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安明亮这串语言有点晦涩难懂,但就凭借着他“摩天轮”的这个形象比喻,我还是很快就理解了他的意思。
“你是说……这楼层的移动只是纵向的?横向的楼层之间并不会发生交替对吗?”
安明亮立即重重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我们现在想要出去的话,只要一刻不停地朝着侧边挪动就可以了!而且我们一定要赶在这处通道重新下降的时候离开这里!否则……我们就会被淹死。”
我立刻明白了安明亮的意图。
此时我们所处的这通道两侧的房间门只是那种普通的锁头,用刀一砸就可以打开。我们先是通过石柄长刀上的指南针确定了北侧,也就是那缺口处方向的位置,接着我们四个人便分散开朝着墙壁侧方的数个房门内冲了进去。
这次情况紧急,我用开山刀直接一刀就把门上的锁头砍掉了,月灵手上没有武器,她负责的就是一些没有上锁的房间。
进入其中之后,我们立刻开始着手在这些墙壁上寻找出口,很快我就摸到了之前安明亮所指出过的那种金属挡板。
我现在已经完全是“狗急跳墙”了,直接把开山刀的刀刃对准这挡板上方的缝隙内,自上而下狠狠捅了进去。接着我双臂猛然一用力,这挡板直接就被生生掰了下来。
接着我就看到里边果然是一扇由钢化玻璃构成的窗户。
我立刻在地上找了一圈,很快就发现了几个歪斜的铁柜子,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直接把其中一个足有数十公斤重的铁箱子高高举起,然后对着这玻璃上猛然砸了过去。
只听一声巨大的“咣当”声过后,这玻璃就这样被我直接砸穿了……
“快!这里通了!”我急忙大喊道。
李景云三人很快就跑了过来,看来我竟然是第一个找到出口的人。
月灵冲着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接着就见她闪身朝外一跃,第一个蹦了出去,我和李景云、安明亮三人也紧跟了上去。
这一出来我就认出来了,这个通道我们之前来过,我立刻顺着北侧的房屋挨个查看过去,很快就让我找到了开始被月灵一脚飞踢踹烂的那面窗户。
这时我看到海水已经又开始有蔓延上来的迹象了,我们四人急忙冲进去从这缺口跳到了最外边的通道之中。
接着我就看到了一抹光亮出现在了不远处,我长长吁了口气……心说终于他娘的出来了。
接着我就听到这洞外响起了一阵说话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争论什么一样。
我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之前守在谷底的林海他们发现情况不对,跑到洞口处来查看情况了,但很快我就发现这几个人的声音我好像没怎么听到过,十分陌生。
而且这几个人声里居然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些蓝衣人里,除了那个女疯子之外,我好像还没见过第二个女人,那这是谁?
李景云他们三个人也听到了,我们四个往洞外跑动的脚步立即停了下来。
这时我才发现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在第一个山谷口底部的缺口处,也就是古力之前用蛮力撞开的地方,这洞口旁边还有一间屋子,过了屋子才是我们现在所站立的地方。我们身后就是我和月灵之前曾经跳下去的那处大洞,我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洞里已经被海水积满了,如果我刚才破窗而出的位置再稍微偏那么一点点,只怕就会直接跳到这水坑中了……
听到外边的人声之后,我们四个人立刻全部贴着墙壁边缘停了下来。
外边的这些人好像是在争论什么一样。
“我不管了!”一个男声说道:“这都已经两个月了!也没看到他们来!看来这鬼地方就连他们自己都找不到!”
“就是!”另外一个男声也立马附和道:“反正我们是要走了!钱老子也不要了!”
接着就听那女声说道:“大家再忍耐一段时间!现在只比预定的时间多了一星期而已,说不定临时出现了变故。”
“要等你自己等好了!我们是要走了!”
……
听这话的意思,这些人明显知道离开这里的方法!
“你们谁都不许走!”那女声厉声说道。
“怎么?你还想拦我们?你没看到老朱都已经死了吗?这岛上的东西不正常!他们研究的东西也不正常!我回去之后就立刻报警!”
“你们现在走了,我们就等于半途而废了!”这女声焦急地说道:“你们两位再忍耐几天!我会想办法联系总部的!”
“等你想出办法来,我们早就都死光了!”
接着我便听到外边的洞口传来一阵响动,明显是有人想进来。
……
这些人刚刚才说要离开这里,进而就朝着这楼里走了进来……难不成这楼里竟然有离开这里的办法?
我立刻回头看了一眼李景云、月灵和安明亮三人,只见李景云早就已经把手枪拔了出来,我见状也直接把开山刀抽了出来。心说想要探知究竟,就必须把这几个人全部抓住审问才行。
现在这几个人明显知道离开这里的方法,那相对来讲,其他的问题就已经很次要了。
很快,洞外便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接着就听那女声再度说道:“都回来!否则我不客气了!”
那脚步声迅速朝着我们这里走了进来,然后便是“砰”得一声枪响。
我吓了一大跳。
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彪悍……
也怪不得她刚刚的语气中就一直有一种若隐若现的威胁气息。
那两个男人估计没料到这女人会开枪,脚步声瞬间变得凌乱起来,同时也距离我们更近了一些。
很快我就看到两个男人从门后边跑了进来,我们几个人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李景云和我一人对着一个人猛然扑了上去。
“别动!”我直接把刀架在身下的那男人身上,借着经由洞口、大门处照射进来的光线,我才发现这个男人就是不久前我、月灵、郝云和张萍四人被迷烟迷倒之后,那个从土丘暗门里爬出来的男子。
这男子见了我明显吃了一惊,我此时刀刃就抵在他脖子的皮肉上,他只要敢乱动,我随时可以要了他的命。
另外一边李景云更是干脆,我看到他已经直接用枪抵在了另外一个蓝衣人脑袋上,同样,这个蓝衣人我也见过,就是我和贾有德“谈判”完之后,跟着贾有德走过来的几个蓝衣人之一。
此时我听到洞口处又传来一阵脚步声,这脚步声十分轻盈,明显就是刚刚那女子的声音。
“你们两个去也白去!”那女人大叫道:“这里已经被海水淹了!楼底的通道早就毁了!现在想离开的唯一办法就是等总部的人来之后坐船离开!”
