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红尘多寂寥
我瞧着艾晚雪,看到日记之后她的眼泪就没听过。如果小雪还在的话,她年纪应该也三四十了,这本属于她的日记怎么会到苏米爷爷遗物里。
纠结下去也没用,要不我下一趟地府,找找苏米爷爷的魂魄,不过算算时间他早该投胎了,找起来麻烦不说,判官也不会答应我帮我找。
怎么办呢?
我默默想着,忽然头上一暖,我蓦地抬眸看到烛炎温柔的视线,我心倏忽安静下来,心里甜丝丝的。
“交给你父母邪术的人是谁,你知道吗?”施坤瞧着艾晚雪问道,“他的名字或者长相。”
“我没见过他,只听我爸妈说起过他,我爸妈当他是神一样供奉,但我们从么见过他,甚至晚雨也没见过他。”艾晚雪说道,“我们一家变成今天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都是拜他所赐。”
说起那个邪术师,艾晚雪眼里并没有恨,只有无尽的绝望。
“咚咚咚!”
佟文敲门进来,叫我们出去。
我看了金梦一眼,金梦对着我点点头让我放心。我跟着出去,佟文压低声音道:“艾晚雨醒了,你们要见他吗?”
“施坤你去继续给艾晚雪做笔录,我跟小流过去见艾晚雨。”烛炎说,施坤点头。
施坤瞧着我们:“你们小心。”
说完,施坤回到病房,我们去见艾晚雨。比起艾晚雪,艾晚雨衰老的很厉害,那个药对每个人来说,效果都不一样,他就失败的那个。吴晓玲在学校里见到那个跟艾晚雪说话的老头,正是艾晚雨。
跟艾晚雪所说一样,艾晚雨很虚弱,他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没多少时间了。
“是你。”艾晚雨瞪着我,“果然是你。”
“你说什么?”我说。
“我知道你会坏了我的事,所以我立即就行动了,带走了艾晚雪,艾晚霜,躲到你看不到的地方去,但还是失败了,让你找到了。”艾晚雨冷哼,“成王败寇,我认了。”
他说的坦然,苍老浑浊的眼里沉淀着邪气。
“做那么多,就为长生不老,值得吗?”我低眸看着他。
“值得。”艾晚雨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因为他的表情使得他苍老的脸看上去十分扭曲,“当然值得。”
“晚雪说,一开始你父母这是想让你健康而已,到后来怎么变成了求长生不老?”我冷淡的望着艾晚雨。
艾晚雨冷笑:“只要健康有什么用,只有长生不老,永生,我才能得到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烛炎问。
“要这个世界。”艾晚雨沉声道,“我要你们全都臣服于我,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理当归我统治。”艾晚雨说的激动,我怀疑他是不是不只身体有病,脑子也不好。
我摇摇头:“你该看看精神科。”
“你们懂什么,蝼蚁而已。”艾晚雨冷嘲热讽,“你们这么愚蠢,只能被人摆布,而我不同,我要做的是摆布你们,我要站在最巅峰。”艾晚雨眼神凶狠,冷厉,充满愤怒。
见到他,我似乎明白,为何艾晚雪无法逃离这一切了,她怎么可能斗得过魔鬼。
“烛炎,走吧。”我对艾晚雨失去兴趣。
烛炎颔首,搂过我准备离开。
“别走,别走,你们放了我,放了……”没说完,艾晚雨剧烈的咳嗽起来,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了。
我回头看着他:“现在不是我们不放你,是你没多少时间了。”
“你,你胡说!”艾晚雨咆哮,嘴里溢出鲜血,“只要实验成功,我就能长生不老,我就能……”
“别想了,你做不到。”我打断艾晚雨的话,“虽然我不知道你学到是怎样的邪术,但我看你们的情况,我大概猜到一些。所谓的长生不老,只不过是逆天续命而已,但每个人天资不同,你们虽然都吃了药,但只有艾晚雪天资卓越吸收了那个药。”
“你说什么?”艾晚雨怒瞪着我。
“她吸收的那个‘药’不是别的,而是你们这些人的寿命。”我盯着艾晚雨的眼睛,“懂吗?她之所以长生不老,是因为你们把你们的寿命给了她。”
“不,不可能,你……”艾晚雨喘着粗气,愤怒不已。我想如果他站得起来的话就会打我了,可惜,他命不久矣。
我笑笑,想了想还是告诉他,让他死也死的明白。
“你们用人脑炼药,想必还加入邪术在其中,那些邪术就是吸收那些女孩的寿命,将寿命囚禁在药里,你们服用之后就会享有那些死去女孩的寿命,奈何你天资有限,没能消受药不说反而被药物吸收了寿命,你的寿命也会通过药物传给艾晚雪,所以你们父母才会重病而亡,你会加快速度衰老。”我冷声的说着,余光瞧着艾晚雨的表情。
“不,那艾晚霜呢?她……”
“没猜错的话,这些年她们两姐妹一直待在一起,那个药物虽然充满邪气但也是有灵性的,艾晚霜并无多少邪念,也没犯下孽债,这点跟艾晚雪一样,所以那个药也没有加害她。”我幽幽道,“而你不同,你是个魔鬼,你父母也是魔鬼,能让你活到今天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艾晚雨愣在那,张张嘴说不出话。
看他的模样,他这辈子是想不明白了,不过他罪孽深沉,有没有下辈子还不知道呢。
我攥住烛炎的手,跟他一起走出病房。
佟文等在门外:“说完了?”
