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这些桃源岛人狡猾的很,但至少从之前的情况来看,他们也并非是那种死守秘密不外传的人,再加上大部分的桃源岛人对我的外貌还是相当陌生的,只要我不说出来,应该没人能发现我的身份,这样他们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也更加没有保守秘密的必要了。
现在整个亭台的外层区域几乎都已经被怨念灵体和新生的面具人围住了,唯一可以进入亭台内部,也就是剩余桃源岛人所在区域的办法就是沿着侧方的岩壁进行攀爬。
好在那些怨念灵体的“腾空”技术只是暂时的,他们并没有办法长期停留在空中,所以一侧的岩壁上并没有那些家伙阻拦。
我在刚才的观察中已经恢复了不少的气力,要说待会儿沿岩壁攀爬会有什么危险的话,那也就只剩下那种突如其来的眩晕感了,不过我现在已经第二次将体内的能量排掉了,我相信那种眩晕感至少在短时间内是不会再找上门了。
现在那边的战况已经进入了胶着状态,不过虽然现在看起来桃源岛人虽然还能支撑,但我却很清楚他们支撑的时间不会太久了,因为一旦他们手里的弹药耗尽,那他们将完全无法阻挡怨念灵体的突入。
看样子这些家伙在席卷了游荡者物资库之后,第一时间便将武器弹药收集了起来,否则也不可能给我现在的机会。
时间紧迫,我在确定了一条相对安全的路径之后,便迅速跳过去开始攀爬起来。
和我预计的一样,这里的怨念灵体和面具人对我的存在依然不闻不问,应该是完全感知不到我的存在,这至少对于现在的我而言绝对是天大的好事,我趁机加快速度,很快便攀爬到了刚才预定的位置。
从这里只要垂直朝上爬上去,我便可以抵达自己那天被困的房间后边,对于这边的地形我就更加熟悉了,而且这边由于距离亭台交界处比较远,所以留守的桃源岛人并不多,而且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打斗过程中受伤的人。
这些桃源岛人都在哀嚎着,我看到有几个类似医生模样的家伙在给他们进行紧急治疗,从这一点上来看,他们似乎要远比游荡者有人情味儿的多,因为很多的游荡者在受伤之后都会被他们的同伴果断抛弃。
我等了一会儿,眼见着所有桃源岛人的注意力现在都在外层的威胁上,我便找准了个机会从岩壁下方一翻而上。
跳上来的瞬间,正好有个桃源岛人看到了我,这家伙就处在岩壁边缘,我没等他喊出半个字,手里的射钉枪便已经打了出去,这人的脑门被钢钉一发打中,接着又被我伸手一拉一扯,直接从山崖上侧翻了下去。
接着我又是一个前滚翻躲藏到了一处亭台墙壁后方,开始进行短暂的休憩。
不知道为什么,在我刚才袭击那桃源岛人的时候,竟然感觉自己体内的能量开始出现了一种能量躁动的感觉。
这股能量给我的感觉依然是那种相当迅捷的寒冷,也就是说这依然是第三种能量在作祟,可是他们在我体内的躁动却又像极了清明梦发生前我体内的灵能流动。
我心说这不太对劲,因为这的确和清明梦发生的前兆太过相似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很可能在段时间内就会陷入到类似清明梦的场景当中。
我必须尽快阻止它发生,而且现在想想甚至还有些后怕,因为假如我现在还在岩壁上攀爬的话,那现在岂不是已经摔落下去了?
我才想到这里,就发觉自己的手脚再度出现了麻痹,情急之下我也顾不得被其他桃源岛人发现的危险了,就这样直接开始在原地尽可能把体内新出现的能量排出到体外。
情况得到了最大限度的缓解,我并没有直接被拽入到幻境当中,可是我耳朵里依旧再一次出现了月尘的声音。
这声音依然近在咫尺!
我朝四周环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丝毫月尘的身影,而且现在这里都是桃源岛人,如果月尘也在其中,是肯定会引起骚乱的。
如此看来……这种近在咫尺的声音虽然听起来就在身边,但却和前两次一样,他们其实也不过是能量带来的声音罢了,只不过给人的感受不太一样。
只听月尘沉声对我说道:“肖辰……杀死他们……”
我皱了皱眉,这个语调听起来就跟我以前没法控制自己嗜血状态时耳中出现的那种杀戮幻觉一样,有人不停在我耳边灌输对方罪大恶极的观念,然后让我借着嗜血的劲头去充当这个人的打手。
可是我现在可没那么容易受人蛊惑,相反,我的头脑简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刚才月尘的话语里可是直接提到了我的姓名,这就说明她这一次的操控是完全针对于我个人的,看来她已经知晓我现在的位置了。
虽然我很抗拒这个可能,但其实一路下来的经历都表明我的个人行踪其实是一直在月尘眼皮子底下的,她应该是通过我体内的第三种能量才感知到的。
而她现在却还没有动手,那就只有两个可能了,要么就是她在抱着戏耍我的态度在玩弄我,要么就是她觉得我还有利用价值。
但不管怎样,至少她现在还没有干扰我,我就有必要趁机完成自己想到达到的目的。
现在月尘那些让我杀戮的声音还在像复读机一样重复播放着,我也不去管她,而是进一步排空体内的能量,以便让手脚的麻痹感尽快消散。
等到我手脚差不多利索的时候,我便一个侧翻从旁边的矮墙跳到了最近的一个庭院里。
这个地方我刚才已经仔细聆听过了,里边应该只有四五个左右的伤员和两个负责疗伤的护理人员,进入的一瞬间,我便将那两个忙于治伤的家伙一枪一个打死在地上,接着又朝院子内外一瞧,不多不少果然是五个伤员。
只见这五个桃源岛人的面部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黑色,他们的眼睛也像得了某种怪病一样朝外边暴凸了出来,看起来一副很吓人的样子。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些人的皮肤已经开始出现了一种很明显的干裂感,这并非是还魂尸形成前人面部皮肤上出现的龟裂,而是一种皮肤角质层的加厚。
草!这分明是变成面具人的前兆!
