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省长来电话,她上午先一步到出版集团安顿一下,并在哪里等您。”小张快步走进办公室,站在齐天翔的办公桌前低声汇报说:“她的意思,如果您没有其他的指示,请您和周秘书长随后过去也就是了。”
齐天翔从桌上的文件中抬起头,下意识地抬腕看了一眼手表,望着小张点点头,轻声吩咐道:“老大姐还是细心,总怕出什么闪失,就按她的意思办吧!一会周秘书长过来,咱们就动身。”
“我事情不多,随时都可以出发。”齐天翔的话音刚落,周通沉稳的声音就响起来,而且随着话音人也走到了跟前,“除了上午去出版集团调研,编办还有一个碰头会,另外就是交通厅服务中心开业,还有环保的一个汇报会,都挤在一起了,今天可是够忙的。”
“忙也很正常,不忙反而不正常了。”齐天翔微微地笑着,看着周通说:“先紧眼前吧!早上还有些时间,我先把手边的这几份文件处理一下,然后再一项一项来吧!”
听到齐天翔这么说,周通就摆摆手谢绝了齐天翔示意他坐下的手势,笑着说:“您先忙着,我也过去把手头的事情处理一下,这下来一走出着办公室,今天怕就没有时间再回来了。”
看着周通说着话却并没有转身就走的意思,齐天翔知道周通是在等着看他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吩咐,就想了一下说:“编办的会你去就是了,下来这些事情都要你负责,你就全权处理吧!不用事事都等我。另外环保这边放到下午稍晚一些,老房这一段也是够拼命的了,汇报完晚上一起吃个饭,你也参加。交通厅服务中心开业剪彩应该去祝贺一下,向东省长哪边你也协调一下时间,我们这边忙完就过去,别让北京来的客人久等。”
说完了这些,齐天翔微微笑着望着周通,周通也明白齐天翔的意思,看齐天翔不再有其他的交代,就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小张等到周通出门,看齐天翔没有什么事情再向自己吩咐,就端起办公桌上的茶杯,走到饮水机前续上热水,轻轻地放在齐天翔面前,然后才慢慢地退了出去。
办公室安静了下来,齐天翔也重新进入到工作状态,每天早到的这一点时间,是一天之中最安静,也是最有效率的时间。经过一夜的休息,体力和精力都是最好的时段,而且也还没有到正式上班的时间,完全可以自由地支配。
每天早到一小时,是齐天翔多年养成的工作习惯,以前在学院教书的时候是自觉,早到一点,可以温习一下教案,也可以静静地读点书。
到了河海之后,这习惯也带了过来,初期也是读书看资料,随着职务的升高,习惯变成了必须。事情越来越多,自己可以支配的时间越来越紧,而早到一个小时却可以应对很多事情,起码每天需要批阅的文件,就可以利用这些时间处理一下。另外,也可以将一天要做的主要工作,进行一些提前梳理,以免临时仓促应对。
随着齐天翔职务的变动,知道齐天翔这个习惯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人也开始效仿齐天翔,有些是自觉,还有些却是必须,就像秘书小张和周通一样,但不管是自觉,还是被动,都渐渐在这种改变中,体会到时间带来的自如和宽松,而且不是非常必要的情况下,也不敢在这个时间段打扰到齐天翔的工作。
就如齐天翔与周通所说的那样,不多的文件,很快就处理完了,而这时也基本到了正式上班的时间。齐天翔按响了桌角的通话器,将小张叫了过来,吩咐他将处理过的文件拿走,并通知周秘书长准备出发。
一切都在按照正常的程序运行着,小张将文件送到秘书处,然后与周通一起过来齐天翔的办公室。与齐天翔一起出门,小张先一步控制好电梯。小电梯下到一楼,小王已经站在专车旁,打开了车门恭候。齐天翔上了车之后,周通快速上了自己的专车,而在齐天翔的专车启动的瞬间,不远处等候的先导警车缓缓地启动。当车辆驶出省政府大院的时候,车队已然形成,并有序地融入到省城早高峰的车流之中。
