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傍晚时分,得知了萧遥在拍卖场对雷霄所说的那些话后,薛伯陵勃然大怒,手中的酒杯被他狠狠的摔在地上,脸色狰狞的犹如一头愤怒到极致的野兽,歇斯底里的吼道:
“萧遥,你这个小王八蛋,竟然如此污蔑蓉蓉、毁她清白,老子跟你没完!”
咆哮了一通,他扭头看到薛永宁还站在那里时,不由的眉头一皱,怒声喝道:
“你不去修炼,傻愣在这里干什么?”
“父亲……”
嘴唇轻轻蠕动,脸色略显凝重的薛永宁犹豫了一下,方才轻声问道:“蓉蓉和雷霄……”
“都是些流言蜚语,你不要道听途说。”
一听他问起这事,薛伯陵的心“咯噔”一下,紧忙打断了他的话,然后,叹了一口大气,让自己暴怒的心情平缓下来,随即,郑重其事的劝慰他说:
“永宁,努力修炼,在这次全国大比中,拿到好名次,为咱们薛家扬名立万!其他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扬名立万?”
听了薛伯陵的话后,薛永宁已然意识到这事是真的,闪烁着复杂神色的眼眸看了眼前的父亲一眼,他撇了撇嘴,极具自嘲意味的冷笑着:
“咱们薛家现在已经在南阳城周边十数城内家喻户晓了,还用得着我去扬名立万?”
“啪!”
一听这话,薛伯陵刚刚平缓下去的怒气不由的蹿升起来,脸色也“唰”的阴寒到了极致,手臂抬起,一个耳光就不由分说的抽在薛永宁的脸上。
“你在这胡说什么?”
他瞪大了怒浪翻滚的眼眸,冲着薛永宁大声喊道,“不要理会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听到了没有?”
“流言蜚语?做都做了,还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被打了一巴掌,但薛永宁脸色微变,嘴唇蠕动了几下,一记夹杂着嘲讽的冷笑声慢慢的从口腔里吐了出来。
“你敢这么跟我说话?在天龙学院待了两年,是不是觉得自己的翅膀硬了?啊?”
薛伯陵脸色顿时寒到了极致,盯着薛永宁的眸子里闪出一抹狠厉的精光,随即,又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的搧在薛永宁的脸颊上。
“是您觉得自己的翅膀硬了吧?”
薛永宁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瞳孔微缩的盯着薛伯陵,里面陡然掠过一抹坚决,脸色更是在这一瞬间变的严肃起来,与薛伯陵对视起来。
霎时,空气中弥漫起浓浓的火药味,仿佛只需要一颗火星子,就能把空气点燃、爆炸似的。
“老二,怎么跟父亲说话呢?”
一旁的薛永峰见他们针尖对上了麦芒,紧忙走上前来,探出手来,就把薛永宁往外拉。
“你别管我!”
薛永宁一甩手就挣脱了出来,脸色不改的盯着脸色因愤怒而变的铁青的薛伯陵,语气漠然的问道:
“薛族长,请问……您还记得上任族长的临终遗言吗?”
“永宁!”
这个时候,薛伯凯走了进来,感觉到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暗道了一声不好,急忙上前劝道: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
同时,他冲薛永峰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过来,把薛永宁这头犟驴给拉走。
“薛族长,难道您真的忘了上任族长的临终遗言?”
薛永宁又一次甩掉薛永峰的胳膊,语气不改的问,眼神变的冰冷起来,像正在觅食的野兽似的,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猎物:薛伯陵。
“眼睛看到的东西,未必就是真的;你所看到的萧家并不是真正的萧家,萧昊天也不是萧家真正的掌舵人。”
“所以,不要有摆脱萧家的控制的想法,更不要小看萧家,特别是那个看上去与世无争的萧清峰,要极力维系住与萧家的这种联姻关系,这样方能保薛家太平、久远……”
父亲薛海洋的临终遗言在薛伯陵耳边飘荡起来,这让他的嘴角情不自禁的撇动起来,脸色陡然一黯,但旋即就阴沉下来。既然已经这么做了,那就要坚定不移的走下去,决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滚出去!”
他怒眸一横,厉声喝道,“你还没有在我面前指手画脚的资格!”
“薛伯陵!”
薛永宁也瞪大了眼睛,神情激动的喊了起来:“你违背祖训,是在把薛家往火坑里推,你知不知道?投靠雷家,跟继续依附萧家有什么区别?以雷霄的身份,他会给蓉蓉正妻的身份吗?你以为高枝是那么好攀的吗?让蓉蓉去给别人做没有地位的小妾,你尽到一个父亲应有的责任了吗?薛伯陵,你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也不是一个合格的族长。你是薛家的大罪人,……”
咆哮间,他被薛伯凯和薛永峰叔侄二人给强行拉了出去,但他的声音却惊雷似的,滚滚而去,在薛家的上空来回飘荡。
“啪!”
