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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进宫了,不知能否像心中所想的般淡然,毕竟那里有与她并肩作战的臣子、有怜她惜她的公子,更有她心中所系,而自己,能给她什么呢?
想到这些,宋依瑟不禁低首苦笑。
“哎呦,主子,您不能动,您看,您这一笑,是倾国倾城了,可是妆容歪了……”
宋依瑟莞尔一笑,虽双眼无神却不损剪水秋瞳的妩媚:“有劳嚒嚒了。”
“小姐,你今天真漂亮。”心眠由心的夸奖着,忙着为主子准备待会上轿的物品。
老嚒嚒笑道:“心眠丫头,以后你可不能这么叫了,要叫娘娘,等正式诏书下来,就是主子娘娘了,以后,也少不得你这小丫头的好处,若是将来为太子诞下一儿半女更是贵不可言。”
此话说乐了一帮丫头婆子。
只有依瑟沉默着,但……那重要吗,若是宙天有朝一日可有子嗣,她也定视如己出,不给她添乱。
玉姝带着丫头进来,见女儿一身红妆,凤冠霞帔,头梳妇人发髻,长长的睫毛如小扇似的蒲扇蒲扇,娇嫩的肌肤如十六七岁的少女般莹莹闪光,如今的光鲜下谁又能记起,小女不如意时的饮泣。
“娘。”
玉姝急忙走过去让她别动,轻巧的握住女儿的手,怜惜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为她真心想嫁而高兴也担心,只盼女儿的聪明能保她一世平安。可身为人母,怎能不担心太子多变的性情,只怕到时候若是有什么,她们谁也帮不上忙:“苦了你了孩子。”
周围的人闻言默默的退了一步,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无人敢插嘴。
宋依瑟摇摇头,没有继续母亲的话题:“娘,快来看看,太子还派人专门送了您的衣饰过来,太子是心细之人,能嫁给太子是女儿的福气。”
宋依瑟羞涩低首,脸上的幸福不言而喻。
宋家府邸更是热闹非凡,不敢参加太子宴席的官员均聚在这里见证他们越来越优秀的太子,终于迈出了身为男人历史性的一步,慢慢的太子会发现女人的好,让那些霍乱后宫的男人再也无出头之日。
想到这里,很多孺人雅臣,顿时觉的解气,更是把未来太子妃推向了**的另一个高度。
相比满城喝彩,太子殿的后院里显得萧条冷清不少。
苏义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上,闲散的看着等他拿主义的段敬宸、辛一忍、晗衍:“看什么!你们该想的是怎么同太子妃一起上皇家玉蝶,难道在这里瞪我,我就有办法了!”
辛一忍孩子气的垂下头,不好意思的捻抹脚下的吉祥花纹:“哥,你又说这些,我们怎么可能上玉蝶吗?”
晗衍百无聊赖的扣着他永远不会长出指头的指甲:“我们要是能上玉蝶,皇家祖宗还不从坟头跳出来掐死咱们!”
“切!要掐也先掐死他们的不肖子孙!”段敬宸最看不惯太子娶太子妃,他拍拍屁股,把前尘往事勾销,他们这些被害人算怎么回事?“你们没见,这两天朝中老不死看我就像看一坨狗屎,好像我们扒着太子不放,非搞坏满锅汤一样,他们也不想想,当年我们谁也不是自愿进宫的……咳咳,哥,我没说你,你是大义凌然。”
苏义不介意段敬宸口误,反正他确实是死皮赖脸贴上来的,但他贴对了不是吗,若是有朝一日他的儿子坐上皇位,哈哈。
辛一忍天真的睁大眼睛道:“等太子妃进宫,咱们晨昏定省吗?”
段敬宸、晗衍一惊:“对!这么严重的事我们怎么忘了!苏义!你快想想办法,爷可不想跟娘们一样拜主母。”想想都恶心。
苏义不愁这事,他愁子车世怎么不在意太子娶妃,还跟在其中凑热闹,莫非他知道太子是女子?苏义想到无法控制的这点就来气:“不管那些,总之我们一定要同太子妃一起进玉蝶!”先拿下不容撼动的地位再说!绝不能让子车世有赶他们走的机会。
未来的事实证明,苏义的决策是明智的,待子车世将来对周天后宫出手时,持有玉蝶加封的苏义和快一步把自己写进皇谱的孙清沐,远不是子车世那么容易轰走的,毕竟挑拨妃级互斗,是大罪。
后院的另一侧,平时就清冷的院子,此刻更加无声,松木下一架古琴被凉在琴台上,大厅里的人在这样热闹的气氛里还在静心处理公务。
沈飞缩在自己的小院里装死,他断定太子已经在怀疑他,只是弄不懂太子为什么没有动他,如今太子娶妃,沈飞竟然该死的想到了与太子相守的那一夜,从此,那个男人将属于一位女人,沈飞竟然觉的有些不是滋味。
沈飞不禁暗恼自己有病!**疯了不成!
突然陆公公高亢的嗓门在后院响起:“一个个都窝着做什么!没看到前院正忙着,赶紧去招呼大臣,真以为自己是大门不出二不迈的大小姐了!辛公子!您的宫服送洗了吗!穿什么官府!”
辛一忍赶紧委屈的缩了回去,什么事吗!欺负他们出去看那些迂臣脸色还不够,还让他们穿宫服。
后面的段敬宸、晗衍闻言,急忙缩回脚回去换衣服,只有苏义大步跨出,那身飘逸宫装甚至被他锈了几道粉线,预示对未来主母的恭敬。
陆公公见孙清沐带着他宫里的人走出,却不介意孙清沐是官服的赔笑着走过去:“给孙公子请安,殿下说了,若是公子忙着就不让奴才叨扰公子。”
苏义鄙视的看他们一眼:切!差别待遇!不过,孙清沐也就是给太子卖命的下场,至于自己,当然该是最得宠的一个!
