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剑南“汇报”了清剿行动的战果,“……经过将近十个小时的行动,红面帮五十七名成员无一漏网,具体战果如下,当场击毙十五人,另有十九人伤俘,三十三人生俘,其中红面帮七名骨干,全部被当场击毙……”
“发生枪战了吗?”向天亮明知故问。
肖剑南会心一笑,“没办法,我们是想兵不血刃,可人家有枪,又是人家先开的枪,我的弟兄们好久没有开杀戒了,一动起枪来就收不住手了。”
“那个头头,叫什么李向阳的,抓住了没有?”向天亮问邵三河。
邵三河笑道:“被打成了筛子,够死十几次了。”
这正是向天亮需要的,复仇必狠,除恶务尽,不能给对手以东山再起的机会。
肖剑南要率队回清河去,邵三河送他,病房里只剩下向天亮和余中豪。
余中豪盯着向天亮看了许久,“是老肖的人先开的枪。”
“我下的命令。”向天亮淡淡一笑。
余中豪轻轻的叹了口气,“你啊,还是那么狠。”
“老余,三河这个人,当二把手还行,当一把手还面了点,我怕他撑不住啊。”
余中豪点了点头,“这也是你将计就计,借题发挥,乘机为自己打开局面?”
“知我者,中豪也。”向天亮笑着说道,“任何事情,不与政治联系起来,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也好,我们做恶人,你就当个好人。”余中豪微笑着说道。
向天亮瞅着余中豪乐,“呵呵……你要是觉得实在不好交待,就把责任往我身上推,反正我是受害者嘛。”
“我是这样的人吗?”余中豪笑道,“再说了,你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谁会相信啊?”
“呸,谁奄奄一息了?你才奄奄一息呢。”向天亮笑骂着。
余中豪笑着说道:“邵三河收拾烂摊子不容易,肖剑南的人能开第一枪,我也不能白来嘛,这样,结案报告我来写,上面要是责怪,就由我来扛了。”
“那,那我先谢过了。”
“假惺惺。”
“呵呵,不谢你,你会说我没礼貌,谢你了,又说我假惺惺,这做人怎么这么难哟。”
“咦……不对,不对头啊。”向天亮斜眼看着余中豪。
“哪里不对头了?”
向天亮道:“咱们四个人,我和肖剑南会发牢sao,你和邵三河是不会的,可你这话,既象牢sao又象感慨,有味啊。”
“狗鼻子,闻出来了?”
“你有事。”
“嗯。”
“和郭局闹矛盾了?”
余中豪微笑着摇头,“你再猜。”
“猜个屁啊,快快从实招来。”
余中豪道:“这次来滨海,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直接帮助你了。”
“什么意思?你要离开清河市?”向天亮惊讶道。
余中豪点了点头,“我自己也是来滨喊,才接到省厅通知的。”
“不会,让你老余犯错误,可比上天摘星还难,那就是说,要高升了?”
余中豪微笑着道:“江厅长点名要我,省厅刑侦总队副总队长、代理总队长。”
“晕啊。”向天亮叹道,“恭喜恭喜,老余,你他妈的终于出彩了。”
“呸,清河是我的家乡,你以为我愿意离开啊。”
向天亮嘴角一撇,“那你赖着不去嘛,以我看,与其在省厅高高在上,不如在清河zi you自在。”
余中豪点头道:“身不由己啊,从公的方面来说,咱们都是组织的人,能由着我们的xing子来吗?从私的方面来说,这次也算是往上升了,我没法拒绝,再说我老婆是省城人,她没有兄弟姐妹,父母都到退休年龄了,我们过去以后,也可以尽点孝心嘛,归根到底,一举两得啊。”
向天亮微微笑着说道:“还有一个好处。”
“还有什么好处?”
“为肖剑南让道。”
“这个……哈哈,也算是。”余中豪笑道。
向天亮道:“老话说,一山难容二虎,尽管这话不适合你和肖剑南,但你如果留在现在的位置,等于是挡住了肖剑南的上升之路,你还好说,一把手二把手都能干得有模有样,即使把你调离公安一线,你也能过自己的小ri子,可肖剑南除了破案抓人,他还能干点别的吗,就他那德xing,恐怕连个乡长都当不了,现在你调到省城后,你有了新的方向,他肖剑南也可以名正言顺的从你手中接过清河的刑侦大权,有个更大的用武之地,你好他也好嘛。”
“哈哈,也就是你这花花肠子,才会想得这么深远。”
“难道我说得不得对吗?”
b节前到位。”
向天亮哦了一声,沉吟一会,看着余中豪道:“中豪,我有一事相求。”
“你说。”
“中豪,你手下总有几个信得过的家伙?”向天亮问道。
“那是当然的,好歹也是领导嘛。”
“不会都带走?”向天亮又问道。
余中豪挥着手道:“去去,我是那样的人吗?”
