜、夏小芳、诸露、梅映寒、阮妙竹和林语儿,人家说交朋友谈恋爱,咱们管不着,国泰集团公司那帮女人?咱们又接近不了啊。”
李云飞伸出两根手指头晃了晃,“可从两点下手,一是向天亮那个百花楼。”
高永卿急忙摇头,“这不可能,想都别想,那里有非常严密的安保措施,市委书记陈美兰和市委秘书长杨碧巧租住在那里后,滨海区公安分局杜贵临又派亲信在百花楼外设了暗哨,一般人根本接近不了。”
李云飞笑道:“我想,咱们进不去百花楼,但可以远距离观察百花楼,外围侦察也能掌握有用的信息,我就不相信百花楼的门窗总是关着,百花楼里的人不到院子里来活动,而且,这外围侦察更不容易引起向天亮的察觉。”
高永卿问道:“老李,听你这么一说,莫非你早有这个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