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方应德的话,向天亮大吃一惊,堂堂的市委副书记,居然打电话來,正儿八经的让自己离开县委大院躲起來,这真是奇了怪了。
“方书记,这,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你还跟我装啊?”
向天亮惊讶的问道:“方书记,您知道我们这边的事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听说你想拿县审计局局长高晋阳开刀,把他给弄进去了,对不对?”
“是,是有这么一回事,您不会反对?”
电话那边,方应德笑着反问道:“小向,你知道你们县审计局归谁领导啊?”
向天亮说道:“县审计局归县zheng fu领导,其主要职责如下,一,审计县财政预算执行情况和其他财政收支,二,审计县属各部门、事业单位及下属单位的财政、财务收支及资金使用效益,三,审计县属各部门和下级zheng fu预算外财政资金的收支管理和使用效益,四,审计县属金融机构及分支机构的资产、负债、损益情况和信贷计划及执行结果,五,审计县属企业的财务收支及其经济效益和国有资产的保值增值,六,审计县固定资产投资项目的资金來源、使用民政部和投资效益,县重点建设项目财务的执行情况和决算,七,审计县zheng fu部门管理的和社会团体受zheng fu委托管理的社会保障基金、环境资金、社会捐增资金以及其他有关基金 、资金的财政财务收支,八,审计县范围内涉及国际组织和外国zheng fu援助、贷款项目的财务收支……”
“哈哈……得了得了,你别给我背书了好不好?”方应德大笑道。
向天亮问道:“方书记,我刚來才几天,能背书就已经不错了,我哪里说错了吗?”
方应德笑着问道:“你知不知道我国有个《审计法》吗?”
“呵呵,这我知道,好象还是暂行条例,全国人大还沒正式通过。”
方应德说道:“暂行条例也是法律嘛,我只问你,这个《审计法》暂行条例,你学习过吗?”
“这个……这个我只听过名儿,可沒有学过,还沒來得及,还沒來得及,呵呵……”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着。
方应德又说道:“据我所知,每一级的审计机关,都是由同级人民zheng fu和上级审计机关双重领导,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向天亮吓了一跳,“方书记,照您的意思,我们县的审计局,除了归县zheng fu领导,还得归市审计局领导?”
“沒错,是这样的。”
“那就是说,要想把高晋阳撤掉,除了县zheng fu经县人大通过这一条途径,还得经市审计局同意?”
“哈哈,好象是这样。”
向天亮问道:“我要是有足够的证据,能够把高晋阳送进去关上十年八年的,这沒问題?”
方应德道:“问題是你现在有证据,还沒有拿出來,领导还沒有看到啊。”
“那我也用不着躲起來?”
方应德说道:“告诉你,高晋阳是市审计系培养的个人先进,还受到过审计署和省审计厅的表彰,他是市审计局局长冷來富的宝贝,也是市审计局的重点培养对象,你现在想搞高晋阳,人家能答应你吗?”
“方书记,我昨天晚上把高晋阳抓了,到现在为止,我们张书记陈县长连句话都沒有,我还就不信了,市审计局那个什么什么,叫冷來富的局长,他还能把我怎么样?”
“哈哈,你小子还不知道,冷來富正带着一帮人,向你们滨海县杀奔而來呢。”
向天亮吓了一大跳,“方书记,那个冷來富,他,他想干吗?”
“他想干么?你还不了解冷來富,冷來富这个五十几岁的老头,是清河市有名的怪老头,他最大的特点就是倚老卖老,蛮不讲理,据我的可靠消息,这老头扬言要打烂你的屁股,要是和你碰了面,他一个老头子要是动起手來,你好意思还手吗?”
向天亮呵呵的笑起來,“那倒也是,我当然不会跟一个臭老头动手,他要是动手,我肯定不会还手的。”
方应德道:“那你不等于被动挨打吗?”
“那,那我该怎么办?”
“傻小子,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你躲起來,躲他几天,他冷來富还能天天在你们滨海县待着?”
向天亮问道:“方书记,您知道冷來富什么时候出发的?”
“听市zheng fu办的人说,冷來富带着七八个手下,两辆车,是七点半出发的。”
向天亮看了看手表,快十点了,心里也有点慌了。
“方书记,对不起,不跟您说了,我先撤退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向天亮放了电话,抬起屁股就开溜。
还好,向天亮开着车刚出了县委大院,就和市审计局的车擦肩而过,那车前窗贴着清河市审计的字样,分外的显眼。
向天亮大呼侥幸,接着马上又咧嘴乐了,冷來富,臭老头,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走着瞧。
车开出不到二十分钟,包里的大哥大响了。
电话是县zheng fu办公室主任罗正信打來的。
“老罗,你有事找我?”