不过看表情,这几个桃源岛人对自己即将发生的事情还毫不知情,他们都是一脸惊恐地看着我,明显还没缓过神儿来。
我急忙举起双手表示友好,但这些个家伙明显不知好歹,我看到有两个人已经开始试图拿取他们自己的物资袭击我了,当下我便继续用射钉枪把这俩人打死,同时指着另外三个人压着嗓子厉声呵斥道:“再敢乱动我就不客气了!”
“你是……你是肖辰?”这时候其中的一个桃源岛人居然把我给认出来了,我眯着眼睛朝他一看,发现这人也有些面熟。
嗯……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就是当初在古堡里的那些桃源岛人之一,说白了,我那几个朋友的死亡里,他也负担一部分责任。
我一想到这里,就气的忍不住手抖了起来,恨不得立马把他弄死,不过我还是强忍着怒火说道:“你们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
“你是肖辰没错吧?”那人不理会我的问题,而是进一步追问道。
我皱了皱眉:“怎么了?这很重要吗?”
那人脸上的表情立马变了一下,但是我却没法参透他表情里的意味,因为这家伙现在脸上的面具痕迹已经越来越明显了,感觉他已经没法做出太过丰富的表情了。
而与此同时,他旁边地面上躺着的另外俩受伤的桃源岛人则更加夸张,现在那俩人的眼睛已经开始从凸起变成了朝里收缩了回去,但这却并非是真正的收缩,而只是单纯因为他俩面部的其他皮肤比原先肿胀抬高了不少,这才导致看起来像是眼睛缩了回去。
我本来还担心这两个家伙会不会趁我对话的时候偷袭我,不过现在看起来已经没有这个担心的必要了,因为两人现在基本上已经失去了说话和思考的能力,再加上他们本来就受了重伤,更没有可能爬起来行动了。
此时和我对话的那个桃源岛人比他俩稍微好一点,至少神智还在,而且他的眼部也没有凹陷进去。
但我依然明白他的时间恐怕也不会太多了,至少在我不采取任何措施的情况下,他应该用不了多久也会变成面具人的形态。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桃源岛人用极度疑惑的语气说道:“你都把我们困在这插翅难飞的高崖之上了,怎么还会冒险到这里来?”
我愣了一下:“你说什么?我把你们困在了这里?”
那人也同样愣了一下,我俩短暂沉默了十多秒之后,那桃园岛人才指着山崖外围,也就是那些面具人和怨念灵体包围的方向说道:“他们难道不是你弄来的?”
……
“妈的,我如果有那个本事,还会被你们打到这里来?”我怒声说道,接着我又一口气来到这人面前,扯着他的领子说道:“你最好把你们到这里来的原因一五一十告诉我!否则我现在就宰了你!”
这人咳嗽了几声,眼神中透露出了惊恐,不过他却没回答我,倒不是说他有多么硬气,而是我发现他现在也开始出现了面具人的进一步转变,他的面部皮肤开始变得越来越僵硬了,也更加厚实了。
“说话!”我催促道,但我很快就发现这人不是不想说,而是已经说不出来了。
我得尽可能减缓他变成面具人的速度,然我对此并没有丝毫经验,所以干脆就将自己的右臂朝那人胳膊上一放,开始把自己仅存的能量全部朝他体内逼了进去。
也不知道是我的能量真的起作用了,还是说在这期间又发生了什么我没注意到的细节,总之这人竟然真的重新开始张口说话了。
“别……别杀我……请救救我……”
“说!说了我就救你!”我低声吼道。
“我们的任务是占领指挥部和附近的物资库,顺便剿除盘踞这里的最后一批游荡者……可是这些本应协助我们的灵体生物现在却反过来袭击了我们……我们……我们一直都认为是你做的……”
说完这话之后,这人便彻底不做声了,只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皱了皱眉,难怪之前的那个桃源岛人一听到是我的名字就发了怒,搞了半天他们认为自己的遭遇是我弄的?
这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这样一来,等于我和桃源岛的人又结了第二次大仇。
当然了,对于这些可恶的家伙我本来也就没有合作的意愿,但这依然让我很不爽,感觉自己像被人利用了,而且利用我的人肯定就是月尘!
眼见着这个桃源岛人再也不可能说话了,我便抽出手里的开山刀,打算趁着这人没完全变成面具人之前刺死他,但我刚要动手,就感觉身后传来了两道劲风。
我以为是另外两个才变身的面具人行动了,然而当我回头看去的时候,却只看到了一股虚影,接着我便惊奇地发现竟然是聂比!
这是聂比第二次以幻影的形态出现在我面前了,而且这一次相对于上一次要更加清晰一些。
“聂比?”虽然我知道结果,但我还是忍不住问道:“这只是你留存在我体内的意识残留对吗?”
聂比的虚影果然点了点头。
我心里也立马有了底,现在这个对话其实只不过是内心的外在表现罢了,这只是将我内心的想法用影像的形式表现了出来,这就意味着这个虚影在其他人眼里看来是根本不存在的,而那些鬼影小孩子是截然不同的类型。
只听聂比说道:“先别急着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