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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书记批评的很对,我们其实只是集中了一部分家属,并不是所有家庭都进行了集中.”朱守明惶恐地看了看梁志新,赶忙对齐天翔解释道:“由于我们胜利集团是个国营老矿,矿区范围分布在周边几个县的大山里面,职工居住也比较分散,除了沂山县集团建立的住宅区之外,还有很多住在矿区附近。另外我们是老企业,很多矿工家庭都是子承父业,一家几代人都在矿上工作,许多退休的老矿工的子弟仍然从事着这项工作,年龄和身体的原因,我们不能不做考虑。将分散在周围矿区的家属接到集团文娱中心,将年老体弱的身体不好的家属,提前安排在集团医院,实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虽然有些考虑不周和欠妥,可也是无奈之举。”
齐天翔听着朱守明的解释,脸色渐渐缓和下来,慢慢地说:“集中有集中的好处,分散有分散的优点,本身就没有什么优劣和对错之分,关键是起到效果,而不是激化矛盾,形成对立,这样不但无助于事故善后工作,也与我们救援和善后工作的初衷背道而驰。”
“把分散居住在矿区的家属接出来,将年老体弱和身体不好的家属安排在医院,这本身就是一种关怀和关心,但这样的行为本身一定要取得家属的理解,一定要把解释工作做细,把好事* 做好!”齐天翔慢条斯理地分析着:“随着善后工作的继续,或者说范围的缩小,胜利宾馆和沂山县政府宾馆,都会成为遇难者家属暂时休息的地方,要做好接待和服务的准备。另外医院、殡仪馆,都要提前进行规划,善后工作要提上日程了,这是对我们处理和应对复杂事态的考验。”
齐天翔环视着在座的几位,再次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掏出一支烟来点上,深深地抽了一口,似乎是将满腹的沉重压了下去,望着梁志新温和地说:“都说完了,现在该你说说了。”
齐天翔温和的话语,使得梁志新一时怔住了,本来有满腹的话要说,真是要说了,又不知道从何处开始了。
迟疑了片刻,梁志新干咳了两声,清清嗓子之后,才转向齐天翔认真地说:“我们华沂市市委和市府,都投入到这场突发事故的救援和善后处理上了,各位常委都进行了细致的分工,市府的几位副市长也都更根据各自分管的领域,为救援和善后工作,做着协调和配合工作。总之一句话,全力以赴做好事故的各项工作,这不但是我们分内的工作,也是一项严肃的政治任务。”
“工青妇和民政,劳动和社会保障,交通运管,以及卫生医疗,防疫保健等等部门和单位,都组成了应急和处置小组,除了先期进入现场的部门外,都处在待命状态,随时可以投入战斗。”一番穿靴戴帽之后,梁志新兴奋地进入了状态,如数家珍地跟齐天翔汇报道:“我们要求各个单位和每个接受到任务的同志,要以救援工作为中心,以高度的责任感和旺盛的热情,认真对待这项工作,保证圆满完成这次艰巨而光荣的任务。”
齐天翔听着梁志新连篇空洞无物的虚话,看着那张意气风发志得意满的胖胖的略显浮肿的脸,心里产生了一种深深的厌恶,可想着上午与林东生的通话,想着下面还要做的工作,以及华沂市的政治稳定,还是强忍了下来,呵呵笑着说:“哪边作检讨,这边表决心,好啊,都是一种态度,一种认识。”
“有态度就是好现象,起码说明了事情在心里过过了,脑子里有了,这就有了良好的基础。”齐天翔表情轻松地说:“这就是咱们省、市、县,以及胜利集团党政领导坐在一起的目的,就是要畅所欲言,说说心里想说的话,哪怕是发发牢骚,甚至骂骂娘都可以。关起门来怎么样发泄情绪都可以,走出这个门就需要精神抖擞,精力旺盛的一副阳光正气的形象,因为我们代表了一级政府,代表了政权管理者,老百姓的主心骨应该担当,应该能够撑起这片天。老百姓在看着我们,受困的矿工兄弟,以及即将或者可能失去亲人的家属在等待着我们,这我们没有选择,更不能逃避。”
齐天翔说着话,感觉到自己的语气严肃了起来,就缓了一口气,略显调侃地说:“也许是我坐在这里,大家还是有些拘束,发牢骚和骂娘这些事情,当着我的面都不敢,因为都知道,我齐天翔不骂娘,不但不骂娘,而且平时发火的时候都很少,这也影响到大家的行为和行动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骂娘不等于我不会骂娘,也不是不会发牢骚,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也没有由头,希望在座的各位不要给我这个机会。”齐天翔觉得心中的情绪,怎么也难以做到心平气和,索性也就不再刻意地压制,半真半假地一番表露之后,转换了话题说道:“我来现场已经将近一天了,救援和现场处置情况基本还让我满意,这是好的开端,这样的情况下表扬和赞赏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骂娘?”
齐天翔说着话,抬手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缓缓地说:“现在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半了,似乎也到了最为较劲的时候了。两个现场,事故现场和胜利集团办公楼,都即将成为中心。如果说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也就快到了。”
齐天翔似乎不愿再说什么了,慢慢站起身,对在座的几位语重心长地说:“什么也不说了,还是走出这扇门,去迎接即将到来的考验吧!还是那句话,我们没有选择,更不能逃避,这是我们的责任,更是使命。”
这样说着,齐天翔缓步离开沙发,率先开始了动作,似乎是在等待其他几位充满的拿东西准备,短暂的间歇之后,慢慢地向房间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