说话间这女子的脚步声便迅速朝着门口处接近了过来。
就在这时,我看到自己身下的那个蓝衣人身子突然一斜,我几乎是本能地朝边上躲避了一下,立刻看到一道寒光从我眼前闪过。
我一下子恼了,心说老子还没杀你,你反过来还想伤我?然而还没等我动手,就见我身旁的月灵早就一脚对着这男子腹部狠狠踢了过去。
换句话说,刚才就算我不闪避,这男子的刀子肯定也刺不到我,月灵明显一直都在注意我的安全。
这男子手中的利刃直接被月灵一把夺了过来,接着就听这男子发出了一阵痛苦的呻吟声,看来刚刚月灵那一脚绝对不轻。
想想她连钢化玻璃都能一脚踢烂,我不信这人的肚子会比那玻璃还要结实。
“你怎么了?”外边那女子听到里边的动静不对头,居然直接停在门口没有走进来。
我心说这娘们儿的警惕心还真高,也难怪她可以和男人一样在这种鬼地方生存、执行任务。
我见月灵跳到刚才那男子身旁,直接一个手刀将他击晕过去,李景云控制的那个男子见有枪在,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敢发出过声音。
“A3、A5?你们没事吧?”这女子喊道。
……
这些人居然互相之间用编号相称。
我们谁都没有出声,只静静地等待这女子“自投罗网”。
然而她自然没有这么傻,我们又等了很长一阵子,依然不见她走进来。
这时我突然看到从门口处丢进来一个像是易拉罐一样的东西,接着我就听到耳旁传来一阵“嗡嗡”的巨响,除此之外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眼前好像有人在对着我连续按动闪光灯一般,什么都看不清楚了……此外,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失去了平衡……
我倒在了地上。
我感觉自己嘴里被残留在地面的海水灌满了……
我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
我的听觉最先开始恢复,旁边有人在打斗,而且从这两人的喘息声来判断,好像还是两个女人之间在进行争斗。
“嘿!”
“哈!”
额……
不用猜也知道是月灵正和刚刚门外的那个陌生女人交手呢。
“别动!”接着李景云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再动我就开枪了!”
我的视力终于恢复了,首先映入我眼帘的就是倒在地上的安明亮,他此时一副抓耳挠腮的样子,明显刚才也感受到那阵剧烈的不适感了。
那是什么玩意儿?
闪光弹吗?
只见李景云一手“挟持”着刚刚那个被他控制的蓝衣人,另一只手则用枪对着月灵和一个身穿迷彩服的女人身上。
这两个女人的打斗异常激烈,一时间狭窄的走道上几乎成为了她俩的擂台,两个人你来我往死死缠斗在一起,就连李景云这样的老手都没敢贸然开枪。
我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一眼那个穿迷彩服的女子,这人留了一头十分干练的短发,上身是一件迷彩短褂,从她裸露在外的胳膊来看,就知道这人虽然纤瘦,但身子骨却十分结实。
这女子竟然能和月灵打成平手。
要知道月灵是什么人?她在我心中简直就是女武神一样的存在,那这样看来,这女子的本事也不会小到哪里去。
不……
这女子的本事似乎比月灵还要稍微强那么一点点……
因为我看到月灵的身子突然一斜,接着就见她腰部被那女子狠狠踹了一脚,月灵的身子立刻朝着侧边倒了下去。
李景云冲我大吼了一声:“肖辰!看住这个人!”
我立即心领神会,此时我的感官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我立即从地上拾起刚才掉在地上的开山刀,直接把刀架在那人脖子上。
安明亮此时也站了起来,开始和我配合着看管这个家伙。
李景云脱身之后,立刻加入了打斗之中。
月灵也不是吃素的,而且她似乎也是个从来不吃亏的人……见自己腰部被踢了一脚,开始像是存心报复一般对着那女子腰部猛然踢还了回去,这女子现在被月灵和李景云两人双面夹击,一时间只能架格遮拦,完全没有了还手的机会。
啧啧……
一个女人竟然可以挡得住李景云和月灵的联合攻击!
我开始犹豫自己要不要也加入进去了……
现在他们三个人就好比是虎牢关前的关羽、张飞和吕布一样,我如果作为刘备强行掺和进去的话,会不会反而成为那女子的突破口?到时候李景云和月灵为了掩护我反而还会吃大亏……
我正在犹豫之中,就听到从洞外传来了一阵阵的动物叫声,其中有猴子的嘶鸣声,也有牛羊的叫声,更让我担忧的是,我还隐隐听到了狼嚎。
这时那女子终于挡不住李景云和月灵二人的联手攻势,最终被李景云一记反手擒拿控制住了上身,接着月灵直接对着她小腿处横扫一记,这女子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躺在了地上,下一刻,李景云已经用手枪对准了她的脑袋。
“把你的枪给我!”李景云第一时间说道。
这女子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但她还是乖乖地把她身侧的手枪甩了出来。
这时我才看清了这女子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