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那些必须要用高大、伟岸、剽悍、坚不可摧等形容词才能直观地描述的重装骑士纵马冲来,吐谷浑人原本浑厚而狂野的嚎叫声在这一瞬间变了调
至少高出了一个八度,就像是帕瓦罗蒂改行唱起了海豚音,又像是吵架占到了上风的泼妇突然被一杆刺刀捅进了她那夸张的胸部。
就在他们的嚎叫变成尖叫的瞬间,华夏复兴军的重装骑士已然奔跑了起来,六千名重装骑士,就犹如六千座钢铁巨塔,显得那样的狰狞,更显得无比的伟岸。
双方只是几眨眼的功夫,就已经相距不足百步,而这个时候,吐谷浑的骑兵们终于更加惊恐的发现,自己哪怕是身在座骑上,看向华夏复兴军的重装骑士似,似乎也必须要仰视才可以。
虽然韩城马的步频不快,但是身高腿长的优势,让它们在短距离冲刺时,丝毫不会逊色于良马。粗野的重蹄,将原野上的野草碾得粉碎。长达五米的骑枪尖端,那森冷的寒芒,犹如游弋在云层之中的闪电,终于开始显露出了它们狰狞的獠牙。
罗士信冲在最前方,骚包的他为了醒目,批挂上了一件腥红色的披风,在六千重骑中显得无比的耀眼。
就在双方的距离只堪十数步的瞬间,数万华夏复兴军将士再次齐声怒吼“华夏”
面具下的怒吼声带出了铮然的金属之声,显得暗哑,却又透着一股冽裂的涛天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轰轰轰轰……连续不断犹如那惊雷滚滚。一只只骑枪轻松得犹如刀切牛油,轻而易举地刺穿了吐谷浑骑兵的衣甲,甚至有些骑枪先是扎穿了对方战马的马颈,然后又刺入了人体。
碰撞的瞬间,六千重装骑士就如同那遇上了海啸的航空母舰,虽然在惊天的怒涛之中摆荡,但是,却总能劈开巨浪,昂首而进。吐谷浑的骑兵在这些武装到脚板底的重装骑兵面前,简直就像是赤身**的原始人正在拿着木弓石斧想要对付一个魔法石巨人。
每一次刀劈的兴奋与刺激,在弯刀被崩开或者崩断之后瞬间变成了惊惧与绝望。甚至还没来得及表达内心的感慨,就被重装骑兵那无坚不摧的冲击力给撞下了马,被踩踏成泥。
此刻,在这样的大规模的骑兵集团碰撞中,再高的武技,也没办法有太大的发挥,反而是力量还有长久的训练反应在这里发挥着最大的作用。每一位重装骑士虽然武装到了脚底板。
对方的战刀全力劈来,只需要稍稍侧身,就能够让对方的攻击只能在战甲上留下一道白痕,而他们每一次挥动着战刀,总会带起吐谷浑骑兵或者是他们座骑的某一部份。
一些幸运值好得出奇的吐谷浑骑兵避开了这些恐怖的杀人巨塔后,还没来得及欣喜,就绝望发倒在了华夏复兴军轻骑兵的战刀下,虽然只是轻骑兵,但是他们的战甲防御力跟那些连铁甲的着甲率都不满百分之二十的吐谷浑骑兵而言,实在是太轻松不过。
浩荡的洪峰,被那一块块巨大而又坚韧的礁岩阻拦住,然后变成了碎浪,接着又被那银洁色的海滩过滤之后,渐渐地覆灭。
随着令旗舞动,一万精锐的长矛兵迈着整齐的步伐踏出,轻尔易举地收割着那些零碎的幸运地突破了两层防线的吐谷浑残兵。
“陛下,您看您看那边”这个时候,李元芳突然叫嚷了起来,正在看战争场面看得热血沸腾的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就看到了在吐谷浑大军后方的地平线处,出现了大股的骑兵,满天的烟尘随风飘荡不已,看这情景,怕是至少有不下万余骑。
而更令人讶然的是,打着的,居然是我华夏复兴军的旗号,本公子有些瞠目结舌地举起了望远镜望过去,没错,的确是我华夏复兴军的衣甲,问题是这是从哪来的一万骑兵?
