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的汇报,没有耽误多少时间。原本这样的工作汇报是可以形成文字资料的,事实上也有具体的资料,可由于是全省的防汛抗汛工作,需要上上下下齐心合力,因此必要的汇报还是需要的,而且会议和宣传相结合,对部门工作既是重视和强调,也是一种鼓励和支持。
其实重要的还是不是会议本身,而是齐天翔参与会议提升的规格,作为省政府的省长,齐天翔的出席不但表明了省政府的重视程度,更重要的还是新闻宣传和工作成绩。省报、省电视台,都会有大篇幅的会议报道,即报道齐天翔参加的活动,也会对全省的防汛抗汛工作进行总结和宣传,达到表彰和鼓励的目的。
齐天翔很清楚这件事情的真实用意,因此在防汛办主任张德水简短的汇报之后,齐天翔就对全省的防汛抗旱工作,进行了高度的评价,重也还是对防汛办日常工作的表扬,尤其是对以省水利厅费群厅长的关心和支持,给予了高度的肯定。
汇报会时间不长,齐天翔的讲话就占据了大部分的时间,而且自始至终都是热情洋溢的神情,不管是对着新闻记者的镜头,还是面对与会的防汛系统的同志,都表现出足够的热情和鼓励。
齐天翔讲话结束之后,张万福也发表了简短的讲话,对进一步做好全省防汛抗旱工作,提出了要求。
最后费群代表省水利厅进行了发言,除了感谢省委、省政府对防汛抗旱工作的关心和支持外,更感谢齐省长和张万福副省长对全省水利工作的指导,殷切表示要以此为动力,更加努力地做好全省的水利设施建设和管护工作,更加努力地提高防范意识和大局意识,防患于未然,将全省的防汛抗旱工作做到未雨绸缪,保证全省经济和生活发展的顺利进行。
都清楚齐天翔上午还有其他重要的会议要参加,所以会议发言和时间都进行了严格的压缩,力争简短。其实有这么一次高规格的会议,达到了宣传的目的,也就足够了,时间的长短并不是很重要。
会议结束的时候,全体与会人∨∨∨∨,员起立,鼓掌目送齐天翔和张万福,在费群和张德水的陪同下离开会议室,给会议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话。
齐天翔在走出了会议室之后,就坚持要求费群和张德水留步,并深有感触地对费群道:“会议室有些虚礼也就罢了,平常时间您可千万不要这样,迎来送往和阿谀奉承不是您的特长,您还是专注自己的事情的好!”
齐天翔的话有真实谦让的成分,可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对费群的夸奖和尊重,作为全国知名的水利专家,齐天翔始终没有把费群作为官员对待,而是作为学者和专家礼敬着,这表明了他的态度,更表明了对知识分子的官员的礼遇和尊敬。
齐天翔的谦让,尤其是直白的语言,让费群很是受用,就满面感激地回应着齐天翔:“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不能忘记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水利工作者,不敢倨傲,更不敢漫上,齐省长这样,只能明您的修养和大度,这里我深深地谢谢了!您很忙,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就依您所示,送您到这里吧!”
齐天翔与费群和张德水紧紧地握了手,然后更是退后了几步拱拱手,才在费群和张德水的目送下,与张万福缓步离开。
由于张万福声称也要到南郊宾馆,而且还刻意要求与齐天翔同车前往,两个人并肩上了电梯,并一起上了齐天翔的专车。
齐天翔当然明白张万福的用意,可还是略带不满地调侃道:“放着自己从车不坐,来跟我挤,我可是声明,中午我可是不回来的,看你回来怎么办?”