“你在哪里?”
“有事快说,我正忙着呢。”
“我打话去你办公室,你不在,你现在在哪里?”
“老罗,到底有什么事啊?”
“你先跟我说,你在哪里?”
“我沒在县委大院。”
罗正信道:“太好了,你听我的,我不打给你电话,你暂时不要回县委大院。”
电话匆匆的挂断了。
向天亮心里颇为欣慰,罗正信虽然是县长陈乐天的人,但他却在帮我,这个朋友值得交。
到了南北茶楼附近,向天亮把车停到了偏僻处,下车后,沒有直接从南北茶楼的大门进去,而是拿出戴文华上次给他的钥匙,象自己家一样,大模大样的从戴文华家院子的门进去,熟门熟路,进屋后直奔三楼那间贮藏室,打开暗门,沿着暗道拾阶而上,他也沒有去七楼,而是在五楼那道暗门停下,打开暗门,到了戴文华的办公室。
戴文华正坐在办公桌前,听到身后书架的暗门吱吱的发响,回头见向天亮突然的冒出來,又惊又喜道:“小向,你怎么來了?”
向天亮拉起戴文华,一屁股占了她的位置,“我啊,对你不放心,怕你坐在别的男人怀里,所以,我得來突然检查一下。”
“咯咯……那你检查好了,你查呀,你查呀。”
戴文华笑着,大胸脯一挺,乘机蹭到了向天亮的怀里。
两个人互相搂着,热吻了好长好长时间,等到结束,戴文华早已衣衫不整了。
“哎,小向你今天不上班吗?”
向天亮愁眉苦脸,“唉,我是到你这里來避难的哟。”
“避难?不会?”
“这事你不用管,你忙你的,我去七楼睡觉去了。”
“那你先上去,我马上來陪你。”
向天亮一边起身,一边说道:“不管谁找我,都说我不在啊。”
可是,刚进七楼的房间,向天亮坐下还沒点上烟,电话就进來了。
电话又是罗正信打來的。
“老罗,情况怎么样了?”
罗正信苦笑道:“小向,你现在千万别回來,冷來富冷老头大发雷霆,把你办公室的门都砸坏了。”
向天亮一听,心里有点上火了,“怎么着,他想干什么?”
“冷老头是个蛮不讲理的人,扬言见不到高晋阳,他就住下不走了,现在由陈县长陪着,去滨海大厦住下了。”
“怎么,这臭老头真的要打持久战了?”
“应该是这样,说句实话,冷老头把高晋阳当干儿子对待的,关系铁着呢……哎,对不起,我要去滨海大厦安排冷老头一行的吃住玩,还要去医院看看李汉群,听说这小子被你踢断了三根肋骨,我待会再联系你啊。”
刚接完罗正信的电话,大哥大还沒放下,又猛地响了起來。
“喂,您好,是哪一位啊?”向天亮礼貌的问道。
不料,电话里传來了骂声,“他妈的,向天亮你这个臭小子,给我好听着,你不把高晋阳给我送回來,不然我跟你沒完。”
“他妈的,你是谁啊?”
向天亮火气也上來了,一边骂着,一边聪明的拿出录音笔,打开了录音开关。
“臭小子,你听好了,在清河市,还沒有人敢欺负我冷來富,你小子也不打听打听,敢动我的干儿子,你他妈的算老几啊。”
向天亮回骂道:“冷來富是谁啊,怎么跟我家的狗同个名字啊,冷來富,你他妈的有什么招,尽管使出來。”
“臭小子,我jing告你,二十四小时内不把高晋阳放回來,我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向天亮笑着骂道:“老东西,你他妈的还有几天蹦达啊,我劝你老老实实回清河去,找付上好棺材备着,找块风水宝地当坟地,你放心去,我向天亮一定送个最大最大的花圈给你。”
“好,好……臭小子,你等着,你等着,老子就在滨海大厦等着你,有种你别回县委大院上班。”
……
关了电话,关了录音笔,向天亮在房间里踱起方步來。
他妈的,都打上门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再不出手反击,这面子就全丢光了。
想了好久,向天亮有了对策,拿起大哥大,把邵三河和杜贵临召了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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