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秘书是费恩斯还担任费氏集团总裁一职时的秘书,在费氏集团担任秘书一职已有八年时间。对公司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见怪不怪,就算这次总裁忽然换成白香,她也是极其淡定。
白香需要一个熟悉公司的人待在她身边帮忙处理,应付。所以朱秘书并没有收到牵连,而是继续留在公司为白香工作。当然白香最看重的还是她识时务,不用给她选择便知道如何选择对自己有利的。
白香当上费氏集团总裁后的两天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公司内部里凡是和费家有关系的人全都踢出公司,她所谓的踢出公司并不是子虚乌有,而是掌握了不少确凿的证据,逼他们自行离开公司。
费氏集团在白香上任后便大范围的换人。一时之间引起员工不由担心自己是否就是下一个被踢出公司的人。
一个星期后,白香几乎是将所有跟费家有关,并且和自己作对的人逼走后,整个人再重新坐在这张总裁的椅子上,心情顿时焕然一新。
曾经费家的人将她踩在脚底,从来都没有把她当一回事,甚至将她折磨的不成人形,此时她看着这偌大的办公室,感受自己站在这栋高楼大厦之中,居高临下俯视身下的一切蝼蚁,心中是畅快淋漓。
尽管如此,却依旧没有消减她内心的恨意。她不仅要将费氏集团占为已有,还有费家断子绝孙,在北城永永远远的消失,如同温家那般,彻底的不复存在。
这次程煜帮白香得到费氏集团总裁一职,她心中高兴,便稍微给了他一点好脸色,不过看样子程煜还是一副清心寡欲,白香又顿觉索然无味,就让程煜别丧着脸出现在她面前。
闻言,程煜求之不得。
接连几天,白香都因为费氏的事忙得不可开交,费家是一个庞大的家族,除了本家还有不少的外家,费老爷子是任人唯亲,所以公司高层之中有许多人都是费家人。
他们集体因为白香被迫离开,其中不乏有少数人却立马表示愿意跟随白香,继续为公司,为白香工作。这事还得从三天前说。
当时白香以快刀斩乱麻,将之前就搜集好的证据资料分别交到他们手里,其中意思不言而喻。白香虽然恨透了费家,却也知道不可能将全部的人都赶走,她所带来的人还需要适应期,所以她挑选了一些人出来。
这些人也不负她所望,在收到自己行贿,暗挪公款的证据之后立马在总裁办公室门外等着和白香见面。而在朱秘书通报之后,白香还将他们晾在外面许久。
其中有一人,费书哲,论辈分,他虽然比费恩斯年长,辈分却比他低,论起来,他还得叫费恩斯一声小叔。
此人最大的本事就是趋炎附势,审时度势,在他知道白香是总裁之后,便忘了自己姓什么,转身就投靠白香。此时,他也如同其他人一般照样乖乖地待在办公室外面等候。
朱秘书在白香面前提起此人名字,她微微一怔,动了一下手指,淡声说道,“让他进来。”
费书哲跟着朱秘书进了办公室,就看见坐在黑色皮椅上正微笑看着他的白香,如果这个女人不是一个带刺的玫瑰花,他还真想把她搞到手,不过可惜了,女人和命,他还是更惜命。
“白总。”费书哲谄媚笑道,那眼睛闪过的惊.艳将他心里的龌龊心思投射出来,白香瞟了一眼,心里冷哼,忍不住讥笑,面上却装作没有发现,依旧抿嘴微笑。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费书哲是主动找到白香的人,她能准确地获取到费氏集团的内部消息,有不少的功劳都是出自他的手。
费书哲笑了笑,暗自搓着双手,一副讨好模样,无奈他和白香隔了一张办公桌,要不然他那眼珠子都要掉在白香的身上了,“几日不见,白总似乎比之前更美了。”
白香勾唇,似笑非笑,“费经理来找我不会只是为了说这一句话吧?”