“嗯。他怎么样?”我说。
“活不长了,最多一个星期。”佟文说道,“他身上器官老化的厉害,过不了多久就没用作废了。”
“也好,省的我们动手了。”我淡淡道。
佟文点头。
“艾晚霜她怎么样?”烛炎瞧着佟文。
“她没什么特别的,身上是有些伤,好了也就没事了。说起来,她更像是一个普通人,似乎没被药物影响多少。”佟文想着说,“艾晚雪就不同了,是真的年轻。”
“会好的。”我想了想。
“小流,你打算把艾晚雪身上的寿命全部收回去?”佟文望着我,已经看出我的心思。
我抬眸一笑:“没错。不过也不用我出力,地府会去做。事情结束了,那些怨魂得以自由,他们的寿命也会重归地府,这些都是正常程序。”
佟文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忽然她想起什么:“对了,苏老他到了,在我办公室等你们。”
“苏老?”我心揪紧,他总算出现了。
“去看看。”烛炎说。
我们进去的时候,小郭正在给苏老倒茶,见我们进来,小郭跟我们示意一下退出房间。苏老面前放着那本日记,他盯着日记出神,眼神沧桑,留恋。
好一会才察觉到我们,苏老立即站起来,趁着他鞠躬前,我冲着他摆摆手制止了他。
“说正事吧。”我望着他,“那本日记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知道一些。”苏老从包里拿出一封信,这封信看上去至少也几十年的年头了,我特地扫了一眼时间,时间是十年前。信封都泛黄的厉害,还带着些发霉的味道,“这封信是我兄长在世的时候寄给我的。”
烛炎接过信,拆开来看。
我凑过去,扫了一遍,不由得皱了皱眉。
苏老的兄长也就是苏米的爷爷在信上说,他曾在一个大雨夜救了一个浑身是伤的女孩,见到女孩的时候,女孩已经失忆了,只是紧紧地抱着一个日记,问她什么,她都不知道,只是说一些奇怪的话,例如实验,杀人,妈妈之类的话。
苏米的爷爷觉得奇怪,就写了信给自己的弟弟。
“当时我云游在外,等我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年后,兄长又寄来一封信说那个神秘的女孩突发疾病,去世了。”苏老慢悠悠的说,语气深沉。
“等等。”我打断苏老,“这些事是发生在十年前,但你也说过,苏米的爷爷几十年前就去世了,怎么回事?”
苏老无奈,他望着我们,没说话,跪在我跟烛炎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我说。
“你兄长,并没死,对吧。”烛炎冷声道。
苏老沉重的点头。
没死?
“没错,兄长死于七年前,并非几十年前。”苏老说道,“兄长一生重情,他爱人疾病去世之后,他便厌倦红尘,遁入佛门,唯一苦了他的孩子。虽然已绝了红尘,但他仍有记挂,偶尔会回去看一看苏米一家,苏米刚出事的时候也是他第一时间告诉的我。”
“他死了?”我皱眉。
“是,死于七年前。”苏老说的平静,“兄长一心向佛但最终也没参透世间种种,到最后也为情所困。那本日记,我想应该1;148471591054062是他悄悄放进家里的,那本日记和那个悲惨的小女孩,他始终放不下。”
放不下,便为其所累,便不得自由,我心里说着。
“还有,那个女孩,据我兄长所说是在他云游途中遇到的。”苏老沉思一会说道,“我刚听小郭说了,事情也算了结了,希望他们都能自由。”
自由,我默默思忖,暗自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