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盥盆前放置着她的洗漱杯与洗面奶,衣架上放置着她浅蓝色的浴巾。
一切都还是她离开前的模样,一点都没有改变,心底悄然无声的涌上了热流,潮湿差一点浸润了眼眶。
郁靳久看到她站在浴室门口发呆,走过去,温热的大掌在她的头顶上揉了揉,“缺什么了?”
宁挽歌回过神,抬起头浅笑盈满脸庞,摇头,“没有。”
顿了下,又道:“你是不是该回医院了?”
郁靳久不屑一顾的嗤鼻,“既然都出院了,干嘛回去,我在家休养也是一样的!”
“不行!”宁挽歌想都不想,声音轻柔而笃定,“医生没说你可以出院,必须回医院休养……否则,否则……”
否则好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
郁靳久挑眉,饶有兴趣的问:“否则什么?”
“否则……”宁挽歌抬头,美眸有些娇嗔的瞪他,“否则我就不住这里了!”
郁靳久脸色不动声色的沉了,语气淡淡,“长本事了,敢威胁我?”
宁挽歌看到他冷峻的脸庞,心头一惊一惊的疼,很害怕他生气,可是如果他拿身体瞎胡闹,就算是他生气,自己也要这样做!
“不管,你不回医院,我就不住这里!”第一次敢这么和他谈条件,心里很紧张,已经做好他下一秒大发雷霆了。
结果……
郁靳久不但没有发火,甚至嘴角还溢出一丝笑意,“那是不是只要有医生的批准,我就能出院了?”
宁挽歌点头,想到什么,又补充道:“要医生确认你达到出院的标准!不准威胁医生!”
郁靳久没说话,掏出手机拨通电话,漫不经心的语气道:“给你二十分钟过来确认我已经达到出院标准,迟到一分钟,后果自负!”
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直接将电话掐断了!
宁挽歌不知道他给谁打电话,不过只要医生说他可以在家休养,自己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了。
“累了,扶我去休息!”他收起手机,睥睨她,手臂已经伸到了她的面前!
宁挽歌眨了眨眼睛,他自己不是可以走了?
“你总不至于让我坐在轮椅上去赶走你招惹的麻烦,多影响我高大英俊的形象!我的腿,现在疼着呢……”说着,眉头还皱起来了,弯腰要去捂住自己的膝盖。
宁挽歌一听他说腿疼,完全没想过他究竟是真疼,还是装的,连忙伸手扶住他,“去床边坐会,等医生来了给你看看!”
郁靳久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眼底却浮起了极浅的笑意。
等医生过来了,宁挽歌这才知道他刚原来是打电话给白长安了。
他打电话的时候白长安正在和老婆儿子一起用晚餐,接到电话就屁颠屁颠赶过来了,结果就看到郁靳久完全没事的坐在床上,俊颜顿时就黑成了锅底。
宁挽歌担心郁靳久没有注意到,还特意说:“他刚说腿疼,你快帮他看看,他之前站起来走了不少路,会不会影响到他以后的健康!”
“放心,他残废不了。”白长安恶狠狠的瞪着郁靳久,声音寒冽,“恐怕他巴不得一辈子坐轮椅上!”
宁挽歌神色复杂而担忧,“……白二少。”好好的,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面对恼火的白长安,郁靳久显然心情不错,对宁挽歌说,“你下午吩咐裴姨准备点吃的,我饿了。”
宁挽歌一时间站在原地没动,她想知道白长安给他检查的结果。
“去。”郁靳久像是猜测到她在想什么,“检查结束,白医生会据实回答的,是吧,白医生?”
眸光扫向白长安,白长安很不给面子冷冷的哼了一声!
片刻的沉默,缓和的嗓音对宁挽歌说:“你在这里我检查也不方面,等结束我会告诉你,放心,要是没达到出院的标准,我会通知郁夫人把他绑回医院的!”
听到“郁夫人”三个字,美眸里的光瞬间黯淡了一下,一言不发的点头,不放心的看了郁靳久一眼,转身离开。
郁靳久看到房门关起,这才瞥了白长安一眼,“以后不要在她面前提及我妈!”
白长安嗤鼻冷哼一声,一边蹲下身子,手指敲着他的膝盖,测试他膝盖神经反应,一边淡淡的开口:“我不提,你妈就能不存在了?”
虽然郁靳久从来都没有在他们几个人的面前提及过,但他们心里都很清楚,想要郁家接受宁挽歌这个身份背景的人进入郁家,做郁靳久的太太,难如登天!
“暂时不要提!”白长安没有说出来的话,他心里也很明白,只是现在他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尤其是在她的过去刚刚被曝光。
白长安没有再说这个话题,简单的问了他几个身体上的状况问题,郁靳久一一据实回答。
“我是建议你最好还是在医院卧床休养,你表面看起来没事,但受创伤最严重的肝脾,需要慢慢静养。”白长安下了结论。
郁靳久剑眉拧紧,“医院太无聊,我想在家休养,你在她面前别说漏嘴。”
白长安意味不明的“呵”了一声,揶揄道:“在医院是不方面见到她!”
在医院郁夫人就会安排保镖守在门口,宁挽歌出入不方便,但南园就不一样了,南园是郁靳久自己私有产业,配备保安,安全问题上无需郁夫人插手。
郁靳久无视他的揶揄,“叫你查的事呢?”
“我之前不是和你说了,她父母都死了,但她父亲有个弟弟,经济条件不好,为了给儿子娶媳妇,好像是在她出狱后,连哄带骗的将她卖给了人贩子,后来应该是人贩子又将她卖给了路洲!她坐牢的事,知道的人应该不多,我现在集中注意力在查他二叔,但她二叔看起来也不算个什么聪明人,应该没本事弄这么大的动静,加上你那天晚上突然接到的匿名电话,总觉得这一切都是个套,是有人暗地里故意在设计你和宁挽歌!”
“谁?”他问。
白长安站在一旁,打量着老三的房间,无辜的耸肩,“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