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纸上的图案似字非字,似物非物,好像是道家的符咒一般,反正我是弄不懂,只得是依样画葫芦,一刀一下把它翻刻下来。
你还别说,哥们我真有点锻造武器的天赋,也没怎么要折腾,一把古色古香的木剑就卓然成型,除了剑锋不锐利之外,这百年古木锻造而成木剑和真剑是别无区别,劈在石头上是铿锵有声。
这剑弄好了,那食人魔血也就不是问题,咱有的是现成的,从银行里取出十瓶血液丢到背包里,我又急急忙忙赶往了桃木林。
天已经黑尽了,月光斑驳陆离地洒在林中,冷冷的清光仿若是一层白色的银霜,一阵衣风吹送,枝头树叶轻摇,偶尔有一二片飘然落下,悄无声息地掉到湿软的泥土之上,所谓的一岁一枯荣,正是如此这般。
再见玉虚道长时,他已经换上一身整洁的黄色道袍,胸前是副黑白分明的太极八扑图,头顶一个黑色瓦楞帽,后面拖了两根长长的飘带,脚蹬一双轻布鞋,手中拎着个黄铜铃铛,端端正正地站在间木屋门口,那份架势象足耳闻已久的茅山道士。
“道长,这剑和血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你看看吧。”我连忙将两份物品递了上去,客气地对玉虚道长说道。
接过古木剑,玉虚道长拿在手里晃了晃,带着几分赞许地说道:“这可是百年古木雕刻而成,质地还算不错,城里应该没几家店铺有得卖,看来你是费了不少心思吧。”
什么叫没几家店铺有卖,根本就是没有一家卖,我咕囔在心里,却丝毫没有表砚在脸上,只是含含糊糊地点了点头,也没坦言是我做的。免得又被他逮着机会。狠狠敲诈我一笔。
“好,你跟我进来。”收好兽血,提着古木剑,玉虚道长转身就往屋里走去。
屋子正中摆放着一张檀木方桌,桌子上笔墨纸砚是一应俱全,玉虚道长将那食人魔血液统统倒在砚台之中,跟着倒了瓶浅紫色的墨计,然后冲我努了努嘴说道:“给我研墨,一定要均匀,才能发挥出最大的药性来”
敢情咱还成你小二了。我冲玉虚道长白了两眼,不过也没敢翻个泡泡,老老实实地磨了开来。
玉虚道长跟着从旁边拿起一打黄纸摊放在桌子上,看那大小,那质地,分明就是一打草纸嘛,我心里暗暗嘀咕着。
见两色溶液在砚台里化为妖异的蓝紫色,玉虚道长随手拿起一支狼毫笔。跟着从开始在纸上画符,那些图案跟剑上的十分相似,但是又略微有些不同,画完一打黄纸。他又不知从哪掏出八块皱巴巴的黄布,摊好之后,依旧是在上面画出各种蓝色符咒。
“好了,把你的灵魂之玉交给我吧。”总算是大功告成,玉虚道长将手中的狼毫笔一丢,抹了把额上地汗水,转头对我说道。
一听这话,我连忙将灵魂之玉拿出来放到桌上。
“把桌上地东西都拿上。跟我来。”一把拿起灵魂之玉,玉虚道长吩咐我一声,然后大步走向屋外。
靠,居然还把我当苦力使唤起来了,你很过份啊,我暗自咒骂了几句,没办法,谁让咱现在是有求于人,苦力就苦力吧。我将桌上的纸、布、盐茶米豆、香钱香烛一股脑地抱了起来,紧跟玉虚道长身后走了出去。
随便找了块林中空地,玉虚道长抬头看了看天象,叫我按他的吩咐把画了符的黄布用木根撑成符帆,然后又用盐茶米豆在地上画了个简易的八扑图,将灵魂之玉小心翼翼地放到阵中。接着点起了香烛,手中古木剑一挥,铃铛一甩,开始登坛做起了法事。
咱原本都以为道士做法念经,都是“天灵灵地灵灵”那老一套,没想到这玉虚道长嘴里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只见他前前后后,蹦蹦跳跳,仿佛喝醉酒一般,嘴里喃喃念道:“广开兮天门,纷吾乘兮玄云。令飘风兮先驱,使湅雨兮洒尘。君回翔兮以下,逾空桑兮从女。纷总总兮九州,何寿天兮在予!高飞兮安翔,乘清气兮御阴阳。吾与君兮斋速,导帝之兮九坑。灵衣兮被被,玉佩兮陆离。壹阴兮壹阳,众莫知兮余所为。折疏麻兮瑶华,将以遗兮离居。老冉冉兮既极,不浸近兮愈疏。乘龙兮辚辚,高驰兮冲天。结柱枝兮延伫,羌愈思兮愁人。愁人兮奈何!原若今兮无亏。固人命兮有当,孰离合兮可为……”
他妈的,念的什么东东,俺怎么一句都听不懂,侧耳倾听了半天,我如同在云里雾里一般,浑然不知其所言。
古木剑是越舞越快,每每从烛火上划过,就在夜幕中拉出一道红色残影,而盛在碗里剩余的食人魔血液,则无风自动,泛起了层层涟漪,渐渐簇涌到中心,仿佛有股无形的外力在拉扯,中间的血液竟然盘旋上升,形成一道水柱,跟着随古木剑地挥舞而扭动起来。
原本满天的星光,现在则悄然不见,乌云翻涌,阴风凄凄,吹动画着符咒的黄帆瑟瑟作响,我看着这一切,不禁打了个激灵,嘴唇微微张合,心中念到:就他说说舞舞的,竟然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这是不是有点太玄了。
眼前突然一亮,一道如游蛇般的闪电劈开乌云,带出道诡异的曲线,落到法阵之中;跟着轰然一连串巨响,炸雷平地而起,烛火陡然统统熄灭,眼前一片昏黑,耳边回荡的无数哀嚎碎吟,仿佛世界末日就要降临,惊得我是眼紧闭,心中暗含:阿弥陀佛,三清道长在上。有什么问题可得找准杂毛玉虚。可千万别找错人,我可没惊动你们。
过了好一阵子,听到没啥响动,我睁眼抬头一看,呀喝,只见那玉、虚道长已经在收拾着旗帆,准备打道回府了,而放置灵魂之玉地阵中,则冒着缕缕黑烟,显是刚才是被雷电劈了个准。