“这您尽管放心,堂堂的张副省长不至于没有回来的车坐,更不至于会走着回来。”张万福从不管齐天翔的调侃呢,自顾自笑着:“即使没有车坐,公交车也是不错的选择,一块钱就从南郊宾馆到了省政府门前,只不过要多走几步路罢了,也就权当是锻炼身体了。”
“想得倒美,一个副省长挤公交,你就是有这个勇气,办公厅和警卫局也得有胆量让你去尝试?保卫工作条例就是给其他人定的?就不包括你这位昔日的公安厅长?”齐天翔不无好气地着张万福,抬起手腕指指手表:“从现在开始到南郊宾馆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有话快,路程可是不等人。”
“您的也还真是,不提醒我还真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公交车似乎已经远离我很久了,即使今后退休,恐怕也没有多少机会挤公交了。”张万福自嘲地笑着,慢条斯理地接着齐天翔的话:“十五分钟足够了,也就是几句话的事情,您需要赶会,不然车下面几分钟也就完了。”
望着齐天翔平静地等待他下去,张万福就收敛起脸上戏谑的神情,认真地:“其实也还是昨天的话题,机构多不多,需不需要精简,就看今天的会议就知道了。一个防汛办,不过就是省水利厅下面的一个处室,由一个分管副厅长负责也就是了,可为了突出防汛抗旱的重要意义,引起各方面的高度重视,非要把一个处室的正常业务,提升到单列的层面,成为了一个常设机构。上面还要成立一个领导组,省领导挂帅。这样一来规格提高了,干部配备就得跟上,工作人员就得配齐,省政府是这样,地市也得如此,县市区也得成龙配套,机构就变成了一个大部门。”
“可工作还是那么一事情,防汛抗旱只是阶段性的工作,也就是每年的春季到夏秋之际,也还是省水利厅统管和协调的哪些水利设施,以及河流疏浚和加固工程,没有防汛办这些工作也年年在做,有了防汛办也没见每年的防汛形势好了多少。”张万福感慨地着,望着齐天翔接着道:“这样的临时和常设机构又有多少?别的部门我不清楚,光我这么多年兼任的公安系统的主任和指挥长职务,就有禁毒委员会,打拐委员会,打击卖淫嫖娼专项整治领导组,打黑除恶领导组,整顿和规范市场经济秩序领导组等几十个职务,这还不包括年节成立的临时机构,都还是那么一帮人马,作的还是那么一些事情,可似乎不这样强调就难以引起重视,就突出不了重。”
齐天翔似乎被张万福的话引起了共鸣,就感慨地:“成立一个临时机构,就要造声势,就要宣传和考核,就要有一个单独的工作汇报,有的还需要一个表彰大会,越是临时机构,越要表现出存在的意义,以及工作成绩。常设机构就更需要稳定存在了,要级别、要待遇,更要实惠的,那就是执法权和行政收费权限,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敛财了。”
“还是您看的深远一些,我就想着就事论事,这么多的常设机构和临时机构,很多都是机关的内设机构,编办严格管着人头呢,想增加人员都没门,可成为单设的机构以后,一切都变得难以约束了。”张万福似乎变得有些忿忿不平了,简单明确地:“这些年设立的机构是不是还有存在的意义,可以认真地梳理一下,就像是事业单位人员剥离一样,打回原形就是了,这并不需要伤筋动骨,或者就像您曾将提到的,倒逼法也是不错的选择,可以两头都试一试。”
“倒逼法是一个不错的方法,可思来想去还是太过决绝了一些。”齐天翔微微笑着看着张万福,缓缓地道:“财政支出行政经费压缩之后,是可以使一些行政单位采取措施压缩冗员,可对于有一些收费项目的单位,或者可以变相收费的单位,只能是更加变本加厉地敛财,倒不如还是一步步来,压缩人员和经费同步进行,并给留出一定的缓冲期,毕竟牵扯到很多人的生计,不得不谨慎一些啊!只要动起来,总是好的。”
张万福认真地看着齐天翔,似乎也还是不相信齐天翔所的话,可还是感慨地:“您还是太过心善了一些,不过这样也好,可以更加的游刃有余,我老张态度很明确,坚决支持,绝没有二话。”
齐天翔深深地望着张万福,对他的表态报以温和的微笑,可却没有再什么,而是望了一眼车窗外,然后欠起身轻轻地敲了敲前后座之间隔起的隔音玻璃,等玻璃慢慢降下来之后,声调平和地吩咐道:“前边到宾馆门前停车,让张省长下车,坐咱们的车进南郊宾馆算怎么回事?”
张万福对齐天翔的缜密和细致的考虑很是钦佩,可却不愿嘴上认可,就笑着调侃道:“这真是念完经打和尚,好人难做。这刚才还保卫和安全问题呢!转过脸就赶人下车,搭个顺风车真难啊!”
张万福自怨自艾的言语,以及夸张的表情,引发了车里一阵轻松欢快的笑声,气氛也显得轻松愉快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