本公子一头雾水的时候,吐谷浑军队却已经开始变成混乱了,前方突击的两万多骑兵不但没有给华夏复兴军的阵形造成什么冲击和混乱,反而被对方那些高大到夸张的重骑踩踏得乱了阵脚,甚至在华夏复兴军的反扑之下,已经有了即将崩溃的迹象。
而现如今。在后方,居然又窜出了过万的华夏复兴军骑兵,慕容达昔绝望地嚎叫着,希望自己的士兵多给力一点,争取突前打开局面,最好能够与华夏复兴军混在一起形成肉搏战,那么,那一万生力军就无法发挥出更大的杀伤力
可惜的是,这家伙只是在妄想而已,随着令旗的再一次挥动,保护左翼的三千华夏复兴军骑兵动了,划出了一个十分流畅的圆弧,将吐谷浑的骑兵与步卒分割了开来。
大批的精锐甲士和刀盾手也开始向着吐谷浑人发起了冲锋。到了这一刻,我十分轻松地长出了一口气。此战的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了,或者说在重装骑兵将吐谷浑骑兵先锋给冲得七零八落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注定了。
吐谷浑人的大军,就像是一堆游荡在草原的羚羊,而我华夏复兴军,就像是一群饥饿的狮子,凶狠而致命。从灌木后扑了出来,伸展出来的獠牙与利爪,在阳光下划出了一道道的银光,惊得那些羚羊开始仓皇的逃窜。
崩分,瓦解,再不复凝聚,惊惶失措的四散而逃,不论是那号角的声音再多么的嘹亮凄惨,也无法阻止失去了勇气的吐谷浑人逃离战场。
唯一令我好奇的就是那只骑兵的到来,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会是谁在这个时代窜到战场上来增援。
此战从开始到结束,时间短得惊人,只花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已经结束了,被华夏复兴军的战力吓破了胆的吐谷浑将士光是放下武器投诚的就达到了两万出头,战死者超过了五千,另外还有两万多吐谷浑人四散而逃,裴仁基已经派出了骑兵前往驱赶,争取再多捞点战俘。
这个时候,我也终于明白了这只万余骑兵的来历,这只骑兵的首领就是侯君集,实际上,骑兵只有寥寥两千出头。
而为了造声势,这家伙居然按着兵书上的策略玩了一出好戏,也就是在马屁股后边拖上树枝,如此一来,两千出头的骑兵,一下子看起来至少多了五六倍。
“朕不是让你守备树敦城吗,怎么跑这来了?”我坐在马扎上,一身重甲未解,不过头盔倒是扔到了一边,现如今正是盛夏时节,虽然在高原地区不算太热,但是穿着这样的全身甲仍旧能把人憋得一身的臭汗。
“陛下,臣有信心守住树敦城,之前夺取了树敦城时,曾得马两千三百余匹。为了查知吐谷浑大军的情况,所以臣决定领那些会骑术的将士同往侦察,倒不料,正好遇上了这样的情况,臣身为华夏复兴军将士,焉能不出力助之?故尔……”身上的战甲和罩袍尚浸染着血迹的侯君集跪拜于地,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道。
我看了这家伙一眼,心知道这家伙肯定是立功心切,不过至少不是莽撞的顾头不顾腚,还知道把大批的手雷还有三千精锐留在了树敦城镇守,只带来两千人过来看看有没有捡偏宜的机会。
重要的是,这家伙还真挺有眼光,在吐谷浑人与我们发生了冲突之后才出现,搞得那些吐谷浑人还以为是我们早就埋伏好了一只奇兵,在攻击受到重挫之后看到了伏兵,自然是士气大泄,加速了吐谷浑人的败亡。
“…算了,此战,若不是尔等及时出现,怕是吐谷浑人的顽抗还要多持续一段时间,尔等及时出现,使我大军的伤亡至少减少了三成,就按功过相抵吧。”
“多谢陛下不罪之恩。”侯君集明显地长出了一口气,朝着我深深一礼喜道。
我看着这位年轻人,虽然我也还很年轻,但问题是咱前后世加起来怕是已经都要五十出头了,或许正是因为经历得多了,仿佛一切,就连这样的战场,都不能让我太激动。
转头看了一眼被押到了不远处,尚在的的挣扎的慕容达昔那老头一眼之后笑道。“当然,你拿住了慕容达昔之功,朕记住了,你就先赶回树敦城去,战后自有奖赏。”
“多谢陛下,那臣就先告辞了。”侯君集兴奋地拜别之后,率领着他的那只骑兵队伍朝着西方直奔而去,我的目光落在了被押到了围幕内的慕容达昔身
“慕容达昔?”我有些好奇,这家伙个头不高,容貌倒是颇为周正,就是那双腿怎么看都不协调。虽然站着,双腿却闭不拢,相信一个篮球都能够轻易的在他闭腿的时候穿裆而过。
“不错,我正是慕容达昔,你就是华夏的皇帝?”这家伙奋力挣了挣,却是没办法摆脱身上的绳索还有那两名武士的控制,只能悻悻地瞪起了眼睛。
眼光中,透着绝望与狡诈,还有惊惧和哀求,与他那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显得截然不同。
“慕容达昔,你可是慕容伏允的叔叔,也算是吐谷浑有数的大人物,我华夏帝国乃是仁义之国,朕好歹也是仁义之君,尔等还不快给慕容仆射松绑?”我笑眯眯地看着这个声厉内荏的家伙说道。
两名护卫微微一愣,不过还是照着我的吩咐去做,给这家伙松了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