气急败坏的薛伯陵又拿起一只酒杯,狠狠的摔在地上,眼眸赤红的吼道:“不孝子!我这么做又是为了谁?是为我自己吗?啊?”
“萧遥,你这个小王八蛋,当初我就不该心慈手软,结果了你,岂不是一了百了,哪儿还现在这些麻烦?”
过了一小会儿,薛伯陵咬牙切齿的一掌轰在旁边的墙上,顿时,在上面留下一个浅浅的手印。
“雷霄、萧鼎天,你们两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又发泄了一通怒火,薛伯陵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扬脖,把杯子里的酒一口灌入胃中,但除了苦涩之外,他没有品味到任何滋味。
“大哥……”
早已走进来的薛伯凯,看到他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发泄完心中的忿闷后,这才试探性的轻声说道:
“赌局的事,我已安排人到附近的城市去宣传了。您看,这盘口……该怎么定?”
一听这话,薛伯陵脸上的怒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不容抗拒的威严。
“有多大的把握?”他坐下来,问道。
“那块石头,赌场的老周也去看过,和大家的意见一样,不看涨。赌涨五倍,那就更不可能了。”
薛伯凯偷偷的瞄着大哥薛伯陵,观察着他情绪上的变化。别看薛伯陵一脸严肃的样子,但薛伯凯可深知自己的这位大哥,那可是个说变就变的主儿。
所以,薛伯凯在薛伯陵的面前,总是有些惶恐,唯恐自己的那句话惹恼了眼前这个阴晴不定的家伙儿。
“以你对萧遥的了解,你觉得他……会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吗?以他那睚眦必报的性格,会白白便宜了雷霄这个仇人吗?”薛伯陵眉头微皱,目露疑惑的轻声问道。
“理论上来说是不会,可我觉得,他最憎恨的还应该是我们,所以……这才……”
薛伯凯没有继续往下说,他觉得没有说下去的那个必要了,萧遥被暗害一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只是还没到最后关头,谁也没去捅破那最后一层纸罢了。
当然,这是在以前。随着薛蓉蓉再次落入执法队的手里,萧遥要提前完婚开始,这层窗户纸就已经被他给捅了个窟窿。
而他四处宣扬,薛蓉蓉不守妇道,给他戴了绿帽子,更是把窗户上的那张纸整儿个浪的撕了下来,连修补的可能都没有了。
“看上去,是这么回事,可我这心里总是有些……”
薛伯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可他的话才说到一半,外面突兀的传来管家薛福的声音:
“老爷,我回来了!”
“腾!”
听到这个声音,薛伯陵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个箭步就蹿到了门口,神情略显紧张但语气却很是尊敬的问:
“福伯,怎么样?萧清峰是怎么答复的?”
薛福是他父亲当族长时的管家,因此,薛伯陵一直拿他当亲人来开待,对他一向都很尊重。
“我没见到他!”
薛福不紧不慢的说,表情有点漠然,“听人说,萧遥去了城主府后,他就带着玉儿离开了叶坞城,外出办事去了。”
“他走了?”
薛伯陵一愣,萧清峰可是十多年都没离开叶坞城了,这突然离开……
蓦地,他眼前一亮,神情略显激动的问:“那你去城主府见到萧遥了吗?”
“没见到,他只是在那里待了一会儿,就走了。然后,我又去那座新宅子找他,结果,萧清武说萧遥在闭关修炼,拒不见客!不过,他却让萧清武转告您一句话……”
“什么话?”薛伯陵紧忙问。
“五千万金币的资产证明!”
“什么?”
薛伯陵和薛伯凯兄弟二人惊呼一声,脸色大变,双腿一软,身体打了个趔趄,差点没一屁股坐到地上。
片刻后,脸色被气的煞白薛伯陵,双拳紧握,目露凶光的仰天长啸:“萧遥,你个小王八蛋,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大哥,怎么办?”
薛伯凯也急了,薛家根本就拿不出这么多的资产来,除非把珍宝阁里面的东西,也都拿出来变卖了。
即便是凑够了,可还得过到萧遥的名下,这招釜底抽薪,真的是要把薛家往火坑里推啊?
“我哪儿知道该怎么办?”情绪激动的薛伯陵大吼起来。
萧遥的话已经很明白了,不拿出这笔钱物来作为赌资,那么薛蓉蓉将会按照帝国的法律,废去修为。
可就在这个时候,薛永峰走了过来,看了眼处于爆发边缘的薛伯陵一眼,牙齿咬着下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又来添什么乱?”薛伯陵喝问道。
“雷霄刚才来了,他让您……给他出一千万的资产证明!”薛伯陵偌偌的回答说,根本不敢去看父亲的眼睛,那眼神,太吓人了。
“我去……”
薛伯陵勃然大怒,正想破口大骂,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随即惶恐的声音颤巍巍的传了过来:
“族长,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城卫军把咱们薛家给包围了,说赌局结束后,再撤走!”
“完了!”
接连打击之下,薛伯陵面如死灰,空洞的眼眸里,两个字在里面清晰的闪现出来:
后悔!