我心道一声不好。这神棍该不是引来天雷,把我那灵魂之玉给劈碎了吧。
三步并作两步,咱连忙跑到符阵中心,放眼一望,还好还好,虽然周围一圈的花花草草都被烧成焦炭,但是俺那块灵魂之玉还好端端地躺在中间,没有丝毫破损。
“好了。它上面的妖气已除,你可以把酬金给我了。”将最后几个香烛塞进怀里,玉虚道长走了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好。好了?就这样吗?钱,要多少钱?”我一时没回过神来,拿着玉块回道,这玉怎么看,都和原来一个模样,没啥改变啊,我心里跟着打起了小算盘,酒我是给了四瓶。这钱嘛,咱就赖帐好了。
“废话,当然好了。”玉虚道长不客气地说道。
“我可不知道是真好还是假好,这样吧,等我先拿去鉴定下,如果确实有用,我再来给你酬劳如何?”我涎笑着对玉虚道长说道。
“怎么着,你地意思是不给钱,就想把东西拿走啊。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距离驱除妖气还差最后一道最关键的工序,你要是不给钱,那现在就可以走了,一切后果自负。”玉虚道长一副你别得意的样子说道。
他奶奶地,要命了,原来还有一道工序,早知道我再等等好了,事已至此,我只得咬牙问道:“道长,酬劳要多少钱啊?”
“不多不多,看在你有好酒伺候我地份上,本来起码要四万的,现在只收你一万四千个金币。”玉虚道长跟着摸了摸手里的古木剑说道:“这把剑不错,还挺对我的口味,就算你四千金币好了,你再拿一万金币来吧!”
真黑,张口就是一万,也不觉得牙疼,不过为了咱地灵魂之玉没有后顾之忧,我还是得老老实实掏这个钱,我突然觉得,玉虚道长这张老脸怎么跟那地主老财长得一棋一样。
收了钱,玉虚道随手抓起一把盐茶米豆,往空中一撒,口里高喝道:“孤魂野鬼,快快散去……”一边说着,一边扭头就走。
靠,难道这就是你所说的最后一道工序,骗子,标准的骗子,我气得是两眼冒火光,直喘粗气。
“好了,不用再跟着我了。”玉虚道长喝了口酒,丢了一粒花生米到嘴里,半眯着眼晴转头对我说道:“这玉上的妖气我是帮你袪除干净,至于鉴定什么的,你自己去我鉴定师,我了管不着。”
看着手中除了有点稳热之外,基本没啥变化的灵魂之玉,我冲玉虚道长狠狠瞪了几眼,这个老神棍所说地话,还真让我有点将信将疑。
得,管他的,我现在去我山羊胡子鉴定一下,看看是否已经破除上面禁咒了,要是不行的话,我立即杀回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就不相信你拿了我的钱就敢闪人,我二话没说,拔腿就闪。
一进鉴定所,我立即一把拉起正在打瞌睡的山羊胡,囔囔道:“大师,我已经破了上面的禁咒,你赶紧帮我鉴定吧。”
张眼一见又是拿着灵魂之玉的我,山羊胡子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不知道是兴奋过头还是怎么的,我把灵魂之玉跟着往前一递,嬉笑着说道:“大师,你之前可是说过,我要是能去掉上面地妖气,你就免费帮我鉴定的。说话要算话,你做生意可不能食言而肥。”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山羊胡子一面从怀里掏出块手绢擦了擦头上的汗珠,一面仔细打量着灵魂之玉,心里一个劲儿地嘀咕道:咦,真是怪了,这宝玉上的妖气果然没了,若没有百年以上道行地高僧道长,是没有办法去除的,没想到这小子不到一天功夫就搞定。这下可亏大了,早知道这样,之前就不该托大,答应他免费帮他鉴定。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不但每次拿过来的东西都不一般,而且连这灵魂之玉上的妖气也能去除,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
“大师,妖气没了,可以鉴定了吧。”我试探性地说道。
“可以可以。”山羊胡点了点头,声音有点颤抖地说道。
这次鉴定灵魂之玉没有鉴定镇魔珠那么麻烦,只见山羊胡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从里面挤出一滴鲜红的液体,小心地滴到灵魂之玉上,再仔细地将它全部涂满。没过多久,灵魂之玉上面的液体不知道是蒸发了还是被吸收到玉里面,总之看起来是干干净净,比起之前多了一道红色的淡纹在中间,凝成小小的一团,周围还有一些细丝。看起来就像一个蓝色地瞳仁,却有血红色的瞳孔。
“好了。你拿去吧!我这次可是亏大本了。”山羊胡将鉴定好的灵魂之玉交到我手上,有气无力地说:“我存了这么多年的识别之血就这么让你给用了,居然连一分钱也没捞到,你以后要是再敢拿这样的东西来找我,我就跟你不客气。”
我嘿嘿一笑,接过灵魂之玉,又听山羊胡说道:“虽然这次我用上了识别之血,但是这颗灵魂之玉的属性也没能完全鉴定出来……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的这颗灵魂之玉实再是另有蹊跷,可能是要有某种特珠咒语能才解开它的秘密,这一点相信任何一个鉴定师都鉴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