……
琼林宴内,焰国重臣竞相在座,待后院男色出来时,掀起了一股窃窃私语之风。
段良案恼的直接离席避风头,免得被同僚挤兑死,但心里也难免快意,看那逆子将来如何威风!早晚被太子或太子妃赶出太子殿,到时候,还不得哭着求家族收留,逆子!
孙康德承受的压力小一些,谁人不知太子重用孙清沐,就算想逞口舌之快,也不敢当着孙老爷子的面。
但私下的议论鄙视之声不少,都指责孙老教子不严,才耽误了太子多年娶妃。
与孙康德交好的李员外不禁靠近老兄弟道:“德贤,有没有考虑过接清沐回去,大势所趋,将来太子定不会给他们一席安身之地。”
孙康德知道兄弟是关心清沐:“哎,哪是咱们说了算的。”是他亏欠儿子,可这里的人哪个不曾亏欠与他,用着清沐了就尊一声少爷,用不着了背后不定怎么议论,他心里虽矛盾儿子将来的处境,可有什么办法,他若把儿子接回去,怎么处理儿子和家人间的关系,哎。
满朝文武中最高兴的是苏老爷,俨然一副主人的姿态,谁的暗讽也悉数接受,只是心里记了几分账谁知道呢!
……
宋依瑟坐到床前,垂下头,任由那些丫鬟婆子为自己带上所有的饰物,盖上盖头,待吉时未到时,对神静思感谢上苍、祈求风调雨顺。
心眠站在主子旁边,她的心里多少有些紧张,今天是小姐大婚的日子,她担心太子对小姐的好只是一时的,更担心太子后宫的那些男人会做出什么伤害小姐的事。
“心眠,什么时辰了?”头上的凤冠有些沉,虽然已经习惯黑暗,可是在这样的氛围里,她不禁有那么一点点的紧张,怕自己做的不好,更担心自己不能让太子满意。
“回小姐,太子就快来了,老爷和夫人都去前厅候着了。”心眠细心的帮主子拉平盖头,心里开始有些打鼓:皇宫,都说是吃人的地方。
锣鼓鞭炮齐鸣,唢呐琴音共响,震天的高呼在府邸响起,千岁之音让人心中敬畏,这位从暴虐到手握重兵的太子殿下,让人心中依然发颤。
宋依瑟也听到了,紧张的回头,才发现自己现在看不见,她就要出嫁了,嫁进有她的后宫,不知道将来的自己会是一个怎样的生活,不知未来的日子能否和乐,可她知道,自己的父母兄长再也不用为自己操心了。
周天本可以不来的,可是在她的心里有那么一丝愧对宋依瑟,于是她来了,穿着大红的喜袍,上面绣着威严的龙纹,更衬出几分威严!
玉姝夫人已经喝了女儿的茶,眼中不舍之意不敢让任何人看到:“走吧。”
皇家亲自娶亲,加上皇后早亡,皇帝不问,礼节一切从简,毕竟谁也不愿意对着‘瘟神’太长时间。
宋依瑟把手放入周天手中,温软的触感瞬间安了新娘子的心:“走吧。”只要你不弃,我便对你好。
銮驾起,鞭炮震天,祝福声此起彼伏,太子娶亲,圆了的不单是太子妃的梦,还有焰国无数子民的期许。
这场婚礼盛大隆重、太子亲迎,男俊女贤,规格赶超了前代皇后,聘礼更是蔓延百里。
如此大的排场,如此响彻天空的轰鸣,让不想记起今时今日的人们也不得不牢记这一天。
林微言站在人群中,看着仪仗从拥挤的人群中经过,她的手攥的更紧,凭什么!她哪点不如那个瞎子!
人群之中,俊美阴沉的滕修靠在水监司的府衙门外冷漠的看着目视前方不悲不喜的苏水渠,在他为数不多的接触中,苏水渠给他的感觉就如清淡的水一样无趣,无论怎么摆弄也生不出悲喜:“你不怪他?”
苏水渠没料到滕修会跟他说话,就像他不知道滕修今天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一样:“大婚是好事,你看焰国民众,他们盼望这一天太久了。”
“你呢?”滕修追问。
“我。”苏水渠望着渐渐走远的队伍,心里若说没一点悲苦不太可能,但他没必要让一个陌生人窥视太多:“他好就好。”
滕修闻言不禁多看了苏水渠一眼,从见苏水渠的第一眼,他能看出苏水渠心里有对比权利更高的追求,否则他不会任倨傲在人前抢他的功劳,只是没料到,他会跟沈飞口中除之后快的太子有牵扯。
滕修更不明白,堂堂焰国太子又怎么会对眼前貌不惊人的苏水渠另眼相待,要他说沈飞好看多了,滕修忍不住刺激苏水渠道:“他还真不懂怜香惜玉,尽然从你大门前经过。”
苏水渠立即道:“钦天监选的线路,跟他无关,他跟我说过要改,是我想看他娶妻。”
滕修注意到苏水渠说的是娶妻,不禁多看了走远的尾队一眼,里面坐着的人除了让人敬重真可以让人爱吗?为什么他总觉的,苏水渠承担不起那人的注视,若苏水渠是女子,他绝对会认为苏水渠因为这场盛宠会红颜薄命,可惜他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