很长一段时间,齐天翔不习惯先导车引路,可面对省政府门前车水马龙的交通拥堵,也是无奈地接受了现实。尽管省府门前的胜利大道早晚总有加派的交警疏导和指挥交通,可由于这里是城市中心,又临近周边的一个大型的商业区,无论如何疏导,也难以完全做到畅通无阻。
齐天翔是一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时间的准确性控制往往都是在几分钟之内,可出行的困扰,尤其是拥堵,已经对齐天翔的时间控制产生了影响,甚至间接影响到了他的行为方式的形象,这是怎么也难以接受的现实。无奈之下,也只能接受周通的建议,公务出行使用先导车引路。
相对于这边的拥堵,省委哪边就好很多,专用地下通道可以直接连接高架桥,避开了车流和人流。可齐天翔也还是习惯在这边办公,方便只是一个方面的原因,自如才是最重要的因素。
由于考虑了齐天翔的感受,先导车不是紧急情况,不开警灯,不鸣警笛,只是先行疏导交通。但尽管这些措施都不用,车内的警用喇叭和呼叫器,也还是能让通行迅捷很多,时间也可以按照事先的计划得以控制、
河州市作为一个有着几百年建成史的城市,历史和现实矛盾地体现在城市规划和城市布局上。原有的城市规模是以城墙为标志的,作为原有的府道规制,城市格局是有着严格等级限制的。以府衙为中心形成的行政区,以粮食交易和菜市为主的生活交易区,以及绸缎庄、中药铺等组成的商业区,还有围绕着文庙形成的学堂。基本上也还是以城市中心的钟楼为主,向周边辐射,形成东西南北四条大道和相关的功能区,以及街巷组成的辅助区,个区域之间即有联系,有彼此泾渭分明。
能够居住和生活在城墙里面的,若非权利,就是必要,更多为城市提供配套服务的产业和人员,是难以在区域里拥有栖身之地的,只能是在城墙以外生产和生活,为城市提供诸如粮食、饮水、蔬菜、禽蛋、煤炭燃料等必需的生活用品,久而久之形成了一个固定的格局,一个在晨钟暮鼓中开放和闭合的城市,标志就是哪横亘的城墙,以及可以随时开闭的城门。
一道城墙隔开的不仅仅是城里城外,更有着主次的关系,为城市服务而存在的城外,尽管可能是世居于此,可由于有了城市的存在就有了不同。城市只有一个,可城外却有着不同的层次,一圈圈围绕着城市,中心还就是城市,因为哪里不但有官府,还有着文化和商业,有着这一个区域政治、经济和社会的权利及地位。
随着时代的变迁,人口的增加和城市化功能的发展,城墙作为防御的特征日渐式微,城里城外的界限也渐渐变得模糊。尤其是城市建设和扩张的需要,城墙被拆除,作为权利的象征不复存在,城里城外融为了一体,城市面临着重新的规划和布局。
尽管拆除了城墙,可城市核心区域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的地位依然难以撼动,另外就是久而形成的居住和生活功能。城市生活需要的农业和工业生产供应,尤其是工业的存在,占据着紧邻城外的位置,而原有的居民也顺势变成了工厂里的工人,变成了市民。
时间在发展,城市权力中心渐渐的繁衍扩张,原有的府衙和衙署,已经难以承接政府庞大的机构运作,渐渐地一些机关和单位就搬离了中心,在成为建设着新的办公场所,而选择的区域也只能是工业带之外的区域。
这样一圈圈的扩张,又一圈圈地建设,一个以城墙为中心的城市,逐渐演变成中心之外的工业带,以及工业带外延的文化和机关单位,再之外是供应城市生活必须用品的农村,而这个外延在不断地扩大,城市也在不断的生长。
城市发展到哪里,道路也延伸到哪里,渐渐形成了一圈圈包围着城市的环形公路网络,纵横交错地将城市串联和连接在一起。但无论怎么发展,作为城市权利所在的中心地位,也还是因为权力机关的存在而稳固着,而且也形成了哪里有权力机关,哪里就是城市中心的惯例,地位难以撼动。
河州市就是如此,原来的府道衙署,随着旧时代督军和省政府的存在,自然形成了省级军政一体的格局,建国之后成为了河海省的政治中心,地位就此稳定下来,省委、省政府落户城里,这里就变成了全省政治经济和文化的中心,无论城市如何扩展,这个中心地位始终稳定,而一些省级机关和单位,却早已经迁到了城市的外围,并依此向外延伸着,辐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