向天亮道:“是这样,邵三河现在不是当一把手了吗,但是他为人老实了一点,所以,在用人上,难免必了一点,一句话,他手下信得过的人不多啊。”
“我明白了。”余中豪笑着说道,“你不就是让我派些人过来吗,我心里有数,回头我和邵三河商量。”
向天亮低声道:“可别跟他提是我的主意哟。”
“哈哈……我知道,邵三河的公安局,将会是你向天亮在滨海县建功立业的根据地,看样子,你是要在这里大干一场了。”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不错,我是有这个想法。”
“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个事实。”
“什么事实?”
余中豪问道:“滨海县的走私活动这么猖獗,治安这么混乱,还发生了武装袭击县zheng fu领导案件,连省政法委和省公安厅都给震动了,这个责任该由谁来负责?”
“那还用说吗,邵三河刚上来,天捅破了也轮不到他去顶,肯定是王再道负责了,他是滨海县县委常委、县政法委书记,滨海县的治安第一责任人嘛。”
余中豪又问道:“那我再问你,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王再道要怎么买单呢?”
向天亮楞住了,“哎,市里怎么个意思啊?”
“还怎么个意思,郭局和周政把王再道骂了个狗血喷头,可怜王再道都五十岁的人了,被骂得象个小孩似的,连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你想想,王再道的结局会是怎么样的呢?”
“这个……这个……会是什么结果啊?”
余中豪道:“郭局和周政临走的时候,扔给王再道八个字,暂停工作,自我反省。”
“有这么严重吗?”
“你以为呢?”
向天亮沉吟着道:“王再道这人不算太坏,顶多是一猾头而已,我和他无怨无仇,就这样毁了他,我犯不着。”
“所以,你千万别小看这事,弄不好,你会成为众矢之的的。”
向天亮的的就是这点,一个王再道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还有无数个王再道,就这样把王再道搞掉的话,别人会怎么看,所谓唇亡齿寒,要是县委三驾马车联起手来,向天亮是难以抵挡的。
“中豪啊,我来滨合任,终极目的还是做事,整人只是手段啊。”
余中豪点着头道:“所以我认为,王再道不能垮,至少现在不能垮,你得帮他撑着。”
向天亮苦笑起来,“我倒是想啊,可现在事情已经公开了,我既捂不住,又没能耐帮他啊。”
“这倒不至于,主要还在于你想不想帮助王再道。”余中豪意味深长的一笑。
“哟,话里有话嘛。”向天亮盯着余中豪,“中豪,我知道你和王再道平时关系还过得去,但我jing告你,你的屁股别坐歪了哦。”
余中豪笑道:“我有分寸,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嘛,我觉得至少在现在,让王再道坐着不倒,对你和邵三河还是利大于弊,你想啊,王再道已经蔫了,对你们构不成威胁了,一旦把他板倒,谁来顶他的位置,你志存高远,不屑于当,邵三河呢,资历浅了点,还没到那份上,换个人来呢,你知道他是哪座庙的?要是再来个冤家对头,你非气得跳脚不可。”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余中豪道:“你同意了?”
“我没得选择。”
“那好,我们双管齐下,把王再道保下来。”
向天亮问道:“怎么个双管齐下?”
“我呢,负责市里的,马上要调走了,郭局和周政总会给我点面子,你呢,在县里发挥作用,上下齐动,王再道基本上没有问题了。”
向天亮又问道:“那我该怎么发挥作用呢?”
“装傻是不是?”余中豪笑着说道,“你来个故伎重演,设法把这次剿灭红面帮的功劳,分一部分或主要部分按在王再道的头上,他不就基本上没有问题了吗?”
“呵呵,不就是给他一个台阶下吗,好主意,好主意啊。”
“你同意了?”
“当然了,给王再道台阶下,等于也是给我自己台阶下嘛。”
余中豪微笑道:“给人台阶下,救场如救火,你现在躺在床上动不了,就交给我来办。”
“行,但你得弄完整了,小心出岔子哟。”
乐意给人台阶,让对方能下来台,可不单单是个技术问题,没有容人的雅度,凡事总爱冒坏水,见别人落入尴尬便幸灾乐祸,就不可能成为一个官场高手。
总之,要让王再道把丢掉的“脸”找回来。
“说定了?”余中豪站起身来。
这时,病房门口露出了一张女人的脸。
向天亮赶紧骂道:“滚,我要接见老娘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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