“不不,我这不是看着白总雷厉风行地想要把费家的人踢出公司,所以就想知道我是不是也在其中?白总,你可别忘了,我当初是主动投靠你的,我对你绝对是没有二心的……”
“当然,以费经理的办事能力,我还是很相信你,你当然不会是他们其中一人。”
有了白香的保证,费书哲悬着的一颗心顿时落地。不过他却开心的太早了。白香习惯威胁别人,并不代表就喜欢受只威胁,加上她打心底就不可能将费家的人留在自己身边。
所以在公司清除所有费家的人之后,只有他一个人留了下来。如此一来,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自然明白这里面的关系。费书哲这人小气又记仇,之前一直默默无闻,不受重视,现在一朝翻身,便得理不饶人。
费恩斯看着费书哲的照片,准确来说他对这个人并没有多大的印象。顶多就是有过几面之缘,至于他为什么会坐在经理这个位置上,那多半都是他曾经瞎了眼。
许言见他嫌弃地将费书哲的照片丢在一旁,她便好奇地拿起来瞅了几眼,说道,“这人一看就贼眉鼠眼,他主动投靠白香一点也不出人意料。”
话虽如此,费恩斯还是难消心头之恨,“我迟早要收拾他。”
闻言,陆正霆怔了一下,眼帘低垂,视线似有若无地瞟向费恩斯。许言拿着照片递给他,顺便还拍了一下他的手背,他默默地回过神,却在无意间和费恩斯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他若无其事地接过照片看了几眼便放在旁边。
就是这一个眼神,让陆正霆的心底莫名的产生了一种诡异的想法。
“白香现在把费氏捏在手里,想要她交出去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许言有些担忧的说道。费恩斯的势力已经大有折扣,现在再失去费氏和费家人的支持,这就等于是失去了左右臂。
作为当事人的费恩斯却十分的淡定,一点都没有表现出他现在很难过很伤心,他甚至还显得十分的平静,好像这些在他们看来很重要在他眼中不过是一文不值,可有可无。
费恩斯坐了一会儿,就回房间休息了。
许言出神地看着他的背影,又捅了一下陆正霆的胳膊,疑惑地问道,“你有没有觉得他现在是过于平静了吗?”
“也许他早就有对策了。”
“我担心他是不是在自暴自弃。”
“言言,你想多了。费恩斯不是自暴自弃的人。”陆正霆无奈又宠溺地看着许言,见她嘟着嘴,便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蛋。
许言推开他的手,娇嗔道,“你干嘛呢?”
“嗯,分散你的注意力。你这段时间的心思一直都放在他的身上,太过分了。”
许言噗嗤一声,笑道,“哎哟喂,正霆,那我要抱抱。”
陆正霆一听,果然眉开眼笑,将她抱在怀里,“费恩斯的事你就别操心了,这不是有我们在吗?”好似这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自己都觉得别扭,于是又补充道,“宁家一直都是站在他这边的。”
许言明白是一回事,但事情发生的时候还是免不了要担心好一阵。这是最让陆正霆不满意费恩斯的一点,如果说之前是不满意,那现在就是很不满意。
回到房间的费恩斯又怎么可能安心的休息,他用手机拨了一个电话。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又沙哑的声音,“少爷,有什么吩咐?”
……
挂掉电话,费恩斯就坐在房间里,将窗帘全都拉上,不让阳光渗透进来,试图将一切光线都隔绝在外。他靠在椅背上,双手如同没有力气般地垂放在两侧,他缓缓地将眼睛闭上,眼前一片漆黑,脑海里却闪过无数人的模样。
温婉,尤然,费莱,祁如嫣,甚至还有费老爷子,还有在他年少就离世的父亲……
他所爱的,所珍视的的人全都离他而去,在这一刻,他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孤独和寂寞,再也没有人可以温暖他,就连天上散发炙热光芒的太阳都无法照亮他心底的阴暗。
“叩叩叩——”突兀的敲门声打破宁静,打断费恩斯的回忆。
费恩斯睁开眼,声音略微有些沙哑,“什么事?”
“是我,许言。”
费恩斯愣了一下,起身去开门。许言还没有走进来,就发现屋内一片漆黑,加上费恩斯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她顿时看不见人他身在什么地方,就伸手在空中乱摸。
摸到一个温热的胸膛,她又倏地收回手,干咳一声,“你怎么不把窗帘拉开?”
费恩斯听了许言的话,转身在黑暗中前行,走到窗户口,唰地一下,拉开窗帘,强光铺天盖地地涌进屋内,照在费恩斯的身上,地毯上,许言的身上……
许言眨了眨眼,顿觉刺眼,又伸手抵在额头,遮了一下光,淡淡地说道,“这下屋内才亮堂,刚才的感觉太阴暗,总感觉冷飕飕的。”
“会吗?”费恩斯反问。
“会啊。费恩斯,你应该多晒晒太阳……”
“太阳太刺眼,不适合我。”
许言一笑,“你又不是吸血鬼。”
费恩斯无言以对。纵使是许言,也无法理解,甚至是看见